闽皇好像觉得有点冷了,换了一个更舒服在姿势,往闽皇后怀中更靠了靠,脸上露出了舒心的笑容。
“还是表姐腿上舒服。从小时候朕就喜欢枕着表姐的腿,比龙塌舒服多了。”闽皇闭着眼睛喃喃地说着,“朕离不开表姐,朕累了!”
闽皇枕在闽皇后的腿上,安详地睡着了。他好像从来也没有睡得这么香甜,也没有这样感到安全,现在无论什么动静都不会再吵醒他了。
闽皇后拍着闽皇,一如孩提时代哄着表弟一般。她哼着催眠曲,声音亲切温馨。看着闽皇熟睡的样子,她感到了从未有过的幸福感,心浪上下起伏着。
她把闽皇搂的更紧些,生怕他会跑掉一般,然后轻轻地说道:“表弟,睡吧,睡醒了就不累也不痛了。你的心思表姐明白,你离不开表姐,表姐也离不开你呀。”
她就这样拍着、说着。过了许久,她把闽皇放平到了龙榻上,盖好被子。
“陛下,你好好睡吧,臣妾也累了!”
说罢,闽皇后转身,缓缓地向着宫外走去。打开殿门后,洪太医看着闽皇后的表情,马上冲了进去,一会儿就悲伤地大声喊道:“陛下驾崩了!”
“陛下!” 殿外的人哭喊着,全都冲进了殿,跪倒了一片,顿时痛哭声、哀嚎声充斥了寝殿。
闽皇后听着背后传来的哭喊声,没有回头,照直缓缓地往前走。玉屏追了上来,不知所措地跟在闽皇后身边。
“娘娘,您要去哪?”玉屏问道。
“本宫要去找陛下。”闽皇后茫然地回答,仿佛看到闽皇就在不远处等着她。
玉屏惊恐地看着闽皇后,想拦不敢拦,就只能望着闽皇后的背影发呆。
没有走多远,闽皇后就颓然倒下了。
等闽皇后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掌灯时分。她看到洪太医站在一旁,手里还拿着银针。叶令勉、齐太傅、卫通等人站在一边,都在焦急地看着她。床边坐着敏公主,已经是一身的孝服了。
“姐姐,你总算是醒了。” 敏公主宽心的说道。
“ 本宫无妨。” 闽皇后起身,安静地看着众人,“都不要在这里了,陛下驾崩,战火刚刚停息,太多的事等着你们呢。”
打发走了众人,闽皇后让玉屏扶自己起床,走到寝殿外面去安排各种事宜。
玉屏安慰她:“娘娘,您安心休养吧,贤妃娘娘都已经安排妥当了。”
“这个本宫知道。”闽皇后淡淡地回答。
闽皇后一如寻常地去了太子那里,询问太子的生活起居,然后叮嘱了服侍的众人,好生服侍太子。又去了各个嫔妃宫中看望,做了各种叮嘱。
闽皇后一直身体虚弱欠佳,这样早晚忙碌还是第一次,玉屏非常担心闽皇后的身体,可是闽皇后却不肯停下来休息。
玉屏陪着她走东走西,心里七上八下的,嘴里却不敢说什么。闽皇后太沉静了,沉静的让她感觉害怕。
闽皇驾崩十天后,一大早玉屏来唤醒闽皇后起床,却发现闽皇后一身皇后礼服,化好了妆,穿戴整齐,躺在凤榻上去了。
等敏公主闻讯带着洪太医等人赶到的时候,闽皇后的身体早就僵硬了。
玉屏跪在床边,哭成了个泪人:“娘娘,昨晚您非要打发奴才离开,原来是要殉情而去呀。娘娘,您这是何苦呢?太子还等着您一起登基呢,玉屏还没有伺候够您呢。”
敏公主走上前扶起玉屏,安慰道:“不要哭了,会吵到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太累了,让她好好休息吧。”
她示意几个宫女,把玉屏搀扶出了寝殿。
离开闽皇后的正安宫后,小灵儿十分不解,见没有人便悄悄地问敏公主:“公主,皇后娘娘这是为什么呢?她一生一直被太后压制,陛下的心也不在她那里,为了生太子九死一生,把个凤体给糟蹋坏了。如今,好容易熬到太子要登基了,她就是母仪天下的太后了,何必走了绝路呢?”
敏公主:“皇后娘娘看似木讷,实则心如明镜。她的身体垮了,如何承担的起辅佐幼帝的重任?”
小灵儿:“不是还有公主您吗?”
敏公主:“陛下封本宫为西宫太后,就是因为知道皇后娘娘无力辅佐新皇。可是,一旦两宫辅政,势必会有两派相争。皇后既不想终日纠缠于争斗中,也不想只当个傀儡。那样,东宫太后哪里来的尊严。”
“我明白了。” 小灵儿感慨地,“与其继续窝囊的活着,倒不如体体面面地随先帝而去,还可以得到全天下人的尊重,在新帝心中留下永远的遗憾。只有一位太后,新帝就不会左右为难,当娘的考虑的真周到。公主,皇后殉情,您无论对新帝多好,也无法超越她这个亲娘了。”
敏公主瞪了小灵儿一眼:“心里明白就可以了,不必说出来。以后你我在这宫里,更要谨言慎行,才可以保全善终。”
闽皇宫这里处在国丧中,大邑、大悦和大离却在庆祝胜利。
悦皇登基后打了如此一个漂亮的战役,在悦国声威并震,得到了群臣和百姓的热烈拥戴。
庆功宴上,悦皇亲自端酒,敬谢悦国公一家的鼎力相助。悦国公却是风轻云淡,坚决不受朝廷官爵,坚持要带两个儿子继续归隐田园。
而悦太上皇也坚持不留在悦都,要和太后及瑛妃继续游历天下,寄情山水。
无奈之际,悦皇只好遂了他们的心愿。不等悦皇再摆宴席,悦太上皇便带着悦太后和瑛妃,早早出了宫,去云游四方了。
与此同时,悦国公也带着两个儿子,骑马离了悦都,回了故乡,继续归隐田园去了。
悦皇只好爬上了皇宫的城墙,望着远方的苍天,对着无限的云彩,遥祝他们长寿安康!
望着远方的天际,看着悦皇的诚挚,檀烁忍不住说道:“父皇和悦国公虽然年迈了,可是活的通透。”
悦皇:“是啊,历朝历代,有几个君王可以活的如此通透,又可以做的如此洒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