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洋哼了一声,“你可以不说。我扒掉你的衣服,一点点仔细找,不信找不到它。那时我可要把你扔进虫穴里去了。”
“在我贴身的衣服里,有一个夹层,第二个扣子的左边。”
龙洋伸手再次去摸,果然找到一处夹层。他从夹层里摸到一张东西,把它取了出来,打开一看,发现它果然就是那封书信。原来它只是一张薄如蝉翼的白绢,用手去摸不容易发现。
只见那上面写着:闻尔已到燕城,速去仙桃苑,主持探寻火晶矿一事。尔去,生杀之权在尔一人,若有泄密,罪责也在尔一人。不得有误!
署名是一个龙飞凤舞的“天”字。
天公子的笔迹十分漂亮,白娟黑字,轻盈灵动,宛如玉人在月下舞剑。
那张白娟上,有一条丝线发出一道晕彩来——是月影丝的丝线。
龙洋捧着绢书,看的出神。田威虎闭着眼躺在地上,急促地喘着气。杨靖早已经听呆了,这时才说:“兄弟,审问完了吗?”
“大哥放心,很快就能审问完毕。”龙洋收好那封书信,又问:“你写信给天公子,说龙福参与了盗药一事,有无真凭实据?”
田威虎哆嗦了一下,猛然睁开眼睛,“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回答我。”龙洋用不容迟疑的语气说。
“盗药的人喊‘龙福救我’,许多人都听见了,他们可以作证。”
“你见到龙福了吗?”
田威虎呆了呆,“没有。”
“你来这里之前,便已经打好主意,要把我们这些人都杀了。你一直在实施这个计划,而且,你也跟我说了。现在我要问你,为什么?”
“我只是怕泄密,这点我也和你说了。”
“你是在遵循天公子的指示办事?”
田威虎的脸猛地一哆嗦,变得极度扭曲,而且,像是永远无法复原了。
“不……不是。”他呻吟着说,“我是自作主张。我怕出事,怕担责任……”
“如果泄密,你会被处死吗?”
“当……当然。”
“你是不是觉得,天公子交给你的责任太重,你没有其他的选择?”
“是……不是……求求你,不要再问了。你把我丢进虫穴里去吧……”
龙洋重重“哼”了一声,“我们这些人为田家卖命,又没有犯错,你究竟为什么在事前便打定主意要把我们全杀死,仅仅是因为怕担责任吗?”
“没错。只有死人才不会泄密……我想做到万无一失。”
“你为了万无一失?吴阳被巨火蚁咬伤后,明明可救,你却不准救治。见触犯了众怒,你又欺骗众人,假装要救吴阳,却暗示亲兵,叫他们带出吴阳,在洞外虐杀了他,有无此事?”
田威虎再度露出了极为惊讶的神色,看了看龙洋,“没错。你既然知道了,又何必多问。”
杨靖也奇道:“兄弟,这些事情,咱们都知道了,何必又问他?”
龙洋快速做着记录。“大哥,稍后小弟自会跟你解释。”又问田威虎,“你为了实施你的杀人计划,强迫女师,交出解毒灵药。先后使用阴毒手段,暗害王元英、杨靖,致使二人重伤,又不施救。后又逼迫孙通,用武力逼他下到地缝中去,致使孙通坠入地火中。所有这些,你都承认吗?”
“我都承认。”田威虎说,“求求你,给我个痛快,赶快!”
“在虫穴石厅,我们共死了六人(在你认为应该是死了七人),我们余下的七人,也因吸入了太多的毒烟,急需解毒。你却逼着余人下到地火缝中去采火晶石,又不给解毒药,那是决心叫我们都死了?”
“没错。不过,那时我还真没把你给包括在内。”
龙洋哼了一声,“现在,我还有一个问题,你回答之后,便可以签字画押了。我可以赏你一个全尸。”
“还有什么?”
“火神墓中的宝藏,田家是不是打算据为己有?”
“啊……”田威虎大惊。如果不是浑身酸麻,他一定会跳起来。“大胆……你胡说什么?”
“这件事,我本来就已经猜到了七八分了。”龙洋冷笑着说,“更何况,你在火神石像前鬼使神差的,说漏了嘴——一定是火神有灵,才令你精神恍惚。你就不要抵赖了吧。”
“你究竟是什么人?”田威虎再次问。
“回答我。”龙洋冷冷地说,“我不会给你磨叽的时间,迟疑三秒,我就把你扔进虫穴。”
“你,你说我说漏了嘴……我说了什么?”
“哼!你说你见过火神鞭,还没见到火神的玉牌,但你迟早会见到。据我所知,那些盗墓的扶桑人并没有找到火神玉牌,所以说,你为什么确信自己能够见到玉牌,你是哪来的信心?”
田威虎又闭上了眼睛,叹道:“与田家无关,是我狗胆包天,想要据为己有。”
“好。”龙洋迅速记录下了这句话。
杨靖惊道:“兄弟,他在说谎。”
“大哥,不妨。”龙洋把纸和笔塞到田威虎手中,“这是审问笔录,我一字没改,你看过之后,便可签字了。”
田威虎手指抽动了一下,没有抓住纸笔。杨靖“哦”了一声,又在他手臂上推拿几下。田威虎拿起纸仔细看了看,哆哆嗦嗦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龙洋把纸笔又塞进自己的怀中,冷笑道:“田威虎,你还是把你的主子给出卖了。你可曾想到,若是要得到火神的宝物,首先需要得到赵知府同意。他是田家家主的孙女婿,也算是你的主子,他会冒险去巴结你这个奴才吗,嗯?再者,田家为了帮助赵知府,派了许多高手过来帮忙,他们中有哪一个会是你田威虎的手下吗?”
“你究竟是什么人?”田威虎的脸色,再度变得极为夸张。
龙洋冷笑一声,拾起火把,把脸逼近到田威虎眼前。“蠢材,亏你也能负责缉捕。你在死前再好好看看,若是还不能认出小爷,你的这双眼睛就挖出来喂我家黑狗吧——对了,它叫小黑,它一定很喜欢吃你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