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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章 番外三:玫瑰锈迹(十二)

严苓把饺子一口装进嘴里,细嚼慢咽。

拍门的人显然已经耐心全无,用喊的了,“严苓,你开门,我看到他进去了!”

严苓无语了,怎么说得跟来抓奸似的。

“是梁少吧,真不开吗?”

“他过会儿就走了,没事的。”

云琛有些无所适从,不好说什么。

门外安静下来,严苓轻笑一声,舌尖舔着筷子,“看吧,走了。”

云琛好笑地摆摆头。

两人开了瓶红酒,坐沙发,一边喝,一边聊剧组的事。

盛千星塌房了,网传有个姐包了他好多年,还让他按照她初恋的样子整形。

严苓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替身文学还可以这么玩的,好恶心!”

云琛说:“他经纪公司跟他解约了,代言全都掉了。还好《玫瑰夜光曲》播得早,不然播不了了。”

“哈哈哈哈,”严苓调侃说,“我本来就没演几部戏,这再不播,我都要被人忘了。”

云琛道:“还想接戏吗?”

严苓摇头,“看到你演戏,我真的觉得我不行,我演不了,我只能做我自己。”

云琛举起杯子,跟她碰了一下,发出清脆的一声。

“做自己。”

“做自己。”

和云琛聊到十一点,严苓送他到门口。

云琛穿上大衣,打开门,回身对她说:“你穿鞋,说多少遍都不听。”

“知道了知道了。”严苓笑着推他。

云琛刚迈出房门,就被人单手抓着衣领,按撞到了对面墙上,后背撞得厉害,他脑中一阵眩晕。

严苓忙过去抓那人胳膊,“梁穆,你疯了!”

梁穆双眼都冒了血丝,冷白的肌肤泛着红,手指钳住那灰色的衣领,“他来干什么?”

他看着云琛,问的却是严苓。

云琛挣扎着解释:“梁少,你误会……”

“没问你,别出声。”梁穆手上的力度又加重一分。

严苓扒他手指,根本扒不动,走道上的人听见动静,向这边看过来。

她气鼓鼓地捶他,“他给我送饺子,你放手!”

梁穆松开手前,又推了他一把,“走吧。”

云琛猛咳几声,捂着脖子。

严苓蹲下要想看看他怎么样,但一支胳膊已经被梁穆拉起,拽她进了房间。

餐盒布袋从指尖滑脱,砸在了地上,袋子里白蒙蒙的汁水流出来,冲出几粒糯香圆润的汤圆。

严苓还来不及说话,人已经被梁穆按在了墙上。

他微凉的唇覆上她的,她睁着眼,咬了他一口,他更是把整个身体贴向她,将她在墙面上压实了。

米色的羊绒大衣咯着她光溜溜的胳膊。

他双手抱住她的腰臀,将她托起,她双脚离地,挣扎也没了支点。

她缩手,撑住他的肩,死命把他推开,嘴唇已经被他吸到微微嘟起,“你给我滚出去!”

“你怎么不要他滚出去!”

梁穆在外等了三个小时,想象他们在里面可能做的事,每一分钟他都要发疯。

他托着她腰的手渐渐收紧,那里越靠越近。

“放我下来。”

“不放!”

严苓深吸一口气,腿侧感知到那处硬实,已经让她非常不舒服了。

这人不是对她没感觉吗?

她脱光了都没感觉,现在是想怎样?

梁穆侧头看了看茶几上的红酒,又看看还算整洁的床铺,冷笑一声,“难怪甜甜叫你都不去,在这约了前任玩浪漫。”

他这一句话,比她刚吃的饺子醋还酸。

她拍拍他的肩,“你这样我没法说话,先放开我。”

“你肯跟我说话了?”

“放我下来就说。”

“先把我加回来。”梁穆从她短裤口袋里拔出手机,递给她。

严苓气得,胸腔起伏,抓着手机,点开微信,点了验证通过,亮给他看。

“可以了吗?”

