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意惜的眼睛鼓圆了,“这么好的事,你为什么不同意?能不能反悔?”
她都为李珍宝亏。
李珍宝白了她一眼,说道,“傻,若我同意了,以后就不是嫁男人,而是尚驸马。”她干涩的眼里冒出精光,“我喜欢的男人,不仅要英俊,幽默,忠诚,有绅士风度,会哄女孩开心,还要有理想抱负,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这样的男人,若是被尚为驸马,断了他的前程,是害了他。我不忍心,他也会不甘心。不是这样的男人,我看不上,也不会嫁。所以,为了嫁给真正的男子汉,我只能放弃当公主了。姐姐,我是不是没有脑子的恋爱脑?”
因为这个原因放弃当公主,的确没脑子。
江意惜换位思考了一下。
若是她没遇到孟辞墨,肯定会接受。公主,除了太后皇后,就是最尊贵的女人,谁不想当。但先遇到她想了两世的孟辞墨,她就不愿意接受了。因为当了公主就嫁不成孟辞墨了,或者说嫁给孟辞墨也是害了他,不可能一生琴瑟合鸣。
她由衷说道,“你顾虑的有一定道理。不过……”
李珍宝怕她说下面的话影响自己的选择,忙捏了捏她的手笑道,“我就知道姐姐最懂我,我没白交你这个朋友。我皇祖母和父王、大哥都说我傻,说有了身份一切都不是问题,靠人不如靠己。我也知道这个道理,可我就是心有不甘,想给自己一次机会。看看你,当初那么抗拒嫁人,如今不仅嫁人了,还这么幸福。”
江意惜看看面前这个小姑娘,她记得前世李珍宝也不是公主。
花花曾说,若李珍宝的对眼没好,对她的姻缘有影响,也就是说她或许没找到她要找的良人。因为这个念想放弃公主封号,最后又没实现愿望,真是得不偿失。
花花还说,这一世自己治好了她的对眼,相应改变了她的面相和命格,姻缘也变顺畅了。那么,她有可能找到了她想找的良人。实现了愿望,放弃那个封号也就值了。
花花的话都没说死,一切还是未知。真正理智的做法,应该是抓住眼前能抓住的,也就是当公主的好。
江意惜也看出李珍宝不愿意她反对,说道,“若将来的那个人值得你放弃一切,你现在做的一切也就值了……”
李珍宝说道,“我嫁了,就说明他值得。没有值得的,我一辈子不嫁……争取了,也不会后悔这个决定。算了,不说那些了。皇祖母问我有没有看中的后生,若有她就让人暗示那家不要给他定亲,等我彻底还俗了她老人家指婚。我说我看中了郑玉……”
江意惜笑道,“郑大哥人很好,恭喜了。”又用食指点了点她的小蒜头鼻子,“你不想当公主,原来是为了他。”
李珍宝摆手道,“假的,我是做好事帮忙,等我们各自找到真爱就掰扯开。赵贵妃和升平对郑玉还没死心,我又要回庵堂了,只得先这么说,不让我皇祖母被哄着给郑玉和升平赐婚。”
江意惜劝道,“干嘛要假的呢,郑大哥各方面都好,是真正的男子汉,符合你找夫君的条件。若你们能成一对真不错。”
李珍宝嘟嘴道,“谁说男人各方面好就一定适合当相公,还要看彼此眼缘、相处时的感觉……郑玉的确不错,但少了一些幽默和绅士风度,也不会哄女孩子开心。他是我的小弟,架子端的比我还足,拽得不得了。”
江意惜不好再劝,笑道,“找相公能提这么多要求,也只有你李珍宝才有这个底气和福气。不过,郑大哥真的不错,你不妨多考虑一下。”
李珍宝不愿意继续这个话题,问道,“那个老妖婆找你麻烦了吗?我今天是故意不搭理孟华的,气死她。”
江意惜抿嘴笑起来,“我知道你是故意的。有麻烦不怕,我能应付。”
夕阳西下,晚霞给万物披上一层金辉。
水香在门外禀报道,“大奶奶,晚饭准备好了。”
两个婆子把炕上的黄花梨雕花炕桌抬下,又把摆满了饭菜的洋漆描金炕几抬上炕。
江意惜舀了一碗汤说道,“这是我早上亲手煲的补汤,你多喝一点。”
喝着熟悉的味道,李珍宝说道,“我回庵堂后,你还像原来一样定期给我送吃食。等我好些后,再来看我……”
江意惜一一答应。
两人吃完饭,在庭院里慢慢散步消食。
暮色中,看到花花爬上墙再跳下来,包着眼泪看也不看她们一眼,径直跳去她们身后水清的怀里。
李珍宝惊讶极了,“花花这么委屈,谁得罪它了?”
江意惜伸手想抱花花,花花背过身抱住水清的脖子不理她。
花花绝对不同寻常,却不能太过不同寻常,特别是在李珍宝的面前。
江意惜不愿意这时候哄它,缩回手,给水清使了个眼色。
水清抱着花花去了西厢北耳房。只要孟辞墨在家,小东西都是睡这里。
花花见主人真的没有继续哄自己,伤心极了,眼泪流得更汹涌。边哭边喵喵骂道,“江意惜,江坏蛋,江丫蛋,以后我再也不帮你了,让付婆子把你整成臭皮蛋。呜呜呜……”
江意惜哭笑不得,只能把那个骂声当猫叫。跟李珍宝笑道,“小东西如今越来越精,也越来越小心眼了,我都不知道怎么得罪了它。无事,它睡一觉就好了。”筚趣阁
李珍宝此时也没精力去哄一只猫,由下人扶着去洗漱。
戌时初,李珍宝硬拉着江意惜在东侧屋的炕上跟她一起睡。李珍宝畏寒,铺了两层褥子,盖了一床三斤重的棉被。即使这样,她的手依然冰凉。
江意惜没跟她盖一床被子,只搭了一床小薄被,还是热得背心出了一层汗。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不久李珍宝就睡着了。
正院里,孟华正跟成国公和付氏哭诉江意惜如何纵容李珍宝欺负她。她忍了一天,当着父母的面再也忍不住,哭得非常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