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天天书吧!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天天书吧 > 都市言情 > 我就生活在那个时代 > 第214章 我割地落后了我叫书给我接垄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第214章 我割地落后了我叫书给我接垄

第214章 我割地落后了我叫书给我接垄

生产队里的活,真难干,不同的季节,有不同的活,没有一样活,能将就人的,都是人拼命的咬紧牙关,去干。

秋天到了,秋分都过了,差一两天就是中秋节了。中秋节,那个时代农村不叫中秋节,就叫八月十五。

八月十五,是庄稼收获的季节。收获,割地开始了。割地,那个时候都是先割苞米,割苞米,苞米割了,得动员三线妇女去地里扒呀,用人扒,那个时代干啥都是用人。扒苞米,生产队里就怕扒晚了,大雪来了,捂在地里啊。

八月十五割苞米,生产队,那是年年如此。年年如此,这一年也不例外。队里晚上开社员大会了,队长说了,明天开始割地了,要割苞米了。

要割苞米了,我胆怯起来。我胆怯,七四年我高中刚毕业啊,给队里割苞米我还没割过呢。在队里开会我和爹都去了,开完会我和爹都回来了。回来了,到了家中,俺爹说了,俺爹说,家军,队里明天割苞米,割整刀,你能跟趟吗?

“割整刀?嘿嘿嘿,够呛。他们割的太快了。割地,像抢东西似的。”

“就是啊,他这东北人,在这割地收庄稼就这样。太毛了。”

“太毛了,咋办呀?那割苞米,我也不能割半拉子呀?”

“你不割半拉子,家军,你割整刀,我看是指定不跟趟。”

“不跟趟,爹,我都高中毕业了,我都十八九岁了,我要是割半拉子,那该多磕碜啊,人家不得笑话我呀?再说了,我割苞米要是割半拉子,那等着我干卯子工的时候,那队里能给我整劳力 的工分吗?”

“你说的事,倒是那么回事?”

第二天了,早上起来了。俺爹说家军,你割地真是个犯愁的事。你割整刀你不跟趟,我在队里粉坊干活,给漏粉的烧火,拉风匣,我还下不来。你要是能拉风匣,你替我,我上地割苞米去。

“嗨,爹你不用管了,我去割苞米,到那地里,我看情况再说吧。”

割苞米到地里了,到地里天也要亮了。打头的开始拿坛子了,开割了。你看吧,打头的一拿坛子,下面二三十人就都开始抢着拿趟子了,拿了趟子,一瞬间,大家就咔咔咔割起来,割得一个比一个快,像跑着抢东西似的。我想跟着谁扶趟子呢,我还没抢到呢。

“家军,这有个摊子还没人包铺子呢?”田大爷喊我呢。

“啊,没有吗?田大爷?”

“没有,你快来吧?”

“我快来,好的,我来包铺子。”我说着就跑了过来。跑过来,跑到地方,我就赶紧抱起铺子来。我抱起铺子来,我揪着的心,立刻落地了。我心想,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我抱上铺子了。这时,我才有空看割苞米的了。看吧,我跑着,往前抱着铺子,偶尔我抬头往前看一眼前面割苞米的,一个一个都像那像打仗的战士,像往前冲锋似的。”

“家军,包铺子,也行啊,也给整劳力的工分。”

“啊,行,行行行。田大爷。”

“行,家军,你刚出学校门,今年割地,你先练练手把。这几天割苞米,你就跟着趟子包铺子吧。”

“啊,好啊,谢谢田大爷。”

“谢谢啥,我给你说,家军,庄稼活,俏门满地跑,看你找不找。”田大爷说,我笑了笑,我心想,不管怎么地,我能把工分挣来就行啊。

割苞米,割了三天,队里的十几垧苞米割完了。队里开始割高粱了,割高粱,割的方式和割苞米不一样,割的方式是自己割自己的,按垄割,和割小麦很相似,割小麦轮苗眼,割六个大苗眼为整刀,一个大苗眼,四工分,整刀割一天,挣二十四分。割不了整刀的,可以少割。割五个割四个大苗眼都行。

割高粱是按垄,一个人最多是割六根垄,六根垄,为整刀,一根垄也是四分,整刀割一天,也挣二十四分。但是,队里能割整刀的很少,二三十人割地,顶多也就是六七个,七八个能割整刀的,就算多的了。因此,我割高粱,我心里压力就小了许多。我割不了整刀,我就割五根。而且,割高粱割拉后了,也行,不影响别人。

我割五根,很多人都割五根,也有割四根垄的。割五根,挣二十分,割四根,挣十六分,那也挺好啊。

割高粱,讲究割的方法,方法有抱式,有夹式。在割高粱的几天,李大爷告诉我用抱式,田大爷告诉我用夹式。李大爷告诉我用抱式,能多割,割的远;田大爷告诉我用夹式省劲。

割的远,省劲,我心思,这都不是我追求的,我的想法是能割下来了。能割上五根垄,别割少了,不叫人家笑话就行,就是多练练手把。今年我学会了,明年再割就有经验了,就不胆怯了。