梁穆把腿移开,放她下地。

嘴唇被她咬破了,出了点血,他用手指抹了一下。

严苓把地上撒了的汤圆简单收拾一下,准备等这人走了,她再叫客房服务来收拾。

但梁穆把大衣一脱,只穿着白色毛衣,往沙发上一坐,手上腕表都给摘了,今晚是不打算走了。

严苓可不像他,走哪儿住的都是有几个房间的套房,这儿就是个大床房,一眼望到头,他晚上想塞哪儿?

严苓在沙发旁的矮凳上坐下,双手架在胸前,利落的中发垂在脸侧,眼神愤怒中透出点无可奈何,“你每次都是怎么找到我的。”

梁穆倾身过来,看她眼睛,“想找总能找到。”

他们像在这种城市里玩捉迷藏。

这已经是她换的第三家酒店了,她尽力避开梁氏旗下的和本立旗下的,次次都能被他找到,再这样下去,她只能去住招待所了。

“你找我干嘛?”严苓没好气地问。

梁穆看那已经葬身垃圾桶的汤圆,“小爱给你做的,我送过来。”

“那你送到了,没事的话,我要睡了。”严苓指了指门,下逐客令。

梁穆起身脱掉毛衣,白花花的胸膛就贴在严苓眼前。

她惊慌,“你……你干什么?”

“不是睡吗?我去洗澡。”

严苓把他毛衣拿过来,丢他脸上,“穿上,滚出去。”

梁穆甩开衣服,伸手,用虎口掐住严苓尖俏的下巴,“好不容易说上话了,你能不能别总叫我滚,有用吗?”

严苓扒拉掉他的手,“你不滚,我滚!”

她秉承惹不起躲得起的原则,起身去拖自己的行李箱。

云琛说她像吉普赛人,还真说对了,箱子一拖,四海为家。

他把她捞过来,抱住她,说:“折磨我这么久了,今天就补我一个晚上,好不好?明天我们再相爱相杀。”

“谁跟你相爱相杀,你想得美,”严苓挣他的手,挣不动,气急败坏地拍他,“梁穆,你无赖。”

“好,我无赖,你给我赖一晚上,让我陪你过个节,好不好?”

严苓摆动肩膀,他越抱越紧,她放弃跟他比力气,咬着唇说:“你只能睡沙发。”

梁穆欢喜,轻巧地啄了一下她侧脸,她躲闪不急,把头别向一边。

他洗澡出来,看到她已经关了灯,留一盏夜灯给他,人已经在床上裹得严严实实,像个蚕宝宝。

这里没有他的衣服,他穿了酒店的浴袍躺在沙发上,听她呼吸声,肯定是没睡。

“今年想去哪儿过年?”他问。

她当没听见。

“甜甜他们都去加拿大,我妈也跟着去,我们不跟他们一起吧,去欧洲转一圈好不好?不想出国的话,南岛怎么样?我那边有套房子一直没住。还是说,你想回镜湖?你爸,你妈那边我陪你回去坐坐就好了,我们去半山住,诶,你想去学校看看吗?”

“梁穆,你好烦。”

严苓受不了了,这个话痨,不管管他,他能一直一个人说下去。

“都不想去吗?那你说嘛,想在哪儿过年?”

“我就在这儿,哪儿也不去。”

梁穆侧脸看着柔光里的那一个白团,一阕月光落在她床边,她侧卧蜷缩的姿势更加孤寂了。

“在这儿也好呀,年夜饭去鹤楼吃,诶,你不是想去坐过山车吗?欢乐谷过年应该没什么人吧,我们去玩一天。其实城南那边的海也挺好看的,哦,程景行爸妈就住那边,南苑,你去过吗?我妈在那边也有个庄园,去那里歇几天……”

严苓掀被,从床上爬起来,抓抓头发,“你让不让人睡啊。”

梁穆更来了兴致,坐到她床尾,“你睡不着,我陪你玩。”

严苓想把他丢出去,“不是睡不着,是你不让我睡,闭嘴吧。”

梁穆:“你亲我一下,我就闭嘴。”

严苓:“我亲你一下,你滚出去。”

梁穆想想,拿眼镜瞪她,“那不行,划不来。”

严苓哼了一声,躺倒在床上,用脚踢他屁股,“走开,去沙发。”

跟踢小狗似的,梁穆嘶地一声,抓了她脚踝。

“你干嘛?”严苓蹬他,蹬不动。

梁穆转身,俯压住她身子,双手撑在她两侧,清俊的脸庞就停在她眼前,“要怎样才肯和好?”

