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扒马褂》这段子太熟了,就算是不常听相声的,也都知道该怎么圆那些谎,常说的无非就是井刮墙外面去了,大白骡子掉茶碗里淹死了,没有大拇哥戴十个戒指,没脑袋的鸭子从窗户外面飞进来掉盘子里了,最后再来一个逮蛐蛐收尾。
实在是没什么新鲜的,毕竟要编出来一个谎言,再将其圆下来,还要圆的有趣,听着合情合理,实在是不容易。
之前,萧飞和郭德强、于清两位表演的版本也是圆了两番,井刮墙外面去了,还有大白骡子掉茶碗里淹死了。
想要把观众说笑了,其实关键还是在于整体的设计,如何将圆谎的人被挤兑的满嘴胡说八道的急切模样表现出来。
接下来乔三木说完怎么借的马褂,随后就该进入正题了。
当然,这小子今天玩的是有点儿太欢了,拿着佟筱娅就开始砸挂,等待会儿下了台,怕是没好果子吃。
“师爷,您是知道的,我们萧家有钱。”
张文天点点头:“这个倒是真的,萧家在京城也是大户。”
“对啊,我们老萧家,占着房躺着地,良田千顷,米垛成仓,树木成林,金银成镗,骡马成群……”
张文天赶紧拦了:“停停停,你这是《夸住宅》,后边的词不用你说,我也会。”
哈哈哈哈……
这老头儿真够坏的,直接在台上把萧飞给刨了。
萧飞也不在意,接着说道:“有钱,每天吃的是山珍海味,穿的是绫罗绸缎,对了,我妈,您见过吗?”
“见过,上回还来咱们园子听相声呢!”
“对啊!家里这么有钱,我得孝敬我妈。”
“这话对,你母亲生养你一回不容易,你是得孝敬!”
“没错,吃的,我得给我妈吃最好的,穿的,也得给穿最贵的,就连戴的那金银首饰,也得是价值连城的,别的先不说,就说那手上,您也知道,我妈每只手就四个指头,有残疾。”
“哟!这是个缺陷。”
“老太太呢,有点儿自卑,我说不要紧,咱们戴戒指,遮一下,这八个手指,带着这十个戒指,全是钻石玛瑙的,这大戒指……”
张文天赶紧拦了:“你先等会吧,什么呀?八个指头,戴十个戒指?这都没听说过,怎么戴啊!?”
“我还能骗您呀?”
“哪的事你这是?”
“这事有人知道啊!”
“谁知道这个?”
萧飞一指乔三木:“他就知道!”
“哦,他知道?”
张文天一脸坏笑的搓着手。
看他的模样,观众就忍不住想笑。
“不信你问他去。”
“那我问问他!”
说完一转身。
“小乔!”
“啊?”
“甭啊了,来题目了,你给解释解释,八个手指头带着十个戒指,还一个手指头戴一个,这事怎么回事?”
乔三木一脸懵:“师爷,您这脑子是让屁给崩了吗?”
“这叫什么话?”
“八个手指头带着十个戒指,还一个手指头戴一个,你不是胡说八道嘛!小学生都知道的算术题,十减去八,还剩俩呢,哪有的事啊,连算术您都不会啊?”
萧飞直接越过张文天,到了乔三木的跟前,一把抓住了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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褂的领子。
“八个手指头带着十个戒指,还一个手指头戴一个,这事你不知道,我说的。”
“那是你说的?”
“我说的!”
张文天还在一旁敲锣边:“这事没有吧?”
乔三木一扬脖子:“有……”
张文天也笑了:“真有啊!?”
乔三木连连点头:“有!有有有!你妈,你妈?”
“怎么听着像骂街呀?那问你得了!您给解释一下吧。”
乔三木也是一脸为难:“这事……你回家想去吧。”
这下换成了张文天一脸懵:“回家想去像话嘛!我问你呢!”
“问我?呵呵!这事很搞笑,不知道各位有没有耐心等。”
乔三木说着,身子开始往后缩。
张文天见状,赶紧一把将他给拽住了:“你要干吗呀?”
“等!”
“死活我们也等。”
观众也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在底下一个劲儿的起哄。
虽然都是老活了,但是,越是这样的活,越是要听其中的滋味儿,演员处理的怎么样,这个是关键。
乔三木一咬牙:“行嘞,既然你们非得听,那我说说,你们听听,在想当初,唐朝的时候啊……”
“嚯!您说的这个也太远了,甭支的那么远,您就说现在就行了。”
乔三木见没蒙过去,一脸的失望:“是啊!那……您琢磨这道理啊,八个手指怎么戴十个戒指呢?”
