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青夭外出的话,比起何封火要多很多苛刻的条件。她不能像何封火那样两个晚上不见人影,不能在外露营。
一来是身体还未彻底恢复,仍然处于虚弱状态。这两日的她,只吃下了一块高热量巧克力。
二来是没有睡袋,唯一的睡袋被何封火带走了,凭借她现在的状况,如果在外露营,只有死路一条,因此到了晚上必须返回这里。
只是,就一个白天的时间能探寻到什么?
走一半路程就要返回?
而且,现在还没有参照的时间。
手表被何封火拿走了,已经不知道具体时间了。
夏青夭心乱如麻,低着头不知道该怎么办。理智告诉她,安稳待在这里尚有一丝活下去的希望,但是内心中对何封火的担心早已经按捺不住了。
“呼……”
望着窗外面的暴风雪,夏青夭感觉无尽的担心仿佛如同刀子一般割在身上,使得内心越发疼痛与冰冷。
人要想与大自然相斗,真的太难了。
除非是拥有超能力的人类,尚有一丝活下去的希望,普通人类根本没有活下去的希望。
强如何封火都只能暂避锋芒,更不要说夏青夭这个柔弱的高冷白月光了。
外面的风雪逐渐变小了。
夏青夭的眼神变得逐渐坚定起来,她没有任何犹豫,将背包背在身后,起身朝着小木屋门口而去。
有时候,理智终究是无法战胜内心的悸动。
不多时。
一道柔弱的身影出现在雪地里,她朝着何封火离开的方向而去,目的就是找到何封火。
已经两天两夜没有消息了。
夏青夭打定了心中的主意,无论他怎么样都要找到他,除非自己死。
白茫茫的南极大地上,两道分开的身影都在努力寻找着生的希望,只是每行走一步都很艰难。
无论是系统,还是老天爷,都不会让世人随随便便成功。
南极大陆上的他们在自救。
南极大陆外,大毛诺沃拉扎列夫斯科亚站中。
一名穿着厚重衣服,将近六十岁的男人在几个工作人员的护送下,出现在温暖会议室的门口,他满脸沧桑,一身的风尘仆仆。
这个男人是夏青夭的父亲。
夏振兴。
看到夏振兴的出现,会议室里面,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佬立刻站了起来,呜哩哇啦说了一堆,他身旁的男翻译非常有眼色,快速翻译道:“夏先生,这位负责人说必须要在未来三天里找到你的女儿,否则整个南极大陆会迎来近几十年来最强大的暴风雪,最低气温,甚至会提前进入极夜。”
“如果无法在三天里找到您女儿的话,那么我们就得离开这里……”
后面的话,夏振兴已经听不进去了。
平日里的这位老总根本不像是五十多岁的人,此刻的他,像是老了数十岁,沧桑了不少。
如果放在公司里,他早就发脾气了。可是,随着这些日子以来,女儿毫无音讯,得到一个又一个让人失望的消息。
夏振兴感觉内心痛得就像被人挖掉了一般。
是啊,十几天过去了,女儿一点消息都没有,活下来的希望几乎为零。
人家说的都是实话,为什么要发脾气?
但是……夏振兴不甘心,也不能放弃。
他有一种感觉。
“老子的女儿一定还活着!”
“我能感觉到她还活着!”
“而且……就算死,也要把她带回家!”
……
冷。
非常冷。
这是夏青夭身体的第一反应。
她觉得自己是幸运的,最起码顺利返回了小木屋,重新坐到了暖炉旁。期间没有遇到任何危险,身体除了冷,也没有受什么伤。
不幸的是没有找到何封火,任何足迹都没有找到。
“他到底去了哪里?”
