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法子的。”龙洋说,“女师,你不是说你的绳子不怕火烧吗,我们可以用绳子将火把垂到那个地方。”
“这个法子不错。”女师命侍卫取出绳子,然后,她叫陈教官把小火把绑上去,从洞口慢慢向下放。
龙洋看了看,说:“这里的光线太亮了,反而会影响到我们观察下面。各位,请熄灭你们手中的火把,好吗。”
“照孟复说的办。”女师说。众人都依言熄灭了他们手中的火把,只有田威虎的两名亲兵还点着火把,不过,他们已经默默地站到了远处。
小火把从石洞的中间垂下,所到之处,周边一片雪亮,那些青藤的大小形状,和它们后面的石壁上的缝隙、纹路都显现了出来。起初,并没有什么异样。
小火把垂下了几十米之后,众人终于发现了一点不寻常的地方。那里有一条很粗的青藤,忽然间像是“活”了过来,微微动了一下。
它的动作很诡异,本来僵直悬挂的青藤,忽然扭动,变成了一种弯曲盘绕的形状。
女师倒吸了一口冷气,脸色如雪。
“那是食人藤吗?”余亮问。
“不。”风啸林说,“那像是蛇,不过我看不见它的头,也许它是无头蛇。”
“陈教官,把火把移向它。”女师发出命令。
陈教官缓缓地,一点点地移动火把,向那根会动的青藤靠近。那根青藤忽然扭动身躯躲开了火焰,随后,它又贴着石壁爬行了一段。
它的动作似乎不算快,不过,由于距离很远,众人对这点无法做出准确的判断。
“停……”女师说,“把火把移开一点……再移开一点。”
随着火把离那根青藤越来越远,它又静止不动了,并且恢复了僵直下垂的状态。现在,大家都明白了——那是一个活物,一个怪物,根本就不是什么藤类。
“垂下火把,再找找看。”
陈教官继续把绳子往下放,火把慢慢地向下移动。到后来,还留在上面的绳子只有不到十米了,也就是说,火把已经到了将近一百米深的地方。
那里“青藤”茂密,互相纠缠,几乎完全遮住了石壁。
当火把移动到那里时,那些“青藤”忽然一起动了起来。它们扭动着,起伏着,盘绕着,如暗夜里本来平滑如镜的湖面,遇到了暴风雨,忽然变得波涛起伏起来。
“打它们!”女师命令众人,“不要浪费你们手中的暗器,用小石子就可以。”
这里有的是石头。众人或用兵器,或施展功夫,把石块变成石子,向着那些会动的“藤类”打去。
射出的石子,伴随着“嗖嗖……”的呼啸声,打在那些怪东西上,打在石壁上。石子碎开,化作更小的碎石,在火把光中化作团团尘烟。也有石子失去准头,打在了黑暗中的石壁上,冒出点点的火星。
那些“青藤”,立即疯狂地扭动起来,四散逃窜,很快便消失了一大半。但那里依然悬挂着许多青藤,像是根本就没有动过。
洪殿基射出一把石子后,揉了揉眼睛,盯着一处说:“你们看那里,有一根青藤好像正越变越短,啊……它消失了……怎么会这样?”
“它们是妖物吗?”楚奇和程远山紧张兮兮地问。
“不,它们是僵尸藤蛇。”女师说,“那条越变越短的,是钻到洞里去了。那些没动的是真正的青藤。”
风啸林皱眉道:“僵尸藤蛇?我从来没有听过。好奇怪的名字。”
“我也只是在书中见到过。”女师说,“在大山腹部,山洞的深处,会有这种僵尸藤蛇。它们生活在没有光的环境里,没有眼睛,但它们仍然有嘴有牙,而且有毒性。
“它们只靠水分便能维持一种不生不死的休眠状态,寿命极长。但是,一旦有生物靠近,它们仍然会去捕食。据说它们是以虫子、鼠类为食,也可以吃一些菌类……”
“女师,你为什么总是在事后才想起来?”毕岳有些恼怒地问。
女师本来惨白如雪的脸,刷地变红了。她眼中闪出一丝怒火,却用十分愧疚的语气说道:“是我做的不够好,害了大家。也许田大人说的对,我只不过是一个学究,办事没有经验。不过……唉!”她发出一声叹息,放弃了辩解。
现在,田、王两人生死未卜,而且,从他们快的出奇下落的速度看,两人是凶多吉少。
这两个高手如果都死了,会严重影响到探矿队伍的实力。另外,田威虎要是真死在了这里,女师一定无法向她的主人们交代。
陈教官拉动绳子,把火把收了上来。然后,他扣动了一下机关,熄了精巧的小火把,点燃了一根普通的火把在手中拿着。
女师神情凝重,沉默不语。
龙洋问道:“女师,僵尸藤蛇能够伤害到王元英、田威虎这样的高手吗?”
“我并不了解僵尸藤蛇的能力。”女师皱眉说,“也不知他们怎样了。按说,田大人要是还活着,应该可以让幽冥神鸽传个消息上来的。”
石厅内气氛压抑、凝重。众人都有些焦虑不安。
在一个角落里,风啸林、毕岳、余亮正低声交谈。毕岳和余亮的眼睛,还时不时的看向女师和陈教官。过了一会,毕岳开口说道:“女师,既然你不了解僵尸藤蛇,我们怕是不能再下去了。”
“没错。”余亮接道,“连田大人和王元英都先后遇难了。我们这些人,比他们两人的功夫可差远了,自然不能再下去送死。”
接着,孙通、楚奇、程远山等人也纷纷表示不应该再下去。最后,就连杨靖也说:“没错,连幽冥神鸽都没能再飞上来,我们不能再下去。”
陈教官冷冷说道:“各位,我得提醒你们,若是女师下令,你们就得下去,任何人都不得畏死抗命。”
他拔剑在手,守在靠近出口的位置。两名侍卫和两名亲兵也拔出兵器,站在了他的左右,那名长剑被砍断的亲兵,从腰间抽出了一把匕首。
侍卫和亲兵的神态都有点紧张,陈教官却神情冰冷严厉,没有一丝惧色。
杨靖看向龙洋,使了个眼色。他的意思很明显——如果要走,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