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18日,两年前德芸社复演的日子,也是郭德强和观众们约定的粉丝节。
当初,郭德强还曾开玩笑的跟观众们说,以后要把这一天变成法定节假日,这虽然是在扯淡,可每年到了这个日子,德芸社甭管有多少事要忙,都得抽出几天来,跟大家伙一起热闹热闹。
之前两次粉丝节都是在天桥剧场,可小园子的客容量毕竟有限,郭德强只考虑到了粉丝们的经济压力,却没想到这一层。
今年改了章程,直接换到了欣华大礼堂,购票通道开启之后,短短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两千多张门票便被抢购一空。
就这,还有不少粉丝涌入了德芸社的官方微博下面留言,要求德芸社明年再换一个更大的场馆,否则他们都抢不到票。
还有外地的德芸社铁粉呼吁明年的粉丝节换一个城市举办,不能总便宜京城的观众,也得考虑一下他们。
当真是奇了,花钱的事居然还能这么积极。
要知道,尽管为了替观众们省钱,这三天演出的票价已经被压倒了最低,按照郭德强的要求,保本就行。
最贵的门票,一张也要600块钱,便宜的也得300大元。
可德芸社的粉丝就好像完全不在乎钱似的,已经有不少没买到票的观众,在网上高价求票,价格甚至都被炒到了一万。
真不知道这一幕让那些主流相声演员看到了,会作何感想。
今年年初的时候,由曲协前头,主流相声界在京城举办了一场非遗相声汇演,结果一千五百人的剧场,坐了连一半都不到。
萧飞有一次在广德楼遇到了一个票贩子,那人还跟萧飞抱怨,一帮打着相声传承人旗号,却不会说相声的人,害得他赔了钱。
再看看德芸社这边,观众宁愿花高价买票,也要来听,到底谁才是相声传承人,答案一目了然。
演出当天,德芸社的所有小剧场一律停业,所有演员,甭管有没有演出任务的,全部到了欣华大礼堂。
在演出开始前,集体登台跟观众见面,也成了粉丝节的一个固定流程。
晚上六点半,伴随着《贺新春》的音乐,舞台上的灯光亮起,观众们的阵阵掌声和叫好声中,德芸社的演员按照安排好的顺序,一对一对的登台亮相。
“小栾,张先生今个还是没来?”
栾芸博表情有些不太好看,微微摇了摇头:“听大姑说,老爷子这段时间,身子骨着实不好,实在来不了。”
萧飞叹了口气,他巡演结束之后,曾去张先生家里探望过一次,老爷子早先只是得了一次感冒,可反反复复的一直不见好,后来去了医院,住了小半个月才痊愈。
但是,出院之后,大病小病的一直不断,现在一天里大半时间都在床上躺着。
萧飞过去给号了一次脉,感觉也不太好,从脉象上来看,明显给人一种油尽灯枯的感觉。
看起来,当年那次大病,还是让老爷子元气大伤,手术之后,又没好好修养,便急着登台,损耗太大了。
“等明天,咱们哥俩在去瞧瞧吧!”
栾芸博点了下头,没再说话。
演员一对一对的登场,很快舞台两侧就站满了人。
往常在天桥剧场办粉丝节,台上都站不下,先登台的玖字科和部分贺字科的师兄弟只能站在台下。
“师父,师叔!我们爷俩先上了!”
萧飞对着郭德强和于清拱手作揖,随后和李京一起,伴着音乐登台了。
他们俩出现的那一刻,台下的叫好声明显又提升了数十个分贝。
“好……”
李京今天虽然不演出,可粉丝节这么大的事,他却不能不露一面。
两人一起走到舞台中央,在台前站定,随后对着观众深鞠一躬,接着分别朝两侧走去。
最后就该是……
“郭老师,我爱你!”
“于老师,我要给你生孩子!”
好家伙的,粉丝节都变成大型表白现场了。
等郭德强和于清走到台前,两侧的德芸社演员也开始朝着中间聚拢,簇拥着郭于二人,当初郭德强梦里见到的场景,如今早已经事先了。
“谢谢,谢谢!”
郭德强拱手在台上来回走着,向观众们致意。
观众们的掌声和叫好声,好半晌才渐渐停了下来。
“大家伙太热情了。”
郭德强也是心情大好,回想起两年前的这一天,更是感慨颇多。
“每年都是这个日子,当初许给大家伙的,德芸社复演的日子,咱们都得聚在一块儿热闹热闹,今天又到了咱们的粉丝节。”
“还没变成法定节假日呢?”