他们早知道对方心意,你追我赶了这么多年,他们面临的问题从来都不是爱不爱,而是怎么爱。

“不怎样,不和好,不要你。”

严苓一键三不,拒绝得爽爽快快。

梁穆用鼻尖顶顶她下巴,“是不是我那天说错话了?你告诉我嘛。”

严苓神色发懵,侧头,不看他,“没有,我就是腻了,不想跟你在一起。”

他静静观察她表情,抑制住想亲她的冲动,冷静说:“亲人,就让你这么害怕吗?”

严苓眼瞳骤然缩紧,呼吸微微加重,这点细微的变化都被梁穆看在眼里,他知道,他说对了。

严苓是在父母的貌合神离下长大的。

父亲出轨,被母亲章水兰发现后,章水兰没有选择离婚,而是为了严苓,继续维持着这个家。

但一个心中积攒着怨恨的母亲,脸色并不好看。

严苓是个敏感的孩子。

章水兰与父亲吵架后,总会对着她哀叹。

她与父亲亲近时,章水兰会在一旁冷漠哼笑。

每次,章水兰将她放在舅舅家,与她挥手告别时,脸上洋溢出的松快神情,都重重冲击着她幼小的心。

她不再是母亲的快乐,她妨碍了母亲追求新的快乐。

这个家,打破完整的假想,是在她高中时,父母终于离了婚。

她从此没了家。

父亲家,母亲家,她都是睡沙发,睡客厅。

她是个多出来的人,她的亲人,都视她为一个甩不掉的包袱。

她努力想要独立,想要不成为任何人的负担。

她做到了,还做得更好,她站在了她想要站上的高度。

这时候,亲人不再视她为包袱。

她以为终于能重新获得接纳与爱,但每次父亲的问候,章水兰的唠叨,落脚点都跟钱有关。

她从父母的包袱,变成了父母的钱包。

她父母双全,却像个孤儿,浪迹在城市,浪迹在家乡,到处拖行着她的足迹。

流浪的玫瑰不生根。

她曾在梁穆身上生出过根茎,但错位的情路,掰断了所有。

她爱他吗?当然爱。

但他,不也与父母一样,对她做了相同的事吗?

在自己的生活遇到困境时,第一个抛弃了她。

她无法再生出那将他视为亲人的渴望,她没有了,她也害怕了。

她瑟缩着只想守住自己仅有的花瓣,就这么一直流浪下去,也是快活的,好过攀住那不知何时会被抽掉养分的根。

“好了,你亲我一下,我让你睡觉。”梁穆轻柔地笑着看她。

她倔着一张脸,说:“不要。”

“那我亲你一下,你快点睡。”

“?”

她没反应过来,转了一下头,他的脸已经压了下来。

柔润的唇在她嘴上磨咬着,她没注意,让他趁虚伸了舌尖进来。

很久没有接过吻,她和他都是。

她被动地没有配合,他也能自得其乐,缠了她一阵,在她唇上覆压了好久,才起身。

“睡吧,我就在旁边。”他说时,已经起身往沙发上去。

那沙发窄小得很,他身高腿长,折也折不下,也没叫人再拿被子进来。

她拉了一下他浴袍的领口,“睡旁边,不许碰我。”

梁穆立即绽出笑容,和煦的春风入了冬夜。

他脱了浴袍,裸着身子,拉开一半被子,躺了进去,从背后抱住她。

“走开,说了不许碰我。”她扭着身体,要他放手。

他双臂环得更紧,“别动了,再动真忍不住了。”

