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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州,南郡江陵。

寅宾门外一片狼藉,厚实的城门被炸得七零八落,焦黑的木屑四处散落,在地上铺了薄薄一层。城门外,密密麻麻的俘虏被绳索紧紧捆住手脚,一个个被束缚在木桩旁。他们脸上惊恐之色犹存,神情萎靡,尽显颓废之态。

就在一日前,罗士信亲率精兵,炸药与投石机并用,对江陵东门寅宾门发起突袭。

随着一声震天巨响,火光瞬间冲天而起,巨大的气浪如猛兽般肆虐,瞬间将城门轰开。守城的将士们被这突如其来的爆炸吓得肝胆俱裂,不少人直接瘫倒在地,完全丧失了抵抗的勇气。

混乱之中,罗士信麾下的将士们如猛虎下山般勇猛,迅速冲入城中,以雷霆万钧之势掌控了东门寅宾门的局面,将那些负隅顽抗之人一一制服,这才出现了眼前这般场景。

昨日凌晨时分,江陵城的其他方向的城门也相继陷入战火。程咬金、裴行俨、秦琼各率一支精锐之师,与罗士信遥相呼应,兵分四路对江陵城发起总攻。

这三支队伍行动迅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瞬间攻破了江陵的南纪门、安澜门和拱极门。城中顿时陷入一片混乱,喊杀声、哭喊声交织在一起,仿佛一曲末日的悲歌。

仅仅过了短短几个时辰,留守江陵的两万多兵将就被唐军悉数俘虏。就连还在宫殿中做着 “鸣凤帝” 美梦的萧铣,也在睡梦中被唐军从所谓的龙床上揪了出来。这位曾经妄图复兴梁朝的枭雄,至此彻底沦为阶下囚,西梁政权也随之如大厦倾塌,土崩瓦解。

暮色渐渐笼罩江陵城,硝烟却尚未散尽。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传来。罗士信循声望去,看清来人后,嘴角不禁勾起一抹笑意。只见马上之人神色无奈,马鞭随意地挂在手腕上,身上的铠甲沾满尘土,战袍在风中猎猎作响。

“程兄弟,” 罗士信笑着迎上前去,声音爽朗地说道,“你不在南纪门镇守,却单枪匹马赶来我这儿,所为何事?”

“唉,别提了!” 程咬金在马背上重重地叹了口气,有些懊恼,猛地勒住缰绳,“本以为这次出征,能痛痛快快地大干一场,跟敌军杀个昏天黑地。没想到,炸药一炸,手弩齐放,那些守军全是软骨头,一个个吓得腿都软了,全都俯首投降了!这仗打得,真是太憋屈了!”

罗士信微微摇头,脸上笑意未减,开口说道:“程兄弟,虽说没打得酣畅淋漓,但这也是大功一件啊。对了,你南纪门那边,俘虏和城防事务都安置妥当了吗?”

“有几个家伙想趁乱逃跑,我直接把他们给斩杀了,剩下的人,都被我派兵牢牢看押,集中安置在南纪门城外,等候下一步发落。” 程咬金一边说着,一边随手抹了一把脸上的尘土,眉头微皱,显然对这场未能尽兴的战斗依旧耿耿于怀。紧接着,他又补充道:“放心吧!我已经安排亲卫去处理后续事务,眼下正督促俘虏修缮被炸毁的城门呢。”

“我这边情况也差不离。” 罗士信微微点头,目光扫过远处忙碌的身影,接着说道,“真没想到萧铣内部居然内斗得如此厉害。听闻在咱们攻城之前,他麾下的将领为了争权夺利,闹得不可开交,不少将士心都寒了,根本就没心思守城。”

程咬金把手里的马鞭往空中一甩,啐了一口:“哼!就这还妄图割据一方,简直是白日做梦!要是他们能上下一心,说不定还能跟咱们多周旋一阵,现在倒好,自己先窝里斗起来,可不就便宜咱们了。”

罗士信神色一正,提醒道:“虽说这次咱们轻松取胜,但切不可掉以轻心。出征前刘先生就为我们分析过,萧铣把大部分兵力派去进攻巴蜀了,所以江陵守兵空虚,咱们才得以顺利破城。而且他的舟师仍在,战船足有千艘,士卒十数万,战斗力不容小觑。一旦他们回师救援,咱们就会腹背受敌,处境可就危险了。”

“这有什么好犯难的!刘先生出发前,特意给秦二哥留了三个锦囊,还交代说遇事不决,便依次打开,和刘先生相处这些时日,我可算是见识到他谋划推演的本事了,不管多复杂的局面,到他手里总能迎刃而解,我是打心底里佩服。” 程咬金双手抱胸,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咱们就只管遵令冲锋便是,管那么多干嘛?”

罗士信微微摇头,语气中满是无奈:“程兄弟,你可别忘了,原先你的本职是镇守后军。当时是你主动去找徐将军,非要跟他调换任务。如今这情况,怎么能算遵令行事呢?”

“好不容易才有出征的机会,要是一直窝在后军,哪还有仗可打?这对我来说,简直比登天还难受!再说,我和徐世绩调换任务这事,秦二哥也是知道的,怎么能算违抗军令呢?” 程咬金一边说,一边手舞足蹈地比划着,脖子涨得通红,神色显得有些急躁。

“我可不是故意挑你毛病,实在是担心你总由着性子来,往后闯出大祸。咱们现在行军打仗,一举一动都关乎战局胜负、将士生死,容不得半点儿马虎。”

罗士信神色严肃,目光紧紧盯着程咬金,语重心长地说道:“况且如今徐将军已然加入咱们,同属一个阵营,都是自家兄弟,你又何苦为难他呢?咱们都是领兵的将领,手底下带着一帮弟兄,谁不想立下战功,给兄弟们谋个好前程?”

程咬金听到这番话,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轻叹了一口气,语气里带着几分愤慨:“没想到还是被你瞧出来了。不瞒你说,之前咱们被王世充俘虏,虽说这事儿不能直接怪徐世绩。但一想到他当时留守黎阳,明知我们深陷险境,却没来援救,我这心里就不得劲,堵得慌。”

罗士信目光柔和,双腿轻夹马腹,缓缓驱马靠近程咬金,抬手拍了拍他的肩头,和声劝道:“程兄弟,我等一同被王世充所俘,我能体会你心里那股憋屈劲儿。可你仔细回想一下,当初抛弃我们的是魏公,徐将军当时也是奉命镇守黎阳,责任并不在他。黎阳乃是咱们的粮仓辎重,更是防线的关键所在,倘若当时黎阳失守,咱们的处境恐怕会更加艰难。”

顿了顿,罗士信神色中夹杂着几许复杂,继续说道:“更何况魏公如今也已烟消云散,是非对错都已成往昔,你又何必一直耿耿于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