割高粱练手把,一个是练割,学会怎样割的快,再一个是练捆,割高粱捆,既不像捆草,也不像捆小麦,它和捆苞米杆子相似。但还要比捆苞米杆子难捆,因为高粱长得高啊。捆不好,耍叉。耍叉,在往家走的时候,是自己抱自己的,抱着戳垛,自己捆不好,那撺掇就遭罪了。因而,在歇气的时候,大家磨完刀就休息,我在磨完刀的时候,总想法子叫老火车头老李大爷,叫小火车的老徐叔,给我讲讲,教我捆高粱。

割高粱。捆高粱,戳高粱垛,也快学会了,高粱也割没了。割没了,手磨的磨,不磨的也揦些小口子。揦口子,不能喊不能叫苦,那个时候干活的人都是那样,就是割地手把再好的,也当不了手脚哪受伤。

高粱割完了,也是割了三天多,我们就开始割谷子了,割谷子,也是自己割自己的,按垄计分,割六根垄是整刀,割不了整刀的,就少割。这一点和割高粱一样。但割的方法又有些变化,割用手抓着割,或者用手搂着割,但割谷子,质量要求极高,它要求割的谷茬口极低。谷茬要求低,那镰刀就得快。可惜我的镰刀不是不会磨,还是刀的钢口不好,割第一天上午,歇头气的时候,就叫检查垄的李希彬批评了,说你们看看,那边的有五根垄是谁割的,就像没长手的人割的似的,一会儿,歇气起来,大家排排垄,看看是谁割的,你割那样,得给队里丢多少谷草,丢的谷草够几个马吃一天的了。怎么扣你的工分吧,我看把你一天的工分都扣了,也买不回来你丢的谷草。

叫检查垄的批评一顿,结果大家歇气起来一排垄,是我的。大家说,闹了半天是咱们刚毕业的学生割的,当时给我羞得脸不知道怎么好了。还好,队长给了我一个台阶,说,这是家军割的,刚出学校门,以前没割过,镰刀我也是不快。可能,镰刀也不会磨。你们老社员,等着再歇气的时候,你们帮着家军磨磨刀。

割谷子,割了四天半,有第一次没割好教训,我加倍努力,在以后的几天里,我都带两把镰刀,镰刀在家,叫俺爹帮我磨好,到了地里自己磨,有时候,看谁有空,再求人家帮我磨磨。最后割的质量还能跟上大家了。

割地,割庄稼,割苞米,割高粱,谷子,糜子,荞麦,绿豆,小豆。一样一样的割,二十多天过去了,季节寒露都过去了,都十月二十来号了,天都下几场雪了,野外都上大冻了。队里开始割黄豆了。

割黄豆,那个时候,队里都是各种庄稼什么都割完了,给黄豆留到最后了,天都上大冻了,人们都穿上棉袄棉裤,手都带上厚手巴掌了,那才开始割呢。

这回时间是等到了,等到了,割黄豆还起大早呢,那个时候,人们都说起大早,黄豆冻一宿了,用镰刀割着脆,好割。

好割,去吧。第一天,我起的特别早,大家起的更早,大家到地里,天刚蒙蒙亮,蒙蒙亮,就开始割上了。割黄豆办法很简单,三个人一组,也叫一趟子,一个人开趟子,两个人扶趟子,一个人割两根垄。看样子和割苞米差不多,但割黄豆没有包铺子的。

割黄豆一个垄十分,割两根就是整刀了,一般的人都是割两根垄,要么割一根。割一个就是半拉子了。但割半拉子的很少。我很自然的要割两根了。割两根能挣二十工分啊。

割两根,割吧,到地里打头的喊着,拿垄了,开车不等客了。这一喊拿垄,大家又拼命的往前抢上了。抢着,喊着,叫着号,干呢,可别叫他给甩下了。那边喊干,割的人像百米冲刺似的,已经割出去三十来米了,这后面还没排上垄呢。等着我排上垄了,人家打头的至少要割出去一二百米了。

“老火车头李大爷撵呀,咱们得追上啊。”那边赵虎哥喊上了。

“撵,赵虎,我不服你们,你别看我六十多岁了,今个,你们割到那儿,我给你们割到那儿。”

“对,老李大哥,咱们当年是火车头,今天咱们哥们还是火车头。”

“那可不,你这个小火车,你给我往前克。他们都是小毛孩子,咱们还能服他们。”大家喊着,叫着号,那是一个比一个快啊。

“小柱子,快干呀。不能叫他们落下了。”

“干吧,周三子,船到货也到。你拉不下。”大家喊着割着,割着喊着。二里多地的垄头子,三十来个人,甩的可地,有落下十几米的,三十几米的,四十几米的,还有落下一百多米的,二百多米的。

我是叫人家落下了,我是往前看,叫打头的拉老远了,少说也得有七八十米。可我回头看,还有叫我落下七八十米的。

“割呀,家军呀,你看你大哥,你家昌哥,割的多快,都给打头的磕住了。打头的割到那,他们就割到那儿。”

“好,追。不追上队里也不能给工分啊。”我说着,拼命的割着,一镰刀,再来一镰刀。一尺远的黄豆割掉了,再来一刀,咔咔,再来一刀,咔咔。咔咔。我割着,早上零下也有十几度了,可我身上的汗腾腾地往上冒啊。汗往上冒,汗水都顺着下颚往下淌成流了,我也不顾的擦。

割有两个多小时了。远远看去,打头的和几个割的快的到头了,又拿垄返回来了。

“歇气了,歇气了。”打头喊上了。

“马呀,家军啊,咱落后了,打头的在那喊歇气了,咱歇不歇气啊。”

“啊,韩大爷,我不歇了,我得撵呀?”