望着外面越来越深的夜色,已经重新刮起的暴风雪,夏青夭美眸中满是担心。
她用煮水的器皿煮了些雪水,喝了一瓷缸热水,将身体重新暖了起来。高热量巧克力又吃了一半,这玩意吃多了很腻,但是现在能有点吃的就算不错了。
外出的这一整天,体力消耗得太大了。
什么收获都没有。
回到小木屋的夏青夭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完全是在暖炉旁,想着事情,眼睛就闭上了。
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一夜。
可想而知,昨天有多么累,居然坐在椅子上睡了一晚上。
此刻,已经11月10日。
夏青夭揉了揉发酸的脖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准备收拾好东西,然后喝点热水,补充一下体力,继续寻找何封火。
又是一个晚上,又是没有任何消息。
如此样子,只能说明出事了。
夏青夭不敢乱想,生怕心里面越来越难受。她喝完热水,刚准备背起背包出发。
“啪!”
就听到暖炉响起一道清脆的声音,红色的光芒暗了下来,这让她心头一震。
难道是外面的发电机没柴油了吗?
如果真的没有柴油,今天晚上可就难熬了。
夏青夭立刻丢下背包,走向门口,准备去外面查看发电机的情况。
等她打开小木屋的木门,准备踏出小木屋的时候。
突然敏锐地意识到不对劲,眉头一皱,立刻后退数步。
就听到“砰”的一声巨响,只见一个雪镐敲在她刚才落脚的地方,如果不是因为躲闪过快,现在身上已经受伤了。
紧接着,一道高大身影映入了夏青夭的视线。
看到如同棕熊般人影的瞬间,她瞳孔放大,立刻认出了对方是谁。
“伊万诺夫。”
他的身后还有一个人,是卢卡·罗西!
这是两个外国佬!
这两个家伙不是别人,正是失事飞机上的工作人员,卢卡·罗西是副驾驶员,也是负责飞机上各类物资的人。伊万诺夫则是那个工作人员,也就是没有检测到天气预报的人。
卢卡·罗西来自意大利。
伊万诺夫来自俄罗斯联邦。
在夏青夭认出对方的一瞬间,两个五大三粗的外国佬同样认出了面前的绝美高冷女神是谁。
一瞬间,伊万诺夫原本冷淡的眼神变得喜悦起来,他惊喜地对着身后的卢卡·罗西说了数句不知名的外国话。
本来看到他们两个人,夏青夭心中还有些意外的惊喜,可是对方刚才那番举动足以说明他们两个的不善,此刻听到那一句话后,夏青夭的神色彻底变得冷冽起来。
她小心后退数步,慢慢靠近木桌旁边的猎枪。
那两句话,夏青夭听懂了。
这家伙虽然是老毛子,但是说的是意大利语。
意思是:
“亲爱的宝贝,你看看那是谁?是那个让人欲火焚身的中国妞啊,我们真是太幸运了。”
“有小美人可以暖被窝了,你先来,还是我先来?”
这两句话不用多说,就知道是什么意思。
真是肮脏可恶的家伙啊。
夏青夭在伊万诺夫没有反应过来的一瞬间,立刻狂奔数步,拿起了桌子上的猎枪对准了他们两个人。
这个时候,副驾驶员卢卡·罗西刚刚走进木屋,看到夏青夭如此模样,顿时装作一脸紧张地用英语说道:“嘿!亲爱的夏女士!你在做什么?小心走火!”
“我们可是朋友啊。”
“见到你,我们真是高兴,还以为你出事了。”
很显然,他以为夏青夭没有听懂他们刚才的对话。
夏青夭只表现出过她会英语,却没有表现出她会意大利语。
伊万诺夫同样被吓了一跳,装出一副无辜的模样,以为是刚才偷袭的动作惹怒了夏青夭,赶忙解释道:“夏女士,不好意思,我们刚才只以为里面是别人。”
太可笑了,别说听懂了那两句话。
就算没听懂那两句话,也不能一上来就用雪镐招呼别人啊,他们的首先目的就是控制这里。
夏青夭冷笑一声,没有放下手中的猎枪。
“你们两个幸运什么?”
这句话,她是用意大利语说出来的。
说出来的一瞬间,两个外国佬神色一变,顿时明白是哪里出问题了。
只见伊万诺夫放弃了伪装,变得无比嚣张:“美人,反正冰天雪地,不如睡在一起暖一暖身体,怎么了?”
