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这场“玩人”专场演出的节目,是萧飞一个礼拜之前就排出来的。
一共六场活,开场还是他的单口《水浒传》,头二是潘芸亮和栾芸博的《批唐诗》,头三是孔芸鹏和张文天的《拴娃娃》,倒三是何芸金和李京的《树没叶》,压轴是郭德强和于清的《造厨》,攒底是萧飞、乔三木,以及张文天先生的《扒马褂》。
没错,今天攒底的事萧飞,对这个安排,萧飞也是当仁不让,毕竟,今天这场节目打的旗号,可是他的“告别”舞台演出。
做戏就要做全套!
“师哥!真让我腻缝啊?”
乔三木见萧飞正坐着休息,凑到了跟前,小声问了一句。
至于萧飞要告别舞台这件事,他根本就没当回事儿,这种小花招还能瞒得了他。
昨天萧飞还在跟他说去了广德楼以后演出的事情呢,今天就要告别舞台了?
这不是扯淡嘛!
“不敢?”
“呵呵!不是不敢,就是……《扒马褂》这么大的活,我怕我压不住啊!”
都快演出了,你现在跟我说压不住?
《扒马褂》这个活,一个礼拜之前就定下来了,这段时间,不光是萧飞,于清和郭德强也一直在给他说,都说了一个礼拜,还没拿下来?
“不瞒您说,我这……真有点儿紧张!”
乔三木之前上台都是萧飞带着,捧过也逗过,在德芸社还挺有观众缘的,但是突然让他攒底,说的还是《扒马褂》这么大的活,而且,萧飞更是点名让他腻缝唱主角,卷毛小白胖子还是觉得心里没底。
《扒马褂》这个段子,他之前也看不少人演过,自然知道戏都在腻缝的这个人身上。
看别人演的时候,他倒是觉得挺过瘾,可现在让他来,最近一个礼拜,他都没睡踏实。
经常梦到被观众堵死在台上。
“紧张什么啊?有我和张先生在台上给你托着,你就撒开欢的演就是了。”
一旁的张先生也睁开了眼:“没错,踏实住了,想怎么来就怎么来,放心,你就是把剧场顶棚掀了去,我和你师哥也能给你补上!”
“诶!师爷,有您这句话,我可就踏实了!”
有人给托底就行了,以萧飞的能耐,他就算是真把天捅个窟窿,萧飞也能帮他补上,更何况还有张文天这位老先生呢。
“行了,赶紧准备去吧。”
萧飞打发了乔三木,等人走了,张文天笑着问道:“爷们儿,你这是打算捧小乔做大角儿啊?”
萧飞也跟着笑了:“师爷,您看小乔怎么样?”
张文天想了想:“人挺机灵的,脸上也有买卖,个人风格差不多成了,只要基本功再砸瓷实了,后面有人推一把,这孩子能上去。”
这评价有点儿高了,不过想想倒也中肯。
乔三木确实是个说相声的好苗子,特别是在台上扮演那种小人物,发挥的尤其好。
这么说的话,倒是和郭德强的风格有点儿类似。
萧飞也确实有想法,先把乔三木给捧出来。
今天来的路上,佟筱娅的担心,萧飞放心里去了。
他虽然喜欢相声,却也不希望相声成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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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的全部。
以后拉队伍到广德楼演出,他得把这些师兄弟一个个都捧起来,到时候,他也好偷偷懒。
乔三木,就是萧飞要捧的第一个。
为什么选他?
废话,亲师弟不得照顾着点啊!
“师哥!时间差不多了,该您去候场了!”
萧飞闻言起身,对着张文天先生一拱手:“师爷!我先过去了!”
跟着孔芸鹏到了前台,侯振正在上场门边上坐着呢,手里还捧着把瓜子,损主意是他出的,可现在却跟没事人一样。
“侯叔!”
“来啦!”
侯振笑嘻嘻的,越看越像机器猫。
“待会儿可有热闹瞧了。”
这就是典型看热闹不嫌事大的。
“侯叔!待会儿我要是压不住,到时候,您可得上去帮我!”
“别啊!这里面可没我什么事。”
嘿!把自己摘的是真干净。
六点整,舞台上的灯光亮起,随即原本嘈杂的剧场内也安静了下来。
侯振站起身,迈步上台,看着底下观众一张张满是期待的脸,心里早就笑开了花。
“欢迎大家来到天桥剧场,今天呢,是萧飞告别舞台相声专场演出。”
这话一说,台底下的观众立刻就乱了起来。
“侯老师,萧飞到底为什么要告别舞台啊?”
“少侯爷,您给我们说说啊!”
