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定侯与陈家已经定完亲,陈晨坐在闺房看着顾炎武画像微微惊讶。
“没想到顾炎武这么英俊”
小丫鬟给陈晨一边倒茶一边说:“是啊,原以为北定侯看上我们家这顾大公子定然是什么其貌不扬之人结果这么英俊”
陈晨微微点头,他爹是是个四品官配北定侯府的门楣其实有些配不上的,定亲之前两边都会找人相看。
听说顾炎武此人久不在京城有些贵小姐相看不了便拒绝了,这正给了陈晨机会,陈晨的父亲从扬州调上来原以为当了京官就能飞黄腾达,不想这四品官在京城根本就不够看的,且处处需要打点他们从扬州带来的银钱已经所剩无几。
她必须要寻一个好亲事才能改变他们家这样的现状,她看过京城的繁华就再也不想回去了。
他在侯夫人面前处处装乖卖巧才使得侯夫人看上她,嫁到北定侯府是她最优的出路,尤其看到顾炎武的画像她更加确定自己没错了。
……
顾炎武与着禾苗成完婚在寨子里过了一段美好的生活晨时禾苗摘花,顾炎武练剑。
到了傍晚,寨子里起了火把,禾苗跳舞顾炎武就在一旁烤羊,他静静的看着心上人跳舞时脸上生动的表情静谧又浪漫。
两人回了一趟师门复命便直接启程回京城,到京城时距离成婚已过去四个月了。
马车里顾炎武牵着禾苗:“放心吧,父母亲给我们定的日子就快到了,等成了亲我就陪你去游山玩水,你有吃不惯的喝不惯的都告诉我别憋着”
禾苗摇摇头:“不是,我是担心父母亲不喜欢我一个外族女子”
“不会的,我父母亲是同意我们成婚的啊?他们不喜欢又怎么会同意呢?”
顾炎武带着禾苗进了北定侯府,整个侯府都欢腾了起来,大公子已经快10年没有回来了。
“见过父亲,见过母亲”
禾苗学着顾炎武的样子:“见过父亲见过母亲”
老侯爷语气淡淡的:“起来吧,舟车劳顿你娘一早就在准备你们的接风宴了”
“谢父亲大人,谢母亲大人”
饭后顾炎武跟着老侯爷去了书房,顾炎武向老侯爷说明了在家成了亲便会带着禾苗去游山玩水。
侯夫人拉着禾苗说话得知他们族人最喜欢晚上起火把跳舞时,不着痕迹的收回了手。
哪家大家闺秀会在晚上跳舞的?这不是勾栏手段是什么?
还好提前给自己儿子定了亲!
侯夫人以京城新人成亲之前不能见面为由将两人分开,两人的院子也隔得老远。
顾炎武想带禾苗出去好好逛逛京城,老侯爷怕顾炎武在外听到什么风声以各种理由将他留在家里。
这日风和日丽京城一年一度的簪花节,顾炎武悄悄溜进禾苗的院子:“娘子”
禾苗欣喜:“你怎么来了?”
“今日是簪花节,我带你去看看热闹”
禾苗有些犹豫:“可是……父母亲不是不让我们出门吗?”
“放心吧,我十年未回家,好多人都不认得我,走吧,我带你去,你还没好好逛过京城呢”
街道上人流如织,道观里祈福的男男女女非常多,尤其是祈求姻缘的。
“阿禾我们也去买个福带挂在树上,听说可灵了”
“好”
两人买了两根红色的福带在上面写上了祝愿词便前往道馆后院的大树。
禾苗看着福带很是兴奋,她和顾炎武一定能白头偕老的,她蹦蹦跳跳的转圈,顾炎武摇头一脸宠溺:“你慢点,别摔倒”
禾苗刚想说不会就撞上了一人。
“对,对不起啊”
陈晨理了理自己的衣衫抬头看是一个明媚的少女。
丫鬟见禾苗服饰奇怪站了出来:“你怎么走路的冲撞了我家小姐”
顾炎武拱手行礼道:“对不住了这位小姐,我家夫人并非中原人无意冲撞,还望小姐莫怪”
丫鬟看了过去:“你……你不是?怎么……?”