严苓瞬间老实了。

她已经感觉到了危险,叹了口气,狠自己为什么要引狼入室。

第二天早上,严苓撑着疲惫的眼,洗漱换衣,要去公司。

梁穆还在床上刷手机,赖着不走。

“你再不走,我退房。”

“好啊,”梁穆挑眉看她,“跟我回御景,熙宫也行,离甜甜近,或者换个酒店,这床不是很舒服。算了,我们还是回御景吧,就我们俩,自在一点,离你公司也近,你说呢?”

严苓耳朵要麻了。

过去六年天天盼他变回话痨,现在真回来了,她又想把他毒哑了算了,好烦。

她穿上玫红色的大衣,涂上口红,对床上的男人说:“我回来时,不想再看见,你趁我还愿意理你,赶紧滚出去。”

这人还算识相的。

等严苓从公司回来,房间已经收拾干净,人也不在了。

她睡前挂了他三个电话,他暴怒地发语音过来,“说好理我的呢,你又骗我!”

她去门上拉上了锁栓,关机,睡觉。

——

落雪那天,房产中介来了电话。

“严小姐,您那套公寓现在的房主说,他装修时发现一些您的个人物品,看上去挺贵重的,问你什么时候方便,可以过去拿一下。”

严苓手机用肩膀夹在耳朵上,手上拿了两杯咖啡,放在桌面上,将其中一杯递给梅疏桐,“什么贵重物品,我搬家都搬完了的。”

“他说是个首饰盒,”中介小哥说,“他没打开看。”

严苓想不出有什么首饰盒留在那里了,“帮我扔了吧。”

“这个……这个,万一是什么贵重的东西,我们扔了,以后说不清的,您过来看一眼吧。”

严苓越想越不对,把手机拿好,换了一边,说:“现在的房主是之前买我房子的那个人吗?还是已经换手了?”

中介小哥说:“就是买你房子的那位先生,他房子空了一年,现在才想装修,所以捡到你的东西。”

她房子卖的时候,出手挺快的,房主她也见过,是个看上去挺有钱的小开,带着他女朋友一起看的房。

应该不会中招吧,梁穆的陷阱太多,他跟个全城撒网的猎人一样。

她对中介说:“好吧,我回去看一下,你帮我跟他约个时间。”

挂了电话,梅疏桐拿这一季度的财务报表给她看。

严苓看到那个利润的数字有点骇人。

“这是卖衣服赚的吗?”严苓问。

梅疏桐道:“这是扇格的赔付,还有一个企业采购的单子,请我们做企业工服。”

“我是做时装的,我还给人做企业工服?”严苓突然来了点国际名模的傲娇。

梅疏桐瞥她说:“5000万,你赚不赚?”

严苓惊了一下,讪讪地撇撇嘴,“哦,企业人挺多的,什么公司啊?”

梅疏桐笑说:“梁氏金控。”

严苓把报表挪走,不看了,“这单做完,梁氏的单别接了,我不要他的钱。”

“他说这是你的钱,”梅疏桐抿嘴说,“你给的分手费,他原路返还。”

她买他股份的2400万,他以项目采购的方式还给她。

严苓一下子红了脸,“神经病啊,不懂他什么意思。”

“不接收分手费,就是不分手咯~”

梅疏桐咬着咖啡吸管,溜了。

严苓:“…………”

——

一个周四的下午,中介帮严苓约好了去公寓拿东西的时间。

晚上六点,房主一家都在。

严苓好久没过去,还没走进楼道,那门卫小哥就认出她了。

她一身红色长及脚踝的阔版大衣,内里穿着极贴身的黑色bodysuit。

这么极具风格的穿着,如此明艳的配色,不是严苓,还能是谁。

门卫小哥很是热情,跟她聊天,说他看过她演的《玫瑰夜光曲》。

“我演得好吗?”

