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好啊!好啊!白云飞,亏我一直以来对你深信不疑,没想到今日你竟如此彻底地暴露出了你那丑恶不堪的真面目!”卫兰瞪大双眼,死死地盯着眼前那张曾经无比熟悉此刻却又倍感陌生的面庞,伸出颤抖的手指着他,身体不受控制地连连向后倒退了两大步。
只见白云飞一脸不屑地看着如泼妇般失态的卫兰,嘴角上扬,轻蔑地说道:“哼!天下间有哪个男人不曾有过一夜风流之事?又有哪个男人不是妻妾成群?你自己连个一儿半女都生不出来,还有何颜面来管束于我?”
白云飞前面所说的两句话对于卫兰而言虽然也令其感到愤怒与心寒,但真正刺痛她内心深处、如同利刃直插心窝的却是最后那句关于子嗣的言语。
听闻此言,卫兰先是一愣,随即便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冷笑。
紧接着,她毫不犹豫地抱起身旁的花瓶,用尽全身力气朝着白云飞狠狠地砸了过去。
由于事发突然,再加上白云飞完全未曾料到的是卫兰居然会做出这般过激之举,以至于他根本来不及躲闪。
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花瓶瞬间破碎成无数片残渣四处飞溅开来,而白云飞本人则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击打得头晕目眩,额角处更是鲜血直流。
待到白云飞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心中的怒火顿时熊熊燃烧起来。
他怒不可遏地伸手紧紧掐住卫兰纤细的脖颈,面目狰狞地吼道:“卫兰,你简直就是个不可理喻的疯子!你是不是已经失去理智了......”
卫兰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哈哈大笑起来:“没错,我确实已经失去理智了!自从我们的孩子离开我的那一天起,我就彻底疯掉了,哈哈哈哈......”她的笑声回荡在房间里,带着无尽的悲凉和绝望。
白云飞凝视着眼前这个近乎癫狂的女子,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烦躁。
其实,对于那个未曾降临人世的孩子,他也曾满怀期待,那份期待甚至超过了对白聿安的期望。
然而此刻,面对卫兰如此失控的模样,他感到有些束手无策。
白云飞缓缓松开了紧紧掐住卫兰脖颈的双手,声音略微低沉地说道:“算了,你早点歇息吧。”
话毕,他转身毫不犹豫地提起脚步离去。
当走到院子门口时,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还有一些重要的事情尚未交代,但此时此刻,他实在不愿意再多看卫兰一眼。
于是,白云飞停下脚步,对着身后的侍从顺喜吩咐道:“顺喜,你去告知云风阁的众人,就说二少夫人如今行为癫狂、不知礼数,对其夫君毫无敬重之意。
自明日开始,让她每日都前往怡心院向母亲请安问好,并留在那里侍奉婆母。”
顺喜连忙躬身应道:“是,大爷。”随后便匆匆朝着云风阁的方向走去。
而白云飞则站在原地,望着顺喜远去的背影,心情愈发沉重起来。
罢了,往日暗尘不可追,想罢白云飞便去了春云的院子里。
屋子内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紧张气氛,卫兰的脸变得愤怒而扭曲,她对着陈嬷嬷,她咬牙切齿地吼道:“嬷嬷,我一定要杀了那个该死的白聿安!
我无法生育,他也休想让别的女人生下孩子!”
陈嬷嬷看着眼前近乎癫狂的卫兰,心中不禁一阵叹息。
她深知卫兰此次是被白云飞深深刺痛了内心,才会如此失控。
毕竟,卫兰可是堂堂平阳侯府的嫡长女,身份尊贵无比,即便嫁入将军府,又怎能容忍这般欺凌与羞辱?
“二少夫人,请您先冷静一下,此事尚需从长计议......”陈嬷嬷原本还想着劝解几句,但回想起方才白云飞对待卫兰时的凶狠模样,她明白此刻光凭口舌之善已然无济于事。
“我已经忍无可忍,等不了那么长时间了!”卫兰声嘶力竭地喊道,眼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
就在这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突然传入耳际。
陈嬷嬷心头一紧,连忙转头望向卫兰,并迅速地摇了摇头,同时用手指放在唇边,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压低声音急切地道:“嘘......”
陈嬷嬷听到敲门声后缓缓站起身来,步履沉稳地走向门口。
当她看清来人竟是顺喜时,脸上并未流露出丝毫惊讶之色,依旧板着脸,面无表情地开口问道:“找我何事?”
顺喜一见到陈嬷嬷拦住自己,便道:“嬷嬷,大爷吩咐我前来告知二少夫人,让二少夫人从明日起前往怡心院侍奉夫人。”说罢,他偷偷瞄了一眼陈嬷嬷的背后。
陈嬷嬷心中暗自想着,这定然不是什么好差事,但她深知顺喜不过是个跑腿传话之人,即便为难于他,恐怕也难以改变局面。
于是,她微微颔首,语气平淡地道:“知晓了。”言毕,便毫不犹豫地转身将房间门重重合上。
顺喜望着那扇紧闭的房门,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怨气。他愤愤不平地冲着房门“呸”了一声,嘴里嘟囔着:“哼!大家同为奴才,凭什么这般对我?难道真以为自己高人一等不成?”然而,尽管心中不满,他却也无可奈何,只得悻悻然离去。
看到陈嬷嬷的脸色,卫兰秀眉紧蹙,面露不悦之色,语气有些生硬地问道:“顺喜说什么了?还有什么事?”
站在一旁的陈嬷嬷赶忙恭恭敬敬地回答道:“回二少夫人,顺喜乃是奉了大爷之命前来传话,说是让您从明日起就前往怡心院去伺候夫人呢。”
听闻此言,卫兰顿时火冒三丈,柳眉倒竖,怒声呵斥道:“岂有此理!我可是堂堂平阳侯府的大小姐,下嫁到他们将军府可不是来给他们当老妈子伺候人的!
那怡心院里不是已经有众多仆从婢女了么,难道还伺候不好一个夫人不成?为何偏要我前去?”
面对卫兰的怒火,陈嬷嬷不禁暗暗叫苦,但还是硬着头皮劝解道:“二少夫人息怒啊,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呀。自古以来,做儿媳妇的孝顺公婆本就是天经地义之事,您可千万别因为此事而闹得不愉快啊。”
然而实际上,陈嬷嬷心中还有话未曾说出。如今的卫兰在将军府中的处境可谓十分尴尬,若是日后将军府以其无所出、不敬公婆等为由头,便可轻而易举地将她休弃出门。到那时,即便是夫人和侯爷亲自出面,恐怕也是无济于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