陈晨也看见了顾炎武,可是他说旁边的人是她娘子?
一时间她心里闪过无数的想法最终只有一个想法占了上风,那就是,她无论如何也不能放掉顾炎武这条大鱼。
“姑娘认识我?”
陈晨安住丫鬟:“不认识,两位慢慢逛着,我们就先走了”
陈晨将丫鬟一把扯走,无人的角落,丫鬟恨铁不成钢:“小姐啊,那分明就是未来姑爷,奴婢不会认错的,你怎么不让我说?而且他还娶了妻,他娶了妻又怎么能娶我们小姐呢?这人真是莫名其妙”
陈晨安抚着丫鬟:“一个外室而已,不足为惧”
“可是,顾公子称那女子为夫人啊?”
陈晨双手紧紧捏成拳:“你没听顾公子说那女子是外族人吗?恐怕是老侯爷不承认这儿媳妇,难怪他们北定侯会看上我们刚来京城的四品官”
“那……现在怎么办?退婚吗?”
“我凭什么退婚,这么好的婚事我可是求都求不来的,那顾炎武敢在这么多人面前称那女子是他夫人,要么就是被老侯爷埋在骨中,要么就是看不起我,不管什么原因,这顾家我是嫁定了”
两人悄悄折还回去跟在顾炎武两人身后,见两人挂了福带便就走,陈晨才从阴影里走了出来。
“去把他们两挂的带子取下来”
“是,小姐”
陈晨看着手中的红条冷哧:“白首不分离,可真是情真意切”
“拿去烧了”
“是,小姐”
婚期如约而至,禾苗在前一日就搬进了侯府的别院说是方便接亲。
而侯夫人却按住了顾炎武去接亲的兴奋说在门口接就行,让人知道是从侯府别院接回来名声也不好听,顾炎武想想也对,反正是成过一次亲的,回来再成一次亲不过是给父母亲一个交代。
禾苗穿着喜服坐在小轿子里从侧门抬了进了北定侯府,下人们满脸惋惜,可是他们也没有办法,这外族女子活泼可爱虽然和大公子成过亲但按中原的规矩这顶轿子从侧门进便成妾了。
老夫人这是欺负禾姑娘不懂中原礼数啊!
禾苗坐在床上安静的等着顾炎武,等了半天却不见人来。
“小梦,我夫君怎么还不来?
小梦吞吞吐吐的不敢看禾苗,禾苗再看其他下人也都是一副不敢看自己的模样。
“你们有什么事瞒着我?”
小梦立刻跪了下来:“姑娘,按规矩公子今天应该去夫人的房里才对而不是来姑娘这里”
小梦实在有些不忍心,禾苗姑娘一直待他们很好。
禾苗眉毛一凝:“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
小梦不敢看她,也不敢再说话了。
禾苗深吸了口气:“说吧,我不会怪罪你们的,到时候就说是我逼你们的”
小梦吞吞吐吐说:“今日……大公子还娶了其他人为正室,姑娘你从偏门进来是妾”
“妾?”
禾苗脸色惨白猛得后退一步:“他们在哪里?”
“此,此时应该在悦风院”
禾苗直接推门走了出去。
“姑娘……”
悦风院虽然是第二次成亲顾炎武还是有些激动,他挑开新娘的盖头看见脸时猛的后退一步。
“你是谁?我夫人呢?”
“相公说什么胡话呢,我就是你夫人呢”
顾炎武看着房内的下人,全都低着头,再联想到母亲不让他出府,不让他接亲,这一件件一桩桩串联起来才明白。
“你们联合我父母骗我?”