于清这一句让郭德强也忍不住笑了。
“那都是开玩笑的话,还是得感谢大家,一直以来对我们德芸社的支持,实在是无以为报,只有在台上好好的说相声,今天大家伙算是来着了,一共八场活,待会儿就给您一场一场的说。”
“好啊!”
“开场咱们也先热闹热闹,熟悉德芸社的观众都知道,德芸社有这么些小曲小调,咱们唱上几段,您先尝尝,来,锣鼓家伙敲打起来,首先还是《发四喜》,福禄寿喜这么四番,说唱就唱。”
锣鼓家伙敲响,郭德强一嗓子唱出来,足见是真卖了力气。
“福自天来喜冲冲,福缘山前降玉瓶。福如东海长流水,恨福来迟身穿大红。”
“豆豆起豆起豆呛!”
“下一段是禄,咱们有请萧飞。”
“好……”
听着观众们的叫好声,郭德强也笑了:“来吧孩子,大家伙都等着你呢。”
萧飞走到台前,张口就唱:“鹿行小道连中三元,鹿叼灵芝口内含。鹿过高山松林下,六国封相作高位官。”
“豆豆起豆起豆呛!”
萧飞唱完,对着观众鞠了一躬,重新退了回来。
“接下来是我徒弟陶芸阳。”
小崽儿闻言上前,张嘴就是高八度:“寿星秉手万寿无疆,寿桃寿酒摆在中央。寿比南山高万丈,彭祖爷寿高永安康。”
“豆豆起豆起豆呛!”
“最后是喜,小岳,来一段儿。”
岳芸龙稍作迟疑,往常开场小唱根本轮不上他。
今天郭德强显然是为了多给他一些展示的机会。
早先,他就已经知道了,德芸社准备要捧他。
郭德强还把他喊到家里,特意交代过。
当时,郭德强说的话,他一直记得。
想红吗?
想!
好,想红一定要听话。
“喜花掐来插满头,喜酒斟来瓯几瓯。鹊雀落在这房沿上,喜报三元独占鳌头。”
“豆豆起豆起豆呛!”
论唱功,岳芸龙显然没法和郭德强、萧飞、陶芸阳相比,但这些年唱下来,也并不差。
“接下来是,一上台来细留神,您诸位尝尝。”
各种小曲小调轮番唱,郭德强又叫了几个徒弟上前来展示。
最后是《公道老爷劝善歌》,唱完之后,演出正式开场。
前两个节目演完,接下来就是郭德强、于清,以及岳芸龙的《扒马褂》了。
萧飞在一旁看着,岳芸龙明显有些紧张,但他也知道,这是他的机会,只要过了今天这一关,接下来德芸社就会加大力气捧他。
万一要是过不了的话……
没有万一,必须过。
岳芸龙深吸一口气,等侯振报完幕,跟在郭德强和于清的身后,迈步上台。
“好……”
台下一片叫好声。
今天来的观众差不多都看过之前萧飞巡演的时候,跟于清、郭奇林表演的那一版。
时隔不久,德芸社再演这个节目,所有人都想看看会不会又有新东西。
爷仨在台上站定,观众们的叫好声渐渐安静下来。
“谢谢,感谢大家的掌声。”
岳芸龙先开了口,他是这一场节目的主角。
“看到大家,心里非常高兴,刚才这一场说的是《歪唱太平歌词》。”
郭德强捧了一句:“传统的节目。”
“两位演员都是我的师兄弟,一个叫张贺伦,一个叫郎贺炎,俩人说的不错,这一场又把我们仨人换了上来,我们爷仨很少在一起演出。”
“机会不多。”
“上台来先得做一个自我介绍,我呢,叫岳芸龙,德芸社的一个小演员,这位是我的师父。”
“是我。”
“站在桌子那边的是我大爷。”
“对!”
“来到台上……师父,还是您先说吧,在您面前,我不敢多说话。”
郭德强笑了:“还挺有礼貌的。”
于清也跟了一句:“孩子是尊敬你。”
“那行吧,我说两句。”
郭德强笑着说道。
“小岳呢。是我徒弟,最近也是越来越好了,前些日子,还在小园子里,办了个人的专场,孩子进步很大,也渐渐的红了。”
岳芸龙听到这里,贱气啰嗦的笑了起来,那模样引得观众一阵大笑。
“你稳当着点儿,红了是好事,不过师父也得叮嘱你几句,红了之后更应该稳住了,千万不能飘,不能说红了就认不清自己,比如说……”
“师父!”
郭德强的话还没等说完,就被岳芸龙给打断了,皱着眉,满脸的不高兴。
“我就让您说两句,您怎么还没完没了了,我让您教训我了?”
呃……
这话说的,这是要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