说着,还把两只手放在眼前,仔细的端详着,人在台上走来走去的想辙,越走越靠近上场门。
“回来!你把我晾这,你想跑了啊!”
张文天赶紧上前,一把将他给拽了回来。
乔三木见跑不了,也只能放弃:“八个手指头,戴十个戒指,还得一根手指戴一个,高科技这是,她怎么戴十个呢?”
自言自语了半天,也没相出办法来,只能跟萧飞打商量:“那什么,让咱们老娘一根手指戴俩行不行?”
张文天都忍不住笑了:“这还有现商量的啊?小子,问你呢,行不行?”
萧飞一点面子都不给:“不行,一个手指就戴一个,我妈说了,戴两个难看,就戴一个!”
“没商量?”
“没商量!”
乔三木没了办法,还得看着自己的两只手想辙:“就不好说了这个。”
张文天笑着:“你得给解释清楚了。”
“她,她,她六指?”
“你问我呢?”
乔三木突然一拍桌子:“哎!对喽,她六指!”
这一惊一乍的,差点儿把张先生的心脏病给勾出来。
“好嘛!你再吓死我。”
乔三木可不管这些,好不容易想出来了解决的办法,连忙说道:“他妈是六指,做手术的时候做错了,把大拇指给剌下去了,也合10个指头。”
这个谎算是圆上了,但是观众听着却不满意,《扒马褂》这段子,看的就是圆谎的人,被逼的抓耳挠腮,满嘴胡说八道的样子。
可乔三木圆的也太快了吧?
这才刚开始找辙,结果就这么容易的想到了解决办法。
上场门这边的郭德强和于清也不禁皱眉,他们的想法和观众是一样的。
“师哥!小乔这圆的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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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了吧?”
于清面无表情,显然对徒弟的表现并不满意。
台上的表演还在继续。
“哦,你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敢情老太太是六指?”
萧飞也顺着往下说:“对,是六指。”
说完又走到了乔三木跟前:“来,擦擦汗。”
乔三木抱怨:“以后咱别这么说话行吗?换别人能直接累死了。”
“好,这回要是没你,我可就现眼了。”
“那这马褂?”
“穿着!穿一个月!”
乔三木闻言高兴了:“这就一个月了?”
“一个月!”
萧飞说完,又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师爷!咱爷俩接着聊,这回您明白了吧?”
“你要是也跟小乔似的,早这么说,我不就清楚了嘛!”
“嗐!我这人说话爱抄近道。”
“您抄近道,他可绕远了呢。”
张文天还回头,看了看乔三木狼狈的样子。
“有这工夫,自己做一件马褂穿好不好,费这个劲呢!”
萧飞接着说:“我妈说了,家里的财产以后都是我的。”
“哦!都给你花?”
“家里就我一个,可不都给我嘛,家里有钱,我也不乐意找工作,没事就出去玩,看见一大白骡子,买回来,逗着玩‘来,小强,翻一个’。”
“哦,您这大白骡子名字叫小强?”
“对啊,我喜欢这个名。”
观众们都笑了,这个“小强”显然是意有所指。
刚才郭德强和于清的压轴段子,郭德强可没少占于清的便宜,萧飞这是要给师父报仇呢!
说着说着,萧飞的声音突然待了哭音儿:“可惜我的小强了。”
“你别乐呀?”
“我这是乐吗?我哭呢!我的小强,一不小心,掉茶碗里淹死了,我跟您说……”
“说什么,你给我打住,收声,收声,你刚才说什么,一大白骡子,掉茶碗里淹死了?”
“告诉您,就这大白骡子,头至尾长丈二,蹄至背高八尺,趴在那,比我师叔都高半头。”
石锤了,这绝对是在给于清报仇呢!
“你快别说了,你说话还真是云山雾罩。”
“谁云山雾罩了?”
“那么大的大白骡子,能掉在茶碗里淹死?这不是胡说八道嘛!”
“这事有人知道啊!”
“谁知道?”
萧飞又一指乔三木:“他知道啊!”
“哦,他又知道?行,我去问问他,小乔,又来新题目了,这事说的是……”
张文天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乔三木给接了过去。
“师爷!您甭说了,不就是大白骡子掉茶碗里淹死嘛!”
张文天一愣,差点儿没接住:“啊?啊!是,是,这事你……”
“我知道!”
听到乔三木这么说,观众和满后台的德芸社演员也都愣住了。
该不会是因为太紧张,把词给记差了吧?
“你知道?你怎么知道的啊?”
乔三木笑呵呵的反手指向了萧飞:“他告诉我的啊,您忘了,上回就在欣华大礼堂,他说的啊!”
呃……
这是……自己要把自己给刨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