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但那才是正常的你应该做出的选择。”
裴昱州半蹲在她面前,眉心蹙得很深。
“二十几年来我都围着一个女人团团转,特别是知道她不是我妹妹以后,要忍受她的亲昵,还要忍下青春期男生的躁动,好不容易等果子能摘了,结果我的人参果跑了……”
裴昱州把她的手放在自己心口上。
“你告诉我,什么才是正常的选择?违背人性放弃你,还是违背自己的心当真去娶别人?”
姜妤喉咙哽咽,回答不了他的话。
裴昱州揉了揉她细滑的脸蛋:“你就不能自私一点,为自己你选?”
姜妤眼泪没有掉下来,但是带着浓浓的鼻音问:“怎么选?”
裴昱州笑道:“霸占我。”
姜妤抽出他握着的手:“老男人有什么好占的。”
才三十岁,被嫌弃老。
裴昱州闷闷地揉揉她的额头:“吃饭。吃完饭去换衣服。”
“我空手回来的。”姜妤道。
裴昱州拉了旁边的椅子坐下来:“我带了,行李箱在我房间。”
凌晨两点赶到这个小四合院,推门进去看见她沉沉地睡着。
他的一颗心顿时落了下来。
在她房间守了两小时,四点多就去厨房给她准备早饭。
原以为她会感动得哭,结果她理性地告诉他什么是正常选择。
她对他还是保留了距离。
裴昱州不拆穿。
吃过早饭,姜妤也想把昨天的衣服换下。
去到裴昱州的房间,看见行李箱,她伸个脑袋贴在门口问:“哥,行李箱密码多少?”
裴昱州厨房刷碗,头也没抬:“你不知道?”
哦,他没换。
他的行李箱密码,十几年来一直是那串数字,没瞒过她。
以前每次裴昱州外出回来,都会刻意把行李箱放房间,而且不打开。
自己和父母在堂屋说话。
这个时候姜妤就会偷偷摸摸溜去他的房间,打开他的行李箱看里面有什么。
她好奇心重,就算里面只有他的衣物也要东摸摸西摸摸。
第一次外出回来的裴昱州发现她这个喜好以后,每次回家都会在行李箱里准备小惊喜。
而每次看见她拿着他的小礼物在院里原地蹦跶,喉咙里还发出兴奋的唧唧声,裴昱州向来不苟言笑的脸上这个时候才会挂出一抹纯粹的笑容。
这次,打开行李箱。
里面的衣服整整齐齐,一半是他的,一半是她的。
她的衣服上躺着一颗金灿灿的小胖福吊坠。
姜妤愣了一下,拿起来握在手心里。
想不明白他怎么送自己这个,她拿了自己换洗的衣服回房去洗澡。
换了身干净的衣服,人也仿佛有了精神。
她拿上吊坠去找裴昱州。
他不在厨房了,也回了房,而且正在洗澡。
姜妤捏着吊坠想了想,为避免尴尬,她干脆去外面等她。
结果走了两步,浴室门开。
男人裹着浴巾走出来。
一身结实的肌肉,泛着不正常的红,有些地方起了皮,能看见皮下带血的嫩肉。
总之怵目惊心。
姜妤顿住。
“怎么好浓的一股消毒水味?”
裴昱州脸上划过一抹不自然:“出去,我换衣服。”
姜妤挑眉。
从前他巴不得把自己脱光给她看,现在怎么转性了?
“穿衣服一定很疼吧,我帮你。”
“不用,我自己来。”
“穿好衣服,我们上医院看看。”
“出去!”
姜妤没有血色的脸被他一吼,更加苍白。
一口气呛在气管,她不停咳嗽。
裴昱州赶紧上来,轻拍她的后背。
姜妤勉强忍下喉咙里的血腥气,红着一双眼睛瞪向他:“你去不去?”
医院,皮肤科。
医生检查后,开了消肿生肌的药。
裴昱州看完病就去拿药,姜妤折了回来。
“医生,刚才那个病人,我想问问是怎么弄的?”
“消毒水严重过敏,并且反复刺激。”
姜妤拧眉:“什么情况下要反复使用消毒水?”
医生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这么大面积的消毒水过敏,我也头一次见。他是你什么人?”
姜妤垂眸,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医生比较直接:“是你男朋友吧?你注意一下他的心理问题。”
“让你在大厅等我,去哪儿了?”
裴昱州拿了药,不见她身影,差点让人封了医院。
姜妤看了眼他微微敞开的领口,那里的皮肤也是红的,她再次红了眼。
“身体又不舒服了?”他问。
她不说话,裴昱州拿她没办法,揽着她回到车上。
“回京市吧,允安那边做了准备,解药没有进展,但是有医疗团队,还有充沛的血清,熬也要让你熬到解药研制出来那天。当然,这是如果林源珲不肯给解药的情况下,最坏的打算,何况……我们还没输。”
“回京市,你还回她身边吗?”姜妤问。
“应该不回了。”
“如果林源珲再次用解药换条件呢?”
裴昱州绷着脸,不说话。
姜妤抓住他的衣服:“我说过不要解药了,不是气话。裴昱住,你有爱你的父母,你有温馨的家,没有我这个麻烦,你的生活不知阳光多少倍。你以为这样苦行僧似的救我,我就会感激你吗?”
裴昱州因她的话,眸色变得复杂。
姜妤抓住他的微表情,发火道:“如果救我只是为了让你的良心得到安抚,那么我告诉你,我不需要你救。”
裴昱州拧眉:“不需要我,你能自己救自己?”
姜妤仰起头:“我能一个人坦然面对绝症报告单,能一个人准备自己的后事,我不怕死。”
裴昱州磨了磨牙,克制着脾气:“不怕死和放弃生机是两码事。”
姜妤固执道:“命是我自己的,我不想活着欠谁的人情。”
裴昱州叹了口气:“妤妤,你再耐心一点,就差一点点了,你相信我。”
姜妤腹部微痛,她放平呼吸缓解。
“我不会使用拿你换来的解药。”
“你不用?”
姜妤点头,裴昱州恼了。
拽过她,贴近自己。
“那你怎么不在容、林两家给我和林轻牵线时这么说?我千辛万苦买下林源震手里的实验室,又被林源珲摆了一道,被迫和林轻举行结婚,你怎么不像今天这样如此坚决的说不用我的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