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疯话！”
老六训斥道：“当年若不是大哥里应外合帮着咱们越狱，咱们早就被斩首了。”
“咱们出来了，可大哥他父母姐弟全都受了牵连，被朝廷杀死，这些事，你都忘了吗？”
“他家人全都没了，咱们九个就是他剩下的家人！”
“你我都是拜过把子起过誓的，背了初心，小心遭天谴！”
老七撇了撇嘴，并无动容，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他活着，当然是咱们大哥，可他都那样了……救得回来吗？浪费那时间，不如……”
“闭嘴吧。”
老六不想再让他说下去，直接拉起他的手腕：“跟我过来帮忙，这次抓来的神医华佗不一样，兴许真能把大哥救回来。”
老七被强行拽走，只能不甘地往柴房的方向看了一眼。
……
柴房里。
刘臻在黑暗中翻阅《霸王枪法》。
这是商城奖励的物品。
只是看一遍就能理解，而且过目不忘。
不出半个时辰，这本书中的全部精髓就都吃透了。
现在缺的，只是实战经验。
刘臻闭上眼，在脑海里想象着跟敌人演练。
其他七名士兵则老老实实躺在地上。
假装自己还被捆着。
柴房里头，响起悉悉索索的声音。
一个士兵听见了，心里发毛，蛄蛹到刘臻身边，小声问：“刘小哥，有动静，这柴房里好像还有别人。”
“我知道。”
刘臻闭着眼答道：“这里除了咱们，还关了几个人。”
“哦？”
士兵一听，忙道：“那我去瞧瞧！”
“别过去了。”
刘臻抬手拦住他：“是几个无辜女子，别吓到她们。”
柴房里的确还关着十多个女子。
刘臻听力卓绝，又能夜间视物，早在进来的时候就已经知道她们的存在了。
她们躲在几捆柴后面。
刘臻他们被关进来时，这几个女子一个个大气都不敢喘，无声啜泣。
透过干柴的间隙，刘臻依稀看见过其中几个人衣不蔽体，浑身伤痕。
甚至有一两个双眼无神，已是被折磨得精神崩溃了。
这些女子，想来是山贼们劫道的时候，抓上山来泄愤用的。
离开的时候，刘臻肯定会救她们走。
可现在还未恢复，刘臻不想去打搅她们，免得吓到人家。
士兵们一听。
也立刻明白了大概是怎么回事，便安静了下来，继续沉默着。
倒是刘臻刚刚那句话，被里头的人听见。
其中一个二十五岁上下的妇人，壮着胆子开口：“你们不是十王寨的人？”
刘臻回头看了一眼，答道：“不是。”
妇人有些疑惑：“既是男人，为何那伙山贼没安排你们去做苦力？”
刘臻回忆了一下。
他被拖进十王寨的时候，只看见数百山贼，并没看见什么苦力模样的人，便好奇地问：“做什么苦力？这伙山贼还抓了别人？”
妇人点点头：“我们整整一村的人都被抓到这里来，强逼着给他们干活，凡不从的，全被杀了。”
“剩下活着的，男人被拉去开山挖矿，我们这些女子就被留在寨子里，洗衣烧饭，还要被那十位大王奸淫取乐。”
“十位大王说，干满两年就放我们回去。”
“可自打和男人们分别后，我们就再没见过他们，也不知是死是活……”
妇人声音凄楚，潸然泪下。
可刘臻却从她的话里听到了别的重点：“挖矿？什么矿？”
妇人一愣，情绪一下子被打断了。
她沉默思索片刻，回答道：“听那些山贼们平日里的言语，我猜该是铁铜之类，反正……是打造兵器用的。”
铁铜？
有意思。
如果是真的。
那这些山贼图谋不小啊！
怪不得敢称什么“十王寨”。
妇人答完，又续上了凄苦的情绪，小声抽泣起来。
哭了好一会儿。
她才平复了一些，问刘臻：“我听你声音年龄不大，就喊你声小兄弟吧，你能帮我个忙吗？”
刘臻：“什么忙？”
妇人说：“你们怕是用不多久，也要被拉到矿山干活。”
“到时若是碰上个叫冯奇的，替我捎个话给他，就说……我贞节已毁，没脸再见他了，叫他也忘了我吧。”
刘臻皱眉，循着声音望过去。
干柴后面那个说话的妇人。
已经拿起一根磨尖了的木棍，往自己嗓子眼戳去！
刘臻叹了口气，随手在地上捡了半截木头扔过去，一下把她手里的东西打掉了。
“嫂子，这个忙我帮不了。”
刘臻幽幽说道。
妇人一怔，忙说：“这货山贼残暴不仁，没有人性，你们敢不听他们的差遣，会被活活打死！”
刘臻笑了：“呵呵，活活打死是肯定有的，但死的一定不是我。”
“你先别急着寻短见。”
“等我歇息片刻，就把这十王寨给荡平，带你们出去。”
妇人沉默了。
只当刘臻在说疯话。
十王寨数百山贼，凭柴房里这几个人，说什么“荡平”？
可不知为何。
刘臻的话听起来这么疯魔，却给了她一丝生的希望。
削尖的草棍就在手边，她却没有再去捡了。
只是那么无神的坐着。
……
很快，三个时辰过去。
太阳高悬，几近正午。
华佗忙活了三个时辰。
指挥着好几个山贼，碾这个药，晾那个药，熬这个汤，煎那个汤。
说的嗓子都冒烟了。
脑仁儿也快被榨干，实在想不出再怎么继续糊弄这些山贼。
看着眼前黑乎乎的药膏，和碗里飘着彩虹油花的药汤，华佗说：“成了。”
老四和老六擦了把汗：“你这药，能救回我大哥？”
华佗重重点头道：“我穷尽毕生所学才制得此药，若这药都不成，那世上就没人能做到了。”
老四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咬牙问：“你有几成把握？”
华佗想了想，比划道：“九成把握。”
让他死。
九死一生嘛。
华佗是个谦逊的人。
头一次制毒，也不好太自负了。
老六一听这么大的把握，赶紧催促：“还等什么，赶紧给我大哥服药！”
“是。”
华佗亲自把那碗彩虹汤给山贼头子喂下。
又将黑乎乎的药膏抹在了他胸前的伤口上。
“滋……”
山贼头子胸口开始冒烟，人也剧烈抖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