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酒店客服,真碰上什么和我有关的事,应该会直接打客房电话。
如果是贝贝,她就住我斜对面,有什么事,可以直接敲门。
像现在这样,好似老鼠刨动,更像是偷鸡摸狗的勾当。
脑子迅速清醒,我翻身下床,不露任何声音。
透过猫眼,往外一看。
两个头戴鸭舌帽的男人,正凑在我房间门前。
其中一人,手持匕首,弯腰侧靠在门上。
这个姿态,一是防止门内的人有所防备。二是开门的瞬间,他可以迅速入屋。三是为了保持平衡。
另外一个人,手里握着一个瓶子,瓶子没有封口,只用大拇指死死摁住。
此刻,这人正握着一块方方正正的磁卡,贴在门锁上。
这家酒店,档次不算低。当时,幺姐又派刘三,给我开了最好的套房,所以房间用的是这年头很少见的磁卡锁。
这种锁,看着高端,但在这个年头,有个很大的缺陷。
那就是锁里的磁感。
出了对应的磁感钥匙,一旦遇到其他强磁性物品,锁里的磁感就会混乱。
到时候,随便就能把门打开。
这两个人,显然不是为了偷盗行窃。
他们拿着刀,是想直接要我的命。
我没有愤怒,甚至隐隐有些开心。
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终于来了。
之前我和幺姐在路边等车时,这两个人就盯上了我们。
后来,又开车吊在我们后头。
我等了他们好几个小时,本以为他们跟着幺姐去了。
现在看来,他们的目标还是我。
“咔哒!”
一声轻响,门锁开了。
握着瓶子的男人把门推开一道缝,慢慢蹲下,小心翼翼的伸手,将瓶子放到了我的房间里。
松手的瞬间,没了大拇指的封堵,瓶里瞬间冒出一股烟。
那人立马把门关上,松了口气。
手握匕首的男人说:“都跟你说了,不要开门,直接把猫眼下了,用瓶口一对,更简单。”
开门的男人低语:“你懂个屁!瓶里头的东西劲大,要是洒出来,咱两也得遭殃。等着吧,马上就好。哪怕他有防备,过个几分钟,他也得睡死过去。”
我听着他们的交谈,看了眼手上的东西。
在他们把瓶子塞进房间的瞬间,我就已经将瓶子堵上。
里头的烟不免泄露一些,但没关系。
在他们下手前,我就已经屏住呼吸。
等解决了他们,我再开窗通风,打开空调。把味散一散,就没问题了。
至于这瓶子里的东西,单凭模样,看不出什么,功效大概也能猜到。
要么是毒。
要么是迷药。
想弄清楚,得闻一闻。
但这就没必要了。
现在我要做的,就是等。
等他们进屋。
直接出去也可以,我自信能收拾得了他们两个。
就怕他们见了我,直接跑。
要是让他们走脱了,就可惜了。
眼看时间过了两分钟。
手握匕首的男人有些不耐烦了,催促说:“可以了吧,快开门,早弄完早回去睡觉。大晚上的,困死了。”
另外一人嘟囔:“催什么催,赶着送死啊。把口鼻捂上,别把自己搭进去了。”
两人掏出手帕,上面湿哒哒的。
准备得还挺充分。
大概是认为我已经昏迷,这一次,他们俩就没那么小心翼翼了。
动作粗暴,动静也大。
眼看就要打开门,斜对面的房间突然开了门。
贝贝从里头走了出来。
样貌没变,衣服没变,气质却变了。
从古灵精怪的单纯女孩,变成了老练狠辣的江湖客。
她冷冷警告说:“瞎了你们的眼,也敢到这儿来找茬。想偷鸡,去鸡棚,别上这来挖粮仓,滚!”
她显然把这两人,当成了偷东西的贼。
头戴鸭舌帽的两个男人面皮一抽,对视一眼。
下一秒,果断改变方向,朝贝贝冲了过去。
甚至还互相打起配合,一左一右,防止贝贝逃走。
手持匕首的男人,眼神凶狠,用力往贝贝肚子捅去。
动作很小,手段娴熟。
看着就是常做这事儿。
危急时刻,我就要开门,将两人制服。
这时,我瞥见贝贝脸上一抹不屑。
她腰一扭,避开匕首,伸手一抓,攥住男人行凶的手腕。
再一拧,男人吃痛,松开了匕首。
贝贝顺手一接,往男人腰上一捅,身体绕到男人身后的同时,另一只手已经顺势捂住男人的嘴。
男人疼得瞪大眼睛,两眼赤红,却发不出声音。
贝贝又往男人腿上扎了两刀,拉起男人的衣服,往男人嘴里一塞,将他往另一个男人身上一推。
等另外一人闪躲之际,她已经悄然靠近,匕首连捅,同时还不忘捂嘴。
眨眼间化解了危机,还重创两个男人。
她把匕首架在其中一人脖子上,说:“闭着嘴,敢吱声,要你们的命!”
两个男人死命捂住嘴,连连点头。
贝贝往那男人的肩胛一扎,轻轻拧了拧。
疼得男人满头大汗,浑身直打哆嗦。
她不是故意折磨对方,而是为了抹除刀柄上的指纹。
“滚!”
轻声一吐,两个男人立马跌跌转转起身,互相搀扶着跑远。
一路上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我躲在门后,亲眼目睹了一场好戏。
原本乖巧温顺的小绵羊,突然撕下伪装,化作吃人不吐骨头的恶狼。
就连我都看走眼了。
实在有趣。
贝贝脸上的凶狠冰雪般消融,她担忧的往我这边看了一眼,上前两步,抬手打算敲门。
想要确认我的状况。
手在半空,她又停了下来。
神色一阵变换。
最后还用力抓了把头发。
稍微一想,我就知道原因。
先前,我曾告诫过她,不准打扰我。
她倒是听话。
不论如何,至少到现在为止,她还没对我表现出敌意。
于是。
在她犹豫良久,打算回屋的时候,我开了门。
贝贝的背影一僵,缓缓转过头。
我靠在门框上,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就我开门的速度。
以她的聪明,很容易就能想到,刚才的一切,我全都看在眼里。
我一甩头,说:“进来。”
贝贝低着头,双手抓着裙摆,一言不发的走进我的房间。
关上门,我坐到椅子上。
贝贝乖巧的站在我面前,小心翼翼,手足无措。
这样的审视,持续好久。
终于,我开了口:“舞蹈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