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丽萍失魂落魄地回到家，她不敢把今天的事情告诉姬福。
事情没办好，还要配一大笔钱出去。
正想着那么多钱要怎么赔给江曼云，毕竟她也看出来了，江曼云可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主。
她刚思考着，姬姚走了进来。
“妈，你跟爸今天是怎么回事，看起来都心事重重的。”
“姚姚，你想嫁给徐季吗？”
李丽萍握着姬姚的手，颤抖着问道。
姬姚漫不经心地转着指间新换的宝格丽蛇形戒指，钻石鳞片在吊灯下折射出冷光：
“嫁给他？呵！妈，你知道徐季送我游艇那天说什么吗？他说我锁骨上沾着香槟的样子，像他二十年前在国外包养过的E国模特。”
她突然嗤笑出声，“那老头子身上古龙水都盖不住老人味，上次接吻差点把我假睫毛熏掉。”
李丽萍手一抖，热茶泼在波斯地毯上：“那你为什么……”
“为什么收他送的翡翠镯子？为什么穿他买的高定礼服？”
姬姚踢掉镶满水钻的高跟鞋，脚踝处还留着上周在海岛潜水时被珊瑚划伤的痕迹，“他带我参加酒会那天，全球排名第一的金融公司副总裁亲自给我递名片。”
她俯身从母亲梳妆台顺走一支tF口红，“等徐季帮我拿到那家公司的推荐信，我就把那些丑闻照片打包发给财经周刊。”
“姚姚，我们家也不缺你吃喝啊，你为什么要这么作践自己！找一个和我们家世相当的不好吗？”
李丽萍想不通，她当然算计那么多，不就是想让自己过上富贵逼人的日子，以及让自己的孩子起点更高，不必像她这般妈？
现在为什么教出来的女儿还是这般。
姬姚无所谓地双手一摊，“门当户对的那些男人也看不起我的出生啊。你到现在结婚也有些年头了，虽然得到了爸的爱，但是男人的爱值什么？你一无权势二无安身立命的财产，万一爸又搞出来个儿子什么的，这个家哪里还有我的地位？”
她打开手机，翻出了自己昨天刚拍的徐季。
“妈，你看这个穿JK制服的女孩，又是徐季新找的艺校生。这些学校里面的小妹妹，都是香饽饽。我能在他那儿得到的可也是有时间限定的，说不定下一秒两个人关系就结束了。以我们姬家的能力，可得不到全球第一的金融公司副总裁名片。”
“姚姚，你爸希望你嫁给他。”
“哐当！”
姬姚抄起青花瓷花瓶，砸向玄关镜，飞溅的玻璃碴擦过李丽萍脸颊。
“让我嫁给那个身上长老年斑的徐季？你怎么不自己去嫁！”
她扯开衣领，露出锁骨处的吻痕，“前天晚上，他把我按在游艇甲板上时，嘴里喊的可是江曼云的名字！”
姬福刚走进来，听到的就是姬姚这样的话。
他一脚踹翻明式圈椅，黄花梨木裂开的声响，吓得李丽萍瑟缩在墙角。
“徐季手里握着姬家三条海运线，下个月董事会改选。”
他掐住女儿下巴，逼她仰头，“要么穿着婚纱进教堂，要么光着身子滚出这个家！”
“爸！”
姬姚突然抓起茶几上的冰酒桶，泼向父亲，威士忌混着冰块，浇透真丝唐装。
“上个月，你带秘书去赌钱，把城南地块抵押给高利贷的事，需要我放给徐季听吗？”
她掏出手机晃了晃，视频里，姬福正把合同塞给纹身男人，“不知道徐先生看到这个，还愿不愿意当你的乘龙快婿？”
暴雨砸在落地窗上，李丽萍颤抖着，去捡地上撕碎的赔偿协议。
江曼云要求的违约金，还沾着红酒渍，她突然尖叫着，扑向扭打的父女：“别打了！江曼云说要让姬姚身败名裂……”