“你比女主演得好,你眼睛里有光,”小哥害羞地挠头,“也比女主漂亮。”

严苓哈哈笑,应他的要求,在他制服里面的白t恤上签了名。

小哥说:“谢谢,想再看你的作品。”

严苓一愣,没想到自己那惨不忍睹的演技,还有人惦记。

到了门口,门上换了密码锁。

以前的门铃也不见了,她找一圈没见门铃按钮,只好屈起手指,敲门。

门打开了,严苓绽开笑容的那一刻,看到那张春风浮动的脸,就跟被急冻了一样,全身僵得硬邦邦的。

她转身就走。

“别别别,”梁穆忙扯住她,“你行行好,让我看看你。”

“看了二十多年了,有什么好看的,放开。”严苓拽自己衣服。

梁穆紧忙搂上去,把她往门里带,她挣扎,他说:“你就不想知道这房子怎么落我手上的?”

这倒是……有点好奇。

严苓说:“就一会儿,说完就走。”

梁穆点头,拉她进门。

家里重新装修过,但基本格局没变,色调还是米色和暖橙色的搭配,壁画用了果绿色点缀。

软装全换了新,沙发是橙色的,有点眼熟,好像是她以前说过的一个设计师做的pumpkin Sofa。

她在上面坐下,可躺可靠,臀部的包裹感很好。

梁穆去水台倒了温水,端给她。

她接过来喝一口,偷偷拿眼睛瞧他今天穿的这身白色大衣。

羊绒质地,里面穿的是全黑,三件套的西服,只有衬衫是白色,像是从什么正式场合出来。

梁穆在她身边坐下,严苓放下水杯,开门见山,“这房子怎么落你手上的?”

梁穆看她一眼,说:“我买的呀。”

严苓等他接着说,但半天没等到下一句,“没了?”

“房子……不买,还能怎么落手上,抢也抢不来呀。”

严苓懂了,又给他诓进来了。

这里面根本就没有值得好奇的故事!

她站起身就要走,梁穆抱住她,“我说我说。”

严苓推开他,瞪着眼。

梁穆舔舔嘴唇,“你一挂出去,我就买了。”

严苓疑惑,“买房子的人我见过啊,不是你,是个吊儿郎当的小开和他小女朋友。”

“嗯嗯嗯,”梁穆说,“那是沈子成,我朋友,我让他去骗骗你,你什么都托律师代办,要瞒过你也不难。”

严苓认真想了想,她把房子挂出去的时候,正是梁穆刚和宋家订婚时。

“你都订婚了,买我房子干嘛?”

梁穆说:“这是你的家,我不想让它落别人手里。”

严苓哼笑,“多管闲事。”

“还有车,你居然把车卖了,你知道我有多气吗?”梁穆道。

严苓不以为然,“你送我了,就是我的了,我想怎样就怎样,你凭什么气。”

梁穆垂头丧气,“车在楼下,还是给你,你不许再卖了。”

“我不要,这些都是你的,你都拿走。”

“你也是我的,我可以拿走吗?”

严苓冷着脸,“我是我自己的,不是任何人的。”

梁穆笑了,他爱死她这副刺挠又可恨的样子了。

“我买下这里,还有一个原因,”他眼眸微沉,声音轻轻的,似耳语,“我在这里藏了一个秘密,这么多年,你都没有发现。”

严苓懵懂地看着他,“你藏什么了?”

梁穆笑着起身,向她伸出手,发出邀请,“来,带你去看。”

严苓愣了愣,把手递给他。

他带她走到主卧。

打开房门的一瞬间,玫瑰花香扑鼻而来,红玫瑰支支挺立,铺了满墙,角落里坐着一只玫瑰花扎成的熊,脖子上系着黑色丝带,梳妆台,床头柜,床上,都是玫瑰花瓣。

她闯入了一片红色的玫瑰花海。

“喜欢吗?”梁穆说,“我六年前的创意,那时候没有实践。”

严苓手上紧了紧,装没听懂,“什么意思啊?”

