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呆了一呆。
姜月瑶不愿意?她能不愿意什么?当初凌骁娶她就是强娶,她还有这闲心管凌骁收几个女人?
但一抬眼,看到凌骁眼里难得灿烂的光彩,还是生生将这疑问咽下去。
还是别没事找事了。
凌骁当初为了娶姜月瑶疯成什么样了,如今人都娶了,就这么过日子吧。
太子一甩袖子:“我是懒得管你了,你自己看着办吧,回头父皇那里,你也自己去请罪。”
喜房。
“公主,侯夫人来了。”
小宫女通传一声,月瑶便匆匆推门进来了:“对不起我方才有点事忙忘了,都没顾上观礼……”
怀宁直接掀了盖头来拽着她坐下:“我刚听说凌骁竟然跳水里去救那个什么曹竹心?!我早说觉得他们不对劲!你们才成婚不到两个月,他竟然还真敢……”
月瑶忙解释:“不是,当时曹竹心穿着我的披风落水,凌骁以为是我落水了。”
怀宁呆了一呆,僵持了半晌,才又跳起来:“那既然是误会那个曹竹心为什么还死皮赖脸的非得进侯府当妾?她简直居心叵测!她要是趁此机会真的进了侯府,往后你岂不是得怄死!”
月瑶忙拽着她坐下:“公主你冷静一点,凌骁还没答应呢。”
怀宁眨眨眼,终于一口气顺下来:“那他总算做了件人事。”
“……”
怀宁随手捡起个苹果喂进嘴里啃了一口:“方才听说这些污糟事儿我都要气死了,还好没能得逞。”
“公主别担心我了,今日毕竟是你大婚。”月瑶哄着。
怀宁又咬了一口苹果:“大婚怎么了?反正我也想开了,成婚也没什么不好的,往后住到宫外来,父皇母后的管束也少了,我还能随时出去玩,而且我和郑霖臣也说好了,以后我们各过各的,这么想想,日子也挺开心的。”
月瑶呆了一呆,没想到公主突然之间想的这么开,也不知是好还是不好。
她看着怀宁轻松惬意的小脸,也还是放下心来:“公主开心就好。”
她是公主,那就理所当然有这样任性的权利,就应该事事如意,天天开心。
怀宁拉着月瑶,眼神严肃:“现在你这事儿才是棘手的,曹竹心那事儿闹的挺大的,我看不像是能轻易善了的,你可警惕些,这种女人一旦进了府,往后后患无穷!”
她皇兄便是例子,当初父皇给他塞妾室,他也是不情愿的,但真收进东宫里,还是挡不住那千娇百媚的莺莺燕燕。
这才过了一年而已,赵良娣在东宫和太子妃已经可以分庭抗礼,可见盛宠。
月瑶眸光微凝:“我明白。”
她反握住怀宁的手:“公主如今成了婚,也该事事谨慎些,国公府管束比不得皇宫多,但人多事杂,未必简单。”
怀宁轻哼一声:“我才不怕,郑霖臣要纳妾纳妾,要养女人养女人,我也不在乎,但谁也别想踩我脸上,我可是公主!”
月瑶陪着怀宁说了一下午的话,等到用晚膳的时候,春儿前来请她,她才回到宴席上去。
外面宴席正热闹着。
郑国公引着郑霖臣亲自来给凌骁敬酒。
“今日侯爷特意前来,我敬侯爷一杯。”郑霖臣一身喜服,也穿的正气凛然。
凌骁拿起酒杯点点头,然后一饮而尽。
“郑世子今日大婚,我自然该来道贺。”
郑国公笑着道:“听闻公主和侯夫人感情很好,往后两家也常常走动才好。”
如今陛下稳坐帝位,凌骁炙手可热,国公府尚公主,一来向陛下表忠心,二来还能借此机会拉拢凌骁,自然是两全其美。
毕竟从前郑国公府和凌侯没有半点关联,如今好歹也是有了交集。
月瑶笑着道:“是应该的。”
席间和乐融融,没有人再提一句曹竹心落水之事,凌骁不提,当然没人敢问。
郑世子再次拱手:“那凌侯和侯夫人慢用,我先失陪一下,招待其他宾客。”
凌骁点点头:“郑世子自去忙吧。”
郑世子这才拿着酒杯转身离开,往下一桌去敬酒。
月瑶也打量着这郑霖臣,从前没留意,如今瞧着,倒是正气凛然,端方守礼,听闻这人才学也不错,才年过二十,今年春闱便高中探花。
如此人才,配公主的确也不算差。
只是不知这人品如何,怀宁性子单纯,行事也率真,公主身份尊贵,可若有人暗地里使软钉子,那也还是免不得吃亏的。
月瑶看着郑霖臣的背影,怔怔的想的出神。
耳边忽然听到冷飕飕的声音:“你看什么?”
月瑶愣愣的回神,转头对上凌骁森然的眸子:“我帮公主掌掌眼。”
凌骁掀唇:“那你看如何?”
“看着还行,端方守礼,一表人才,瞧着脾气也不错,应该是个好性子的人,往后公主和他在一起,大概也不会受委屈。”
凌骁眸子却越发的泛寒,她这话什么意思?合着郑霖臣端方守礼,脾气好就是好的?
她心里果然还记挂着凌尘!
“合着我就给你委屈受了?”他冷笑。
月瑶呆了一呆,看着他忽然变幻的脸色,不知道他又怎么了。
“我又没说你。”她莫名其妙。
他怎么莫名其妙又生气了?他变脸比翻书还快。
“是么?”他阴阳怪气。
月瑶眉心跳了跳,看一眼周围喧闹的人群,到底还是按捺住和他翻脸的冲动。
毕竟是出门在外,还是不能和他闹的太难看。
她伸手,小手在桌下主动钻进他的掌心,牵住他的手。
他阴郁的脸色微变,点漆的眸子闪烁一下,回头看她。
她一双清凌凌的眸子看着他,透着几分懵懂的试探,纤细的手指却轻轻勾了勾他的掌心。
像是羽毛一般轻轻撩拨,勾的他浑身血脉沸腾。
他手指轻颤一下,原本阴郁的脸色都发僵,语气还强撑着生硬:“做什么?”
她眨了眨眼:“在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