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钰敬神色很快就恢复常色,拿了茶杯浅浅抿了一口,余光瞥了江焱一眼。
江焱则礼貌的叫了他一声。
孟钰敬这才正色看向他们,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笑道:“记起来了。之前小江去东源市交换学习的时候,筠筠跟我提过,小江跟晏清是同学。两人还是一个寝室的,还多亏了小江,给筠筠讲了晏清大学时候的事儿,搞得她被晏清迷的七荤八素。”
“是不是啊,小江。”
那时候,江焱确实说了不少。
但那时候,他以为孟安筠跟徐晏清之间会有什么。
江焱笑了笑,厚着脸皮说:“今时不同往日嘛,您不知道吧,那时候我还喜欢陈念呢。”
此话一出,江老给了江焱一个爆栗,“你个混小子。你还说得出口。”
江焱揉了揉脑袋,“这有什么好说不出口的,喜欢过就是喜欢过,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儿。这说明,我跟徐晏清眼眶一样,从而证明我跟徐晏清一样的优秀。您之前不是老夸他,让我跟他学习吗?呐,我这不是学习了。”
几个老头子,都被他这着三不着两的话给逗笑。
随后,两人坐下来,徐晏清坐在徐汉义身侧。
江焱则跟江老坐在一块。
孟钰敬啧啧了两声,说:“你俩这什么意思?我不打电话叫个人过来,都对不起现在这阵仗。”
江老虚指了他一下,“你瞧瞧你,还说人家老徐,你自己不还是跟小时候一样,也爱攀比。别人有的,你也非得拥有。你是当惯了老大,要是有人把你挤下去,你心里不痛快罢了。年轻时候就算了,现在年纪一大把,还争什么争呢。”
“什么事儿就留给他们年轻人去处理,咱们几个就该想想清福。要不然,就像老徐那样,到最后一刻,还要继续发光发热,造福人类。”
江老对着徐汉义竖起大拇指,“我这人谁都不服,但我就是服你。”
孟钰敬低低的笑,笑容没达眼底,紧跟着说:“我也佩服老徐啊。所以这么多年,不一直跟着老徐一块做事吗?所以我这算不算也积了功德了?”
徐汉义并不多话。
他余光扫了眼徐晏清,他正低头看着盘子里的糕点。
但一块也没吃。
刚刚江焱说的话,徐汉义也还记着。
陈念喜欢吃这种糕点。
快结束的时候,孟钧择和孟安筠一块来接人。
一行人到门口。
孟安筠看到徐晏清出来,停顿数秒,才走上前去,笑着说:“你怎么在这里?竟然不跟我说。”
孟钧择站在车边,只朝着徐晏清颔首,算是打过招呼。
孟安筠则走到他身边,在其他人的注视下,伸手挽住了他的胳膊,“我们一块吃饭吧,四哥刚出差回来,你们也很久没有一块吃过饭了吧。”
江焱站在一侧,瞧见两人挽在一块的胳膊,感觉奇奇怪怪的。
他咳了一声,横插进来,说:“今天我跟徐晏清约好了的,你们就下次吧。”
孟安筠很是体贴和乖巧,说:“也对。你刚回国没多久,该跟朋友好好聚聚,那我就不跟着去了,免得你们不自在。”
这番话大度又懂事,还给自己找了台阶下。
随后,孟安筠就跟着孟钰敬他们走了。
江焱既然说了要一块吃饭的话,徐汉义也就没有让徐晏清跟着他一块回清荷园。
送走徐汉义。
江焱就拉着徐晏清去吃饭,顺便还让江老爷子打包了糕点,给徐晏清带走。
江焱找了家炒菜馆,也没叫别人,就他们两个。
饭店生意还不错。
两人去的时候,还剩下一个位置,就在中间。
不是什么特别好的位置。
两人坐下,就很引人注目。
江焱今天心情一般,点了烧酒。
徐晏清不喝。
江焱:“你怎么又跟孟安筠搅和到一块去了?陈念呢?”
徐晏清拿着筷子吃菜,平淡的说:“不知道。”
“什么?”江焱有点费解。
徐晏清不打算说第二遍。
但江焱自己慢慢回过味来,“怎么?才一年时间,你们是分手了?离婚了?”
江焱不是诚心想问,反正问了徐晏清也不会说。
所以,不等徐晏清回答,江焱便自顾自的说:“不过感情这种事确实也不好说。尤其是像你们这种只顾着自己事业的人,感情对你们来说,可有可无,真有了影响,也就不要感情了。”
徐晏清;“你在说谁?”
江焱却不答,而是问:“你有多喜欢陈念啊?”
徐晏清默了一会,说:“裴稀可能生病了。”
“什么?”
“具体情况我不清楚。你自己去问。”
“我……”
徐晏清:“你不用跟我狡辩,你们什么关系都跟我没关系。”
江焱捏着酒杯,默了一会,冷笑了一下,没再说什么。
徐晏清胃口一般,吃了一点,就放下筷子,看着江焱喝酒。
江焱从来都是一个喜怒形于色的人。
高兴或者不高兴,什么都写在脸上。
他想到去年他们一块吃饭唱歌的情景,脑子里却只剩下了陈念。
压在心底的刺痛感开始越演越烈。
这一年,他出了工作之外,跟斯诺教授走的也很近。
斯诺教授告诉他。
他与常人不同,他可以明白感情,如教科书一样。
可真正的情感,是不可控制的。
它可以在你的条框中,也可以跳出你的条框。
这世间有很多事儿,没有为什么,也没有逻辑可言。
情感和人性,都是无法计算和掌控的。
徐晏清对陈念的感情,很多时候,就像对待自己的所有物。
刻上名字,不顾意愿的将她强行留在身边。
不许人窥视,也不许人走近她。
但这些,都是他喜欢的表现。
斯诺教授总是打趣,说他看起来高冷难以接近,可真的一旦遇上他喜欢的,就会卑微到极点。
越是卑微,越是强势。
强硬到不择手段。
因为内心深处,他是害怕的。
过于害怕失去,就会变成这样。
他深知自己伪装的一面,可以得到很多人的喜欢。
他也知道自己真实的一面,会让所有人摒弃他讨厌他。
所以,他只会用这种强制的方式。
让她永永远远留在自己身边。
当情感深厚到自己无法克制和掌控的程度,那种害怕的情绪也会跟着达到峰值,就会做出极端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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