“你不歇,那我也不歇了。我要歇着,这落下咋整啊?”

“咋整?韩大爷,你少割点吧,你别割整刀了?”

“我哪割整刀了,家军,我这是和韩贵,俺爷俩,才割一个整刀。”

“行啊,韩大爷,你岁数大了,都六十多了,你就帮着你儿子还贵格吧。”

“我也这么心思呢,我帮韩贵割割,帮他干点,等着他行了,他说上媳妇了,我就不帮他干了。”

“韩大爷,你想法给你儿子韩贵买块手表,让他带上,就有大姑娘给你儿子当媳妇了。”

“手表买了,韩贵有手表了,在手脖上戴着呢。小庆子,你帮着我看看,你们这帮姑娘谁喜欢手表,能给俺韩贵当媳妇,我叫韩贵把那手表给她。”

“哎呀,那可挺好,可惜啊,韩大爷,我没那福分呀,我有婆家了。”

“小庆子,你就忽悠老韩头吧?”那边老施家小二喊道。施二一说大家都哈哈笑起来。

割黄豆,割一气,歇歇,打头的喊起来干活了。干活,打头的又领着割了,割,又割一个多小时,又歇气了。歇气,我们落后的人,不歇着,在打头喊歇气了,我们继续割。割,我们还没撵上呢,打头的又喊起来了,干活了。干就干吧,我们落后的还是撵上了一段。

“收工了,晌午了,割齐了,回家了。”回家了,打头的喊上了。割齐了,割在前面一些人,割齐了,回头看看,开始给自己的亲戚,朋友接垄了。接垄,也有看谁家有用,有势力接垄的。

接垄,大哥,堂哥割的快呀,他们也开始给人家接垄了。大哥给韩贵接垄,堂哥给小庆子接垄,接垄,大哥堂哥还不是给一个人接垄呢。他们紧忙呢,那些有点势力的人,去给接垄的人就多。人家去接垄,大哥,堂哥,也紧跟着去,很怕落下他们了。

亲戚接完了,有势力的接垄接完了,人家就走了。人家走了,地里就剩下我们这没势力没用的的了。

“家军,没人给咱们接垄啊。”

‘’啊,志明哥,没接没接呗。“

“你大哥,家昌哥,都没给你接垄啊?”

“嘿嘿I,没接没接呗,家昌不还是你表哥吗?来,这回割地的都走了,咱歇一会,躺这垄沟里,直直腰,再割。”我说着就就躺垄沟豆铺子上了。“志明,苟富贵勿相忘啊。”

割地一天一天过去了,这一天,天要黑了,打头又喊收工了,割齐了。割在前面的,又开始接垄了。接垄,大哥,堂哥又忙坏了,给这个接,给那个接,和我挨着的张景香,那落下老远了,老远了,人家有势力啊,大哥是老师,二哥在公安局,大姐在县里机关。这一回接垄的可算找到机会表现了,表现,大哥,堂哥自然得往前冲啊。尽管张景香拉的远,可来接垄 的人多呀。来 的人像抢的似的,一个人割几刀,就割挺远了。张景香的两根垄,一会割完了。

割完了,接垄的十几个人,高兴极了,兴高采烈的喊上了,回家了,回来了。喊着的人群从我身后走过来了,走过来,我还弯着腰,割我的黄豆呢,我不敢抬头看他们呀,我落后了,没人给我接垄啊,我觉得磕碜啊。大哥,堂哥,老施大哥走过来,他们说着话走过来了。

“来,家德,家昌,这还有你三兄弟,没割完呢,咱们来,大家帮割几下,这么远一点,就割完 了。”

老施大哥喊,堂哥家昌,脸转向西方,假装没听到,匆匆走过去了。老施哥看堂哥不理睬,又赶快喊大哥,家德来呀,你三兄弟就剩下这么一点了,咱一家割几刀就割完了。

“割?他能上学吗?念书吗?那他就叫书给他接垄去吧?”

大家都走了,地里就剩下我一个人了,我躺在地上,我望着满天的星斗,我歇一会,起来割我的黄豆,割齐了。我拖着满鞋的大泥,往家走去。我到家了,俺娘说,家军,今个又落后了。

“”落后了。我大声喊道。娘说,我看着他们割黄豆的早就回来了,孩子,你累完了,吃饭吧

“ 不吃,”我喊着,我拿出来书。看起来。

“这孩子,怎么了,吃饭不吃饭,干活这么累,还看起书来了?”

“我看书,我要吃书,我叫书给我接垄。哈哈哈,哈哈哈。”

一九七七年,恢复高考了,我考上学了,我学的是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