走出会议室后,李海林轻轻拉了拉陈渝的衣袖,将他引到一旁,眼神中满是沉甸甸的期望与嘱托,带着一丝恳求的语气说道:“陈渝啊,你别和那些人一般见识。我不奢望你把古林村和前卫村一视同仁,我只盼着你不要落下古林村,带着古林村一起前进。”
陈渝望着李海林那满是皱纹却写满坚毅的脸庞,郑重地承诺道:“李书记,您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去吧。我向您保证,我绝对不会落下古林村的,一定会让它和前卫村一起蒸蒸日上。”
见陈渝语气诚恳,不似客套之言,李海林悬着的心才终于像一块石头落了地。也难怪他如此提心吊胆,要是陈渝真的抛下古林村,只带着前卫村单飞,那他们可真是没有任何话可说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古林村在前卫村屁股后面吃灰。
带着陈渝的承诺,李海林坐上吴光明的三轮摩托,放心离去。
等他们都走完后,陈兴凡对陈渝说到:“经过这一遭后,我才是真正放心了。”
“哦”,陈渝笑道,“二叔你在担心啥子呢?”
“这还用说,肯定是担心古林村扯后腿呀。”陈兴凡白了他一眼,心里明镜似的,“你小子不也一样担心嘛,否则你不会在会上说那些话的。”
陈渝严肃地说道:“我可没什么担心的,大不了单干而已。如果今天古林村的人要是不拿出态度来,我以后肯定不会带他们玩了。”
也正是看通了此节,所以李海林在得到陈渝保证后才放心离开,否则今天他就算是拉下老脸求陈渝,也无论如何要把古林村绑上前卫村这架高速发展的战车。
陈兴凡有些心软:“话虽这么说,都是乡里乡亲的,无论如何也要帮一把。”
说完了正事,陈兴凡又关心地问道:“对了,你什么时候搬新家呀?”
我不是元旦才搬了新家吗?
陈渝愣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陈兴凡所说的搬新家是指乡下的新家,而不是城里的家。
“我爸已经看好日子了,定在腊月十九那天搬。”陈渝回答道,“记得到时候来吃午饭。”
陈兴凡追问道:“你搬新家,湾中都请了哪些人呀?”
“只请了你、二爷、李二你们几家呀。”陈渝理所当然地回答道。
陈兴凡一听,眉头顿时皱了起来,他追问道:“你爸爸也是这么说的?”
“对呀。”陈渝有些疑惑地回答道。见陈兴凡一再追问这个事情,他才逐渐反应过来,“这是有什么不妥吗?”
“何止是不妥,简直是大大的不对!”陈兴凡恨铁不成钢地说道,“和你说不清楚!走,现在回去找你爸商量。”
陈渝一头雾水,和陈兴凡一起回到家里,陈兴林正在完善族谱,看到陈兴凡来了,他高兴地招呼道:“兴凡来啦,族谱修订得差不多了,正好,你来帮我看看还有哪些遗漏的。”
陈兴凡接过草稿,基本就没心思看,直接放在一边,问道:“哥哥,我听陈渝说搬新家没请湾中的人?”
“对呀,湾中就只请了亲近的几家,然后就是家里的亲戚,其他人都没请。”
“唉,看这事办的。”陈兴凡一拍大腿,焦急地说道,“你还是作好准备吧,我私下里听湾中的人说,不管你们请不请,你们搬家的时候他们都要来的。”
“啊”,听了这话,陈兴林父子俩都有点懵,“不请自来?”
“你们想想,咱们陈家湾一直以来都非常团结,不管大事、小事,村里的人都有凑份子、随礼的习惯。”陈兴凡解释道:“更何况陈渝回来后,全村的人生活条件得到了很大的改善,就算你不邀请,他们肯定都会来随礼,否则难以心安。”
“要是到时候人家随了礼,结果你们没有准备这么酒席,那不是闹成笑话了吗?”
听了陈兴凡的话,陈兴林“啊”了一声,惊讶地反问道:“我怎么没听说呀?”
陈兴凡用看白痴的目光瞟了自家哥哥一眼,说道:“人家怎么好意思当面说?这种事情人家怎么可能当面说呢?那不是显得人家上赶子巴结你吗?”
一句话,顿时把陈兴林父子怼得哑口无言:是呀,这种事情人家怎么可能当面说呢?!那不是显得人家上赶子巴结你吗。
听他这么一说,陈渝眼前顿时浮现一个场景:自己搬家那天,许多人不请自来,结果到了一看,主人家没准备自己的饭菜,随完礼后只好各自回家。
这画面,想想就很“美”——美死了!
真要是这样,就算人家碍于陈渝带着村里发财的面上不说什么,虽然不至于丢脸这么严重,但自家不也得臊得慌吗?
知道内情的人,会理解地说道:“人家也是为咱们好,不想让咱们破费随礼,所以就没请我们,也就没准备这么多酒席。”
不知道的,难免会说:“瞧瞧,还是大老板,结果人家送礼了,居然连顿饭都不给人家吃。”
这要是传开了,那岂不是成了笑话了!让他陈渝以后还怎么做人!
不行,绝对不行!
说实话,陈兴林父子俩最初考虑不请客的初衷,也是因为以前穷的时候受够了随礼的苦,因此这才想着不请村里的人,这样可以让他们节约一点。
可他偏偏忽略了一点:如今他在村里的地位,以及他给村里所有人带来的变化!
这两年,村里留在家中的人,跟着陈渝没日没夜地干,一年365天,不说天天都有活干,但至少每年可以干满八个月的活。加上陈渝的工钱给得很高,大家伙的腰包那可是肉眼可见的鼓起来了呀:足不出户,一个人每年基本上就可以在家门口净挣5万左右,这样的活到哪里去找?
这可比在城里每年挣5万强多了:没有什么房租、房贷、交通等等额外的支出。吃的蔬菜是村里统一种植的,不花钱;吃的是自家种的大米,不花钱;家里水稻是村里统一安排收割的,不花钱……
甚至听说明年种水稻的种子、肥料、农药啥的,村里都包了,哦,那就更没什么地方花钱了!
眼见着再过一两年,小梁山的果园成了气候后,每年那更增添一大笔收入:陈渝可是说了,这里面的一部分利润是归村里的!
所以,现在陈家湾的乡亲们,已经不再是以前为了一、两百块礼金发愁的乡亲们了——咱们有钱了,再也不在乎那三、五百的礼金了。这种情况下,别说陈渝是自家人,就算他是一个外人办喜事,乡亲们也得随礼、必须得随礼,不随礼显得我们陈家人不懂礼数!
这种情况下,别说陈渝是自家人,就算他是一个外人办喜事,乡亲们也得随礼、必须得随礼,不随礼显得我们陈家人不懂礼数!
想到这里,不等陈兴林开口,陈渝就急冲冲地说道:“请!必须得请!”
“全村的人都来!少一个都不得行!”
“而且,不收任何礼金!”
离搬家只有三天时间了,陈渝直接安排道:“爸、二叔,你俩负责统计村里和亲戚的名单与人数、确定菜单,陈于海和李二负责采购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