“什么叫骗?这亲可是老夫人亲自上门提的,交换过庚帖父母之命 媒妁之言,我是你正儿八经的夫人”
门被一股大力拍开:“顾炎武,到底谁是你夫人”
禾苗站在房门口眼眶红红的的,顾炎武心一阵抽痛:“当然你才是我夫人”
顾炎武立即撇开陈晨来到禾苗身边:“你相信我,我对这一切都毫不知情”
禾苗看着顾炎武认真的脸问:“如何让我相信你?”
“我带你去见父母亲,我是清白的”
顾炎武不由分说的拉着禾苗的手就走。
正厅里老侯爷正在喝茶,老夫人一脸惆怅:“这别到洞房的时候闹出幺蛾子啊?”
老侯爷摆摆手:“放心吧,那陈氏还算貌美,男人嘛,我懂”
老夫人抿抿唇不再说话。
“爹,娘”
顾炎武满脸怒气:“你们为何骗我?”
老侯爷放下茶杯:“那你叫我如何?和陈家的婚事早就定好的,你让我给人家说你其实不满意?你早就成亲了?我的脸往哪放?”
“既然你给我定了亲为何不告诉我?又为何我写信是否可以娶阿苗的时候你们要同意?”
老侯爷脸上有些挂不住了,他屏退了下人:“你是在质问我吗?自古以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禾苗你就当个妾养在府里就是了”
禾苗全身瞬间发冷,原来之前的好都是为了稳住她。
“我禾苗,绝不会为妾”
说着甩开顾炎武的袖子就走。
顾炎武拉住她:“你等我一下,我和你一起走”
老侯爷将茶杯砸得砰砰响:“逆子,你想干什么?刚成亲你就要撇开妻子吗?”
“爹,这亲事你骗来的,我不认,你们看着办,我的妻子只有一个,我要走了,就当儿子没回来过吧,爵位我也早就说过留给弟弟”
老侯爷青筋暴起:“逆子逆子,滚,都给我滚”
老夫人见状赶紧拦住儿子:“儿啊,明天再走吧,外面天黑路滑的,你是男人可是禾苗是个女人磕到碰到可就不好了”
顾炎武看着禾苗:“要不我们明日再走?”
禾苗抿了抿唇:“好”
……
翌日一早顾炎武两人收拾着行李,一小厮敲了敲房门:“公子,宫里来人来”
顾炎武指尖一颤,一股不好的预感传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顾炎武才貌出众,文武双全,特封新任北定侯,任兵部大司马,择日上任钦此~”
顾炎武愣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大太监皱了皱眉头:“小侯爷,接旨吧”
顾炎武白着一张脸接过圣旨。
侯夫人递上银子:“公公别在意,这小子高兴傻了”
大太监笑呵呵的道了声谢:“无碍,宫里事多,那咱家就先走了”
“公公慢走”
大太监走远顾炎武的情绪几近崩溃:“这才是你们昨日将我留下来的原因吧?”
“我这就去找陛下收回成命”
老侯爷被气得咳嗽起来:“去,你去,因为你一个人抗旨而害得顾家满门抄斩你就去”
顾炎武手控制不住的抖动,第一次觉得如此无力。
禾苗的寨子里没有皇帝一说但此刻也明白了,她看向顾炎武。
“你不和我走了,对吗?”
“我……”
一边是父母和顾家上下几百口人而另一边是自己的爱人。
“对不起……我……”
禾苗笑了笑有些苦涩道:“我明白的,从今以后我们两人再无关系”
“阿苗,我……我和陈氏和离我的妻子只有你一个人”
“那就等你和离了再说吧”
陈晨眼里闪过一抹阴狠……
……
半夜陈晨打开窗户思索着对策,她绝不能和离,才嫁进来就和离那外界指不定会怎么说她。
忽然一个黑色的身影从窗户直接闪了进去。
陈晨大惊:“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