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言溪见舅爷心意已决,实在不想进去,便转向一旁站着的太监,客气地说道:“这位公公,能不能麻烦您带我舅爷去偏殿?”
旁边站着的太监见神女对自己如此客气,连忙回应道:“不麻烦,不麻烦,我这就带舅老爷去偏殿。”
云言溪又对着舅爷说道:“舅爷,既然您不想去御书房,那您就去偏殿等吧!”
舅爷看着侄孙女如此为自己着想,心中满是感动,便不再推辞,随着那位太监前往偏殿。
云言溪兄妹俩见舅爷已随公公去了偏殿,这才放心地转身,向着御书房走去。
皇上见云言溪兄妹迟迟才到,好奇地问道:“神子、神女,你们刚刚在外面有事吗?”
云天宇赶忙上前,略带歉意地说道:“回皇上,今天我们带舅爷一起进宫来。舅爷从未踏进入过皇宫,所以,今日借这个机会带他进宫开开眼界。方才我们在御书房外,让一位公公把他带去了偏殿,因此耽误了一点时间。”
皇上听后,眉头一皱,立即说道:“为什么不让你舅爷进御书房呢?”
云天宇恭敬地回答道:“舅爷第一次进宫,心中难免惶恐,也许是怕见到皇上的天威。”
皇上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好奇,问道:“你们的舅爷是哪里人?”
皇上心中虽早已知晓云言溪兄妹有一个舅爷,却并不清楚此人究竟是谁,又是如何成为兄妹俩的舅爷的。
皇上问起舅爷的籍贯时,云言溪的思绪瞬间被拉回到镇南侯夫人和江尚书父子身上。
她不再打算隐瞒自己的身世,坦然说道:“皇上,其实我便是于兰的外孙女,我舅爷曾经是南邰郡郡守于家的人。
不过,舅爷和我外祖母,已经和南邰郡于家断亲了。”
云言溪此举,便是要让皇上明白,南邰郡于家与她再无任何关联。
她若不表明与于家断亲,唯恐皇上会因他们兄妹俩,而将于家调入京城。她才不会让于家沾自己半分光。
紧接着,云言溪又问道:“皇上,那镇南侯夫人和江尚书父子俩,大理寺那边查得如何了?”
皇上回道:“前几日,大理寺已将查到的证据交于了我。”
说罢,皇上从御案的抽屉中,拿出大理寺呈交上来的证据,递给云言溪。
云言溪接过那沓证据,逐张仔细查看。她的脸色愈发阴沉,随后问道:“皇上,像这种证据确凿的情况,他们的罪,会怎么定?”
皇上回答道:“向镇南侯夫人那般残害妾室,雇凶欲毁庶女清白,却未致人死亡的,一般会判几年牢狱。
而像江尚书雇凶杀害稳婆一家,其罪当判死刑。至于江尚书的儿子,帮镇南侯夫人买通凶手,也会判三年以上的牢狱。”
皇上看了云言溪的脸色后,见她没有任何表情,才又接着说道:“另外,因为江尚书与刘家贪污,刘家和江家都被抄了家,刘家家主也打入大牢。”
皇上的意思就是告诉云言溪,得罪了你的那些人,他们都得到了应有的惩罚,我没有偏袒他们。皇上几乎忘了这是他们犯了王法,才有了这些结果的。
云言溪听了皇上的解释,虽已知晓那些人的下场,但她又怎会让那兄妹俩只坐几年牢就安然出狱呢?她要让他们死在牢中。
正在云言溪思索之际,皇上又道:“镇南侯已然知晓他夫人所做之事,他向我表示,一切皆按王法处置。”
云言溪听后,心中不禁一阵冷笑。此前镇南侯还信誓旦旦地说,会给她一个交代。
可她左等右等,却始终未见其有所行动。若不是江玉竹不知死活地前来挑衅,或许镇南侯还会选择放过他的夫人吧!
毕竟他们还有儿女。云言溪实在不知该如何形容镇南侯此人,他表面上对于兰深情款款,实则伤害于兰最深的也是他。
云言溪心中暗暗发誓,定要让伤害过原主母亲和外祖母的人,付出惨痛的代价。她紧握着手中的证据,眼神中透露出坚定的决心。
此时,大殿内的气氛变得有些凝重。皇上看着云言溪,心中也在思索着此事的影响。
他知道,在镇南侯夫人的这件事上,若是给她判决轻了,很可能会引起神女的不满。
如果判重了,镇南侯那里他又不好交代,毕竟镇南侯为南岳也是鞠躬尽瘁。
正在皇上和云言溪兄妹沉浸在一片沉默之中时,冯公公迈着沉稳的步伐来到皇上跟前,毕恭毕敬地提醒道:“皇上,离宴会开始的时间不远了。”
冯公公的话语打破了这片沉默,皇上和云言溪兄妹俩如梦初醒,顿时从各自纷繁的思绪中回到了现实。
皇上率先打破沉默,开口说道:“神子、神女,咱们先去宴会吧。”
云天宇毫不犹豫地回答道:“行。”于是,三人在冯公公的引领下,缓缓走出了御书房。
来到御书房外,云言溪转头对之前带舅爷去偏殿的那位太监说道:“有劳公公帮我去把我舅爷带过来。”
太监恭敬地行了个礼,便匆匆直奔偏殿而去。没过多久,舅爷便随那位公公走了出来。
当舅爷看到云言溪与皇上站在一起时,神色一凛,连忙跪下,高声道:“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微微抬手,说道:“不必多礼,平身吧!”
云言溪在皇上没注意的情况下,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心中吐槽道:每一次都是这样,既然说不必多礼,那大可在人家还没跪下时就说,偏要等人跪下了,才说出那一句不必多礼。
舅爷起身后,皇上的目光仍停留在他身上,没有移开。
舅爷被皇上这样盯着,心里有些发慌,全然不知皇上这般注视自己究竟是何意。
云言溪也对皇上的举动感到困惑,好奇地问道:“皇上,你这么看着我舅爷干嘛?”
皇上这才将目光从舅爷身上移开,缓缓地说道:“我只是好奇你这位舅爷,生得仪表堂堂,为何至今尚未娶妻。”
云言溪也没打算对皇上隐瞒,她将舅爷之前定过亲的事情娓娓道来。
她之所以愿意把舅爷的事说出来,其实是心中早有一番打算。
皇上听了云言溪的讲述,对于松柏投去了一个同情的眼神。
于松柏见皇上那同情的目光,心中很是无奈,真想说一句:皇上您不必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一点也不觉得难过。
毕竟我对那女人毫无感情,反而觉得这是一种解脱。然而,他哪敢真的说出口,只得勉强露出一个讪笑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