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念的事儿,李岸浦心里也很难受,就因为陈念,他现在跟戚静姝之间已经产生隔阂。
可一切已经是回天乏术,如果可以,如果他提前知道,他一定会拼尽全力阻止。
可话说回来,真走到今天这一步,徐晏清没有错吗?
如果一切还是按照原来的计划继续下去,陈念怎么也不至于落到这个下场。
当然,还有他自己。
如果他当时把陈念和陈淑云放掉,送她们母女离开,而不是存了私心,利用陈淑云来施压,让陈念嫁给自己,自以为是这样就能够保护她一个。
不过这样的如果不会发生,也不可能发生。
那会他根本就没有想过要放过陈淑云,他能放过的只有陈念一个。
后面有车子上来,按喇叭提醒。
李岸浦不得不将车子挪开,他把车子停在旁边,拿了根烟来抽。
徐晏清自顾离开。
李岸浦看着他的背影,闷抽了两口烟,放在副座上的手机响起,来电是戚静姝。
他吐出烟雾,没接。
……
徐晏清打车回了绿溪,他洗过澡,坐在客厅沙发上。
低着头擦头发。
周围安静的只有他擦头发的声音,茶几上的骨灰盒还放着,拿回来之后,他就一直没动过。
手机震动。
他放下毛巾,拿过来接起电话。
“陈念还活着,人在北城。”
徐晏清默了几秒,视线落在眼前的骨灰盒上,思忖着要怎么样能让陈念自己出来。
要让她想方设法的出来。
挂了电话。
他伸手打开了骨灰盒的盖子,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
徐汉义说,这小熊是南栀给的,说是陈念最喜欢的,就代表陈念下葬。
徐汉义就把这小熊包括陈念的证件一起,放进了骨灰盒下葬。=
徐晏清拿出来看了看。
倒也记得,她那时候房间里确实有不少这种小熊。
每一个造型都不一样,摆了满满一柜子。
那时候,她的房间是花里胡哨的,完完全全的公主风。
他捏了一下,觉出里头好像有个硬硬的东西。
他将小熊翻过来,小熊穿着衣服,他左右看了看,把衣服扯上去,拉链就在后面。
他原本想拿剪刀把衣服给剪掉,可转念一想,陈念喜欢,就好好的给脱下来。
拉链拉开,里面一团棉花。
露出一个白色的塑料棒。
他取出来,是一根验孕棒。
上面显示着两条杠。
他微的顿了顿,这应该就是那一次,是属于那个短暂存在过的孩子。
他眉梢微的挑了下,南栀也许是刻意拿出这个小熊的。
陈念最喜欢的小熊。
他微微垂下头,心口被拧住,疼到他眼眶发热。
这两个月来,他一直疼,这种疼从来也没有消失过。
甚至,一天比一天更疼,疼到他想拉所有人,去给陈念陪葬。
他的手指发力,小熊被他捏的都变了形。
他拿起手机,不管现在是几点,直接打给了南栀。
第一个没接,又打第二个。
每一个电话,他都要持续到自动挂断。
第三个。
南栀终于接起来。
她正在睡觉,“谁啊!半夜打电话,要不是天塌下来的事儿,我他妈揍死你。”
徐晏清很耐心的等她骂完,才缓缓开口,“陈念在哪里。”
南栀听到他的声音,一个激灵,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隔着电话的缘故,南栀怎么觉得徐晏清的声音里,透着几分恳求的意思。
“你……你大晚上发什么疯呢?陈念不是已经死了吗?你去丰山公墓找她去。”
“告诉我。”他的声音略有些哽住,声音更沉,“告诉我,我知道她还活着。”
也许是夜色的缘故,南栀有那么一刻的动摇,但其实她也不知道陈念在什么地方,只知道她很安全,也很好。
南栀硬住心肠,道:“是吗?那你把她找回来啊,我也希望她好好的活着。”
“好。”
他沉默良久,吐出这一个字。
……
次日一早。
徐汉义离开医院之前,进了一次重症监护室,看了一眼徐振生。
然后,亲自给徐振生的单位打了电话,将徐振生的事儿简明扼要说了一下。
等林伯来了。
他便亲自去了一趟警局,因为事情复杂,光打个电话,到也说不清。
他直接找了局长。
谈话的中途,徐汉义接到个电话,派出所打来的。
说是联系不到徐振生,有人报警说徐振生车库里有臭味,已经有两天了,大家受不了,所以报了警。
民警来,仔细查了以后,发现是徐振生车库里散发出来的。
民警授权后,用强制手法打开了车库的门。
然后在里面找到了李硕的尸体。
他的死状有些恐怖。
人被带回警局,进行尸检。
李硕的手机里,还保留着他跟徐振生的对话。
是跟傅慧芳有关。
手机备忘录里,还留着他死前的遗言。
徐汉义跟着局长一块,去了解了一下情况。
如此一来,之前傅慧芳的案子,也要一并翻过来了。
徐汉义离开警局的时候,能明显感觉到局长的眼神有变,态度也有了细微的变化。
有这样的反应是正常的。
徐汉义在来之前,就想过种种。
但他是别无选择的,但这件事里,要遭殃的,可不单单只是徐振生一个。
还有戚静姝。
……
徐晏清提前一天去了北城。
他先去了一趟汤捷那边,在汤捷这边打了个照面之后,找了个酒店住下。
徐庭知道他来,主动过来找他。
两人约了一块吃饭。
这天,北城下大雪。
徐庭向来不注重什么格调,找了一家面馆,两人面对着落地窗坐,徐庭还要了烧酒。
大冷的天,喝点酒可以暖暖身子。
徐庭:“能喝吗?”
徐晏清点了下头,“不过我不想喝。”
“我见了陈念几次。”徐庭自己喝了一口,主动说道,也不绕弯子,“她就是有创伤后遗症,晚上睡不着觉,但整体情况还可以。安全问题,你可以放心,她很安全。”
徐晏清看着窗外的雪,什么也不问。
徐庭说:“她没失忆,只是想恢复的好一点,再去找你。我原本是没想说,可我想了又想,觉得还是说一声比较好。要不然,你回来了,跟大伯之间的隔阂怎么散呢?”
徐晏清侧目看向他。
徐庭脸上的神情温和,迎着徐晏清的目光,朝着他温和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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