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末毕竟还是女儿家,百分之八十的女生都喜欢逛街血拼,我和朱末都在那百分之八十里面,一路上没少买买买。
说是买买买,崎城几家我感兴趣的大型首饰店,成衣店,扇子铺,胭脂铺都是婪音府经营的。
稍微多看两眼的东西,都直接派人送进了婪音府,其他东西不方便叫人送上门去的,就送到婪音府经营的店铺去,由店里的影卫一同转送回去。只是这种购物过程太枯燥了,体验感基本为零。
从一家书店出来后,我们四个坐上了一艘乌篷船,在河面漫游,我和朱末坐在一侧,荒婪和花清流坐对面一侧,船上他们才取下了帷帽和面纱。
船夫在船尾摇桨,必须夸一句船夫真是技术流,船行了一个多小时,只有些轻微的晃动。
我问荒婪:“你不是说西聆皇家苛捐杂税吗,那也该民不聊生,我看崎城挺富足的啊。”
荒婪闻言道:“个例罢了,崎城在边境,三国交易中心,最繁华的城市之一,况且西聆的商户大多来自于南夏和麓国,西聆对于本国他国赋税方式大不相同,西聆国多的是民不聊生之地。”
“这个国家早晚会败在黎昱手上……任我如何拉扯,都无法……。”
花清流语气听似漫不经心,眼中也聚起了几分失望。
他的后面那句话我没听太听清,只是就他前面那句话,我想起了《三国演义》里的一句台词,不免有些感慨。
“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总在分合之间循环往复,很正常。”
“小姐何以有这般见解?如今三国局面已存在数百年,早已稳固如山,又岂会有分合之变。”
我正啃着一个巨大的包子,嘴里塞得满满的,好不容易才咽下去。
“历史都是这样的,不算什么见解,最多算是总结。”
“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花清流嘀咕着重复这句话,不知道在想什么。
讲道理,西聆是他们黎氏一族的江山,也有他的一半,他自己可以一天吐槽一百遍,但是我作为外人,给出这样的总结,他心里也会不是滋味吧。
“不好意思,花清流,是我多嘴了,你当我没说,我今天出门又忘了带脑子。”
花清流好像就只郁闷了那几秒钟,我的话音落下,他的眉眼反绽出了一抹春日暖阳般的笑容。
他抬手揉了揉我头顶的头发:“我倒希望你一直这样不带脑子,你一但带上脑子就喜欢胡思乱想,然后四处乱跑,有时候真想将你这双腿打断,让你无法乱跑。”
算了,这笑一点都不温暖,越看越阴险,手里的包子突然不香了。
“打断腿?”我惊恐地咽了一口口水,往朱末身边凑了凑,抱住她的手臂,对花清流说:“年轻人你的想法很危险啊,朱末、荒婪保护我。”
朱末浅笑道:“小姐,公子在同您说笑呢。”
花清流对于我的深信不疑很是不满:“想想而已,我怎么舍得,你还真信了?”
我肯定地点点头:“我当然信了,想也不可以,想也有罪。”
我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杀我9一次,就让我产生了永久的心理阴影。
“我都不知自己该难过还是该欣慰,小寒竟对我如此信任。”
花清流苍白的脸上露出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最后他着重强调了“信任”二字。他像是想起了什么转头语气带着明显的显摆问荒婪:“小寒可曾对你有过如此坚定不移的信任?“
荒婪看了我一眼,波澜不惊地回答了两字儿:“偶尔。”
偶尔吗?
好像真的只是偶尔。
反正我一直怀疑他,很多事都在怀疑他,怀疑他很久了,反而在君子之交的阶段才是完全的信任他。
闻言,花清流像个被偏爱的孩子一般,笑得更开心了:“小寒果然还是更信任我,更喜欢我,我就知道,小寒不会喜欢陆憬泽这座大冰山。”
“大哥,这有什么好比较的啊?根本没有可比性好不好,我一直坚定不移地相信你会杀我,这也算信任?”
我暗自翻了个白眼,发现荒婪把我翻的这个大白眼全部接收进了眼中,又尴尬起来。
我觉得他应该也在为花清流的幼稚发言感到无语吧。
“只要你信我就够了,至于出发点是什么,不重要。”
“我觉得还是挺重要的吧……。”
我是对事不对人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船舱里少了朱末的身影,左右查看,发现她独自去到了船头盘坐。
我也抬起屁股,一边起身一边说:“这里面好闷,好封闭,什么都看不见,我也去船头站会儿。”
他们倒也没说什么,任凭我往船舱外走去。
“小姐怎么也出来了?”
我走到船头和朱末并排抱膝坐下,朱末这才发觉我的到来。
“船舱里好闷,我也出来坐坐。”
江面微风阵阵,伴着两岸花草的清香,果然比坐里面舒服多了。
朱末笑笑:“这么多年来,朱末还是第一次看到公子如此孩子气的一面,公子对小姐还当真是偏爱。”
我感觉她好像话里有话的样子……。
还好这船够大,我们俩正常说话,船舱里应该也听不见。
“我也觉得很莫名其妙,他怎么突然就……跟中邪了似的。”
没准儿就是中邪了。
我吹着江风,问朱末:“我去药王谷那天,走的太急,没有和靳惜绪打过招呼,他有没有为难你和明月?这一去又是十天,太师府有没有什么行动?”
“没有。”朱末语气轻松道:“那些日子,朱末擅自做主,用易容蛊易容成了小姐的模样,在太师府装病,靳家人并未怀疑。”
我哦了一声,刚想夸朱末聪明,一时间意识到她又用了易容蛊,有些不忍。
“我听荒婪说用上易容蛊后,每逢月圆之夜用蛊人自身的面容会有类似蛊虫啃食的痛楚,你又何苦呢,大可以一走了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