梁穆偏过头,靠近她,指了指梳妆台,“你每天出门化妆,这里面多了一件东西,怎么六年都没发现呢?搬家的时候也不仔细检查。”

严苓愣了,她过去六年多数时间都在工作,再不就在缠着他,回到这个家的时候,总是匆匆几天,全是休息睡觉,哪里会去化妆。

搬家时,更不用说,只捡了重要的东西带,梳妆台里的化妆品,没想过带走。

梁穆牵着她,走到梳妆台前,“你拉开看看。”

严苓看了看他,拉开抽屉。

她以前乱七八糟堆放的粉底液、眼影、假睫毛全都不见了,现在里面是满抽屉的红玫瑰,在靠左的位置,玫瑰拥簇着一个黑色的绒布方盒。

严苓倒吸了一口气,用手捂住了嘴,视线像被那方盒烫了,猛然缩回来。

梁穆摸了摸她头发,从容地拿出那个绒布盒,打开。

里面是一枚鸽血红戒指,钻不算太大,但颜色很正,净度高,如血一般,旁边围镶一圈白钻,更衬得那粒血红明艳华贵。

梁穆拿着戒指,侧了侧身,严苓马上扶住他胳膊,声音在发颤,“你干什么?”

“你说我干什么。”

“不要,我不要。”

梁穆笑了,好似没有脸皮一样,“不要,那我站着也行。”

严苓不要看他耍无赖,转头要走,梁穆马上撩开大衣襟边,单膝跪下了。

“苓儿,嫁给我吧。”

严苓脚下像被定住了。

她回过身,看到梁穆跪下的样子,正对着她,仰视着她,舒朗的眼眸如清风霁月。

他白皙皮肤被周围的红色晕染,他满眼满身都是她的颜色。

“苓儿,嫁给我吧。”

他重复了一遍,严苓咬住的唇依然没有放开,但身体的颤动已经出卖了她,她很心动,几乎是本能的趋势,想要与他靠近,想要点头答应。

梁穆拉住她一只手,说:“这场求婚是六年前就策划好的,只是,那时突然发生了那样的事……我走了六年的弯路,是我活该,我让你受苦了,谢谢你,六年都没有放弃我这个混蛋。”

严苓的眼泪已经在眼眶打转,她不想看他,又舍不得不看他。

梁穆沉一口气,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跳,“苓儿,我爱你,像亲人一样爱,原谅我,明白得太晚。你别怕,我这个亲人,不是你爸爸、妈妈、舅舅、姑姑这样的与你只有半世缘分的人,我想成为的,是你的丈夫,唯一一个可以陪你一辈子的人。”

“你别说了……”

严苓觉得心里的城墙在塌陷,她不想又沉入对亲情的向往,她怕等待她的还是一场无妄之灾。

梁穆把她的手贴在胸口,“因为是你,我才觉得爱情是有意义的。你永远占据我心里重要的位置,你是我的爱人,你什么样子,我都爱,你不必看任何人的脸色,不必做你不愿意的事,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想怎么生活我都陪你,我永远不会离开你,除非我死……”

“闭嘴!”严苓喝止他的胡话。

梁穆望住她通红的眼,诚挚道,“我求你救救我吧,我是个混蛋,但我真的不能没有你。苓儿,求你了,别不要我,我真的会死……”

“你是在求婚,还是在撒泼卖惨,”严苓用手背抹了一下眼泪,“不要以为我心软,就好欺负,跪好。”

梁穆低头检查了一下跪姿,“跪好了。”

“戒指。”

严苓把手递过去,梁穆愣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把戒指从戒盒里拔出来,捏着她的手,小心翼翼地戴上她的中指。

心终于落定了。

梁穆喜滋滋地抱着她手,“答应了哈,不许跑,不许不理我。”

严苓看他跟看个傻子一样,“刚谁说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现在就给我提要求,翻脸比翻书还快。”

“反正你答应了。”