侯振嘿嘿笑着:“这个……我可不能说,至于为什么,具体的我也不清楚,这样吧,咱们今天的第一个节目,单口相声《水浒传》,表演者萧飞,您诸位有什么想问的,还是等他上来,您问他吧!回见!”
侯振倒是很洒脱,报完幕,一句“回见”,转身就下了台,留下满场的观众,大眼瞪小眼的,人人都是一头雾水。
关于萧飞要“告别”舞台的事,大家伙的普遍猜测就是因为要顾及学业,抽不出时间来登台演出。
观众虽然理解,但是,一想到往后就听不到萧飞的单口相声了,心里还是觉得没着没落的。
尤其是,这《水浒传》还没说完呢,还有萧飞许给大家伙的好些段子,以后怕是也听不着了。
侯振下台,还得意的对着萧飞扬了扬眉毛,这要不是亲师叔,萧飞真想一拳头打过去,让长孙的脸上见见血。
“少爷!辛苦!”
“呵呵!您才是真辛苦!”
萧飞咬着牙说了一句,提起大褂的骑缝,迈步上了台。
以往萧飞每一次登台,迎接他的全都是观众的掌声和叫好声,但是今天,台下格外的安静。
哟!
坐在第一排的几个姑娘还哭了,这事闹的,都怪侯家的机器猫。
“今个来的人不少啊!”
萧飞话音未落,坐在第一排的十几个女观众便站了起来,有两个大姐姐还从椅子旁边拽出来一大横幅,上面写着四个大字一一前程似锦!
呃……
这是咋了?
还真打算把他给送走了啊?
萧飞见状也是哭笑不得,本来就是个玩笑,没想到还玩大了。
“我谢谢您,谢谢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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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飞赶紧上前,将那横幅给接了过去,绣工不错,真是废了不少心思。
“萧飞!我们等着你回来!”
“等你毕业了,一定还回来给我们说相声。”
这十几位算是萧飞最忠实的粉丝了,每天晚场都会过来,剧场里第一排的三张桌子差不多都被他们给承包了。
要是以往还没什么,那个时候德芸社的生意一般,座都卖不满,可现在就不一样了。
德芸社门票有多难买,只要是老观众都知道。
可即便如此,这三张桌子从来都没换过人,可想而知,她们为了买票,得付出多大的辛苦。
人家真情流露,一边说还一边哭,弄得萧飞现在也有点儿骑虎难下了。
扭头朝着侯振看了过去,这货居然又掏出来一把瓜子,一边看着一边笑,那表情十分满分的欠扁。
“呵呵!一定,一定,赶紧坐下吧,回头座再丢了!”
好不容易把这十几位观众给安抚了,其他观众又闹了起来。
“别走了!”
“对啊!别走了!”
“水浒传还没说完呢。”
“还有许给我们的西游记呢,都不说了啊?”
萧飞回到桌子旁边,低头整理着扇子、手绢,还有醒木,这是他的习惯,但是这番做派在观众看来,分明就是对舞台的不舍。
误会越来越深了。
“首先呢,得跟您诸位说句对不起!”
台下的观众渐渐的安静了下来。
“因为一些原因,往后恐怕不能继续在天桥剧场给您诸位说相声了。”
果然,还是要到了分手的这一天啊!
观众们听着萧飞的解释,心下也不免伤感。
可以说,这些老观众是看着萧飞成长起来了,很多人从萧飞第一次登台说相声,他们就在这里。
“往后您要是再想听我的相声,劳驾,您得移步广德楼,也不算远,从这边走过去,也就半个小时,开车的话也就五六分钟。”
呃……
什么意思?
什么广德楼?
刚才这是说什么呢?
观众人均一脸懵,后台这边,郭德强和于清等人已经快笑疯了。
“没听清楚?行,那我再说一遍。”
“等等!今天不是你的告别舞台专场吗?你刚才说广德楼是什么意思?”
坐在第一排的一个观众起身问出了所有人的疑惑。
“是告别舞台啊,告别天桥剧场的舞台,往后我的演出的地方就换成广德楼了,有去过三庆园的都知道吧?距离三庆园也就几十米远,几步道的事。”
萧飞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台底下的观众反应过来之后,可就不干了。
合着我们伤感了半天,你是告别天桥剧场的舞台啊?
亏我们还给你想出来那么多不得不放弃相声的理由,到最后,不是告别相声舞台,而是告别天桥剧场的舞台,这文字游戏玩的,还真是……
是个屁!
这不是大耍活人嘛!
“退票!”
“退票!”
退票?
呵呵!你们想的有点儿太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