“万一离开不了这里,岂不是后悔得要死?”
污言秽语从伊万诺夫嘴巴里说出来,他似乎有些兴奋,觉得对女性如此侮辱,会让心里感到满足。
尤其是从夏青夭看到惊慌,更是会兴奋不已。
数十天来的被困生活,让两个外国佬早已经精神紧绷,处于崩溃的边缘。此刻的他们看到女人,就如同刚喝下了难以想象的伟哥数量,兴奋无比。
他们很想发泄一番,在他们的眼中,美丽的夏青夭仿佛已经成了他们的猎物。
对于猎人来说,猎物就应该先被戏耍一番,然后慢慢剥开白花花的肉体尽情享受。
却不知,夏青夭没有任何反应,丝毫不在乎他的满嘴喷粪。
他根本不会知道,夏青夭在射击比赛场上,受到的污言秽语要比现在强烈一百倍,平日里私信收到的内容更是不堪入目。
伊万诺夫的话语简直如同三岁孩童,根本对夏青夭造不成任何伤害。
眼看没有任何反应,老毛子虽然心中有些茫然,但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摊着手继续说道:“放下你的破猎枪,你手中的猎枪只能够打出一发子弹,我们可是有两个人。”
卢卡·罗西此刻也开始劝说,装作依旧是个绅士模样:
“嘿!美丽的夏女士,不要理会傻大个的胡言乱语,我们现在都同处一个恶劣的环境中,我们需要互相帮助。”
“我为他的鲁莽话语为你道歉,你放下猎枪可以吗?万一走火了,可就不好了。”
“我们来这里不是为了找你麻烦,只是想找个地方避难,还有找点吃的……”
“何况我们之前可是伙伴,都怪可恶的暴风雪,让我们无法离开这里……”
伊万诺夫是典型的老毛子,棕色头发,高壮的身体,身上散发着难闻的气息,令人很是讨厌。
比起他,卢卡·罗西一副彬彬有礼的模样,就像电影里的黑手党教父。
如果是一般女性,可能早就被他伪装出来的样子骗了几百次。
夏青夭没有任何相信意大利佬的想法。
她此刻已经明白发电机为什么会突然停止发电了,很显然不是没有燃油了,而是这两个家伙关闭了发电机。
从他们的行为,就可以看出来,两个家伙绝对不是好人,绝对有着恶劣的想法。
否则的话,为什么不敲门?
他们的想法就是突然断掉发电机,让木屋里的人出来查看,然后趁机制服对方。
这样做的目的,就是占据木屋的主导位置。
发电机的轰鸣声代表着里面一定有人,他们不敲门,直接动手的如此行为,绝对不能相信。
夏青夭眼神越来越冷冽。
她对面前两个人根本没有一点好想法,尤其是伊万诺夫那个老毛子,如果不是他的失误,怎么可能流落在这里?
而且,那一日这两个家伙为什么不把自己从失事飞机里救出来?
想到这里,夏青夭心中多了一个想法。
她忍不住开口对卢卡·罗西说道:“你真大度,如果不是他的失职行为,我们的飞机根本不可能失事,你就不恨他吗?”
夏青夭的话语很明显就是挑拨离间。
卢卡·罗西的神情明显一顿,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怎么可能不恨啊,只是他更加清楚一件事。
无论恨不恨旁边的老毛子,现在都不能表现出来。两个男人在一起行动,寻找出路,要比和一个女人在一起要更有希望。
女人只是一个玩物而已。
卢卡·罗西强忍下心中的怨恨,带着笑意拍着伊万诺夫的肩膀说道:“他也不是故意的,我们现在考虑的不是他的失职,而是我们应该如何生存下去。”
“外面的暴风雪太强烈了,如果你不收留我们,我们会死在外面的,美丽的夏女士,你忍心吗?”
说罢,这个意大利佬还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夏青夭立刻感觉到一阵的生理不适。
真是令人作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