梁穆看着那红艳的鸽血红在她蜜色的指间,他忍不住吻在了她手背。

唇瓣的触感温润,严苓感到一阵酥麻。

她俯下身,与他跪在一处,平视着他,双手扶住他的两颊,说:“梁穆,我再信你一次,你要是敢再……”

后面的话被他吃了进去。

他压住她的唇,缠住她的舌,天雷地火一般。

她剥掉他白色的大衣,他疯狂摩挲她身上紧身衣的拉链。

来不及脱掉全部,也来不及到床上。

他就这么把她搁在满是鲜花的梳妆台上。

积压六年的欲望,像破开堤坝的洪流,一切都失去轻重了。

亲吻是撕咬,抚摸是掐揉,呼吸都是大喘气。

他们是两只抵死缠绵的兽,向对方索取同时,又在不停给与对方,以最紧密的方式宣泄着经年的爱与怨。

他粗重的呼吸贴着她的耳,发出阵阵闷哼。

严苓迷乱的眼挂着泪,看到他耳垂下的小痣,一颤一颤的,她哼笑,轻舔那出颤动,对他说:“你不是看到我……不行吗?”

梁穆掐了把她的腰,臂弯勾住她一只腿,“那天你来之前,我弄过一次。”

严苓闷声笑着,扶他的脸,抵住他额头,看着他因欲望红透的眼,“怎么弄的?”

梁穆捏住她后脖颈,吻她脖子,“想着你弄的。”

严苓坏,还不放过他,“想我什么?”

“想你叫。”

严苓仰着脖子,极尽浪荡地叫了一串,“这样?”

这一副媚骨天成,连嗓子都是勾人的。

梁穆受不住,低骂一句,提前结束了,严苓笑得比叫得还欢。

梁穆捏着她下巴,“咱们还没完,我还有账要跟你算。”

严苓抽纸巾清理战场,魅惑一笑,“什么账?”

“喜欢穿男朋友衣服哈。”梁穆把纸巾狠狠砸到地上。

严苓蹙着眉,想半天,也没懂。

梁穆把她抱去浴室洗,她搂着他脖子吻了一阵,问:“什么男朋友衣服?”

见她一脸懵,梁穆更气。

此时,浓厚水雾沾在她长睫上,蜜色肌肤光洁如绸缎,他想到这每一处紧致浑圆都因他的过错,让人看了去,摸了去,他要是早点明白,又何必有这么一遭。

他又恼自己,又恼她。

按住她肩膀,在淋浴间又做了一次。

期间,严苓被他这一股脑的不明火,弄的莫名其妙,“你到底……怎么了嘛。”

梁穆咬着她后背的脊肉,狠狠道:“我可没碰过别人,不像你,男朋友衣服天天裹身上,从里到外是吗?他有这么弄过你吗?”

这人真是会给自己找不痛快,也不怕把自己气蔫了。

严苓算是明白了,那日在金拱门,确实有这么一回事,她裹住云琛的衣服,给了让他足以误会的暗示。

这口醋陈了这么久,后劲很足,严苓腰都要塌了,他还问个不休。

最后都到床上了,红玫花瓣一浪高过一浪地涌动。

事后,两人抱着聊天,话题一碰到云琛,他跟条件反射一样,又要脱衣服。

“梁穆,你没完了是吧!”严苓抗拒着。

梁穆压在她身上,气鼓鼓地瞪他,“哦,你要他,就不要我。”

严苓仰在枕头上,实在经不住他磨,“没有要他,没有,好了吧,快睡。”

“没有?”梁穆愣怔了,“我不信,你们同居那么久,除非他不是个男人。”

严苓翻了个白眼,“爱信不信。”

她牵过被子,要蒙头睡觉。

梁穆扯下她的被子,不依不饶的,“你跟他真没有,是不是?是不是没有?”

严苓要疯,这是个什么宝宝啊。

“睡觉,明天我再告诉你。”

“你不说,我睡不着。”

“那你别睡了,我睡了,晚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