姬福反手甩开妻子，李丽萍后脑勺重重磕在博古架上。
翡翠摆件轰然坠地时，姬姚突然发出尖笑：“妈当年当小三，怀着我嫁进来，现在又要卖女儿填窟窿？”
她踩着满地翡翠碎片，逼近父亲，“信不信我现在就开直播，让全网看看，豪门怎么逼亲生女儿当老男人的玩物？”
“你敢！”
姬福掏出手机，划出冻结通知，“从这秒开始，你名下所有信用卡、公寓、跑车全部停用。”
他揪住姬姚头发，拖向暴雨大作的露台，“徐季的司机就在楼下，你是自己走下去，还是我让保镖抬你进婚车？”
李丽萍瘫坐在碎玉堆里，看着女儿被雨水浇透的白色睡裙，消失在电梯口。
掌心攥着的赔偿协议，皱成一团，江曼云律师发来的最后通牒，在手机屏上闪烁。
姬福以为姬姚已经被徐季认可了，也以为李丽萍将这件事谈妥。
所以在徐季的司机等在楼下的那一刻，姬福以为今天就能完成姬小颂的任务。
然而徐季的司机等在下面，不过是像往常一样接她过去当个玩意儿罢了。
姬姚眼眶红红的，被压着上了车之后，又做出一副委屈的模样。
“姬小姐最好还是稍微打扮一下，徐先生等在开特酒店总统套房。”
司机突然出声提醒，然而姬姚不再像往常一样唯唯诺诺事事讨好，而是淡淡地回了一声“嗯”。
总统套房的檀木门刚开，雪茄烟雾便混着威士忌酸酒气扑面而来。
徐季背对门站在落地窗前，手工西装勾勒出依旧挺拔的脊背，左手盘着的翡翠念珠，却是江曼云去年在苏富比拍下的古董。
“听说你母亲拿着偷拍照片，逼曼云签离婚协议？”
他没回头，腕表折射的冷光扫过茶几，那里摊着李丽萍在私房菜馆签的赔偿协议，每页都按着血指印。
姬姚刚要开口，徐季突然用雪茄钳剪断红玫瑰：“你们母女真是祖传的贱。”
他转身将残花掷在她脸上，“当年前你妈偷换亲子鉴定骗进姬家，现在你又想用针扎过的避孕套讹我别墅？”
她踉跄着撞上水晶吧台，波本威士忌浇透的衬衫透出肌肤：“徐先生明明说过……”
“说你在床上比曼云放得开？”
徐季扯开领带逼近，鹰隼般的眼纹里凝着冰渣，“知道我为什么留着你吗？”
他突然掐住她后颈按向茶几，钢化玻璃下压着江曼云刚得的慈善大使奖杯，“每次看到你这张像她的脸在我身下哭，我就想起当年她父亲逼我当上门女婿的屈辱！”
姬姚挣扎着摸到水果刀，却被徐季反拧手腕卸了力。
刀尖挑开她衣扣时，他对着暗处的监控镜头轻笑：“曼云正在看直播呢，你说她要是瞧见你锁骨下的胎记——”
刀刃突然刺破皮肤，“和你那个死在贫民窟的生父一模一样，会不会笑出声？”
“你查我……”
血珠滚进真丝地毯，姬姚终于露出惊恐。
徐季甩出份泛黄档案，当年城中村火灾报道里，焦尸腕表与姬姚此刻戴的宝格丽竟是同款。
“你以为姬福为什么肯养野种？”
他碾灭雪茄在她肩头烫出红痕，“当年那场火，烧死的可不只是赌鬼和妓女。你忘了沈家是什么下场？”
落地窗外暴雨倾盆，徐季突然拽着姬姚头发拖向浴室。
镜面映出他撕开西装暴戾的模样，与白日里温文尔雅的金融大鳄判若两人。
“回去告诉你妈，明天日出前还不上八千万，我就把姬福买凶杀人的证据，塞进你生父的骨灰坛里快递给警局！”
姬姚呛着气泡挣扎时，听见徐季给江曼云打电话的温柔语调：
“宝贝放心，玩具就要有玩具的自觉……”
水面倒影中，男人无名指的婚戒烙进她逐渐模糊的瞳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