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远安在离京之前,买了不少的东西去了安国侯府,巫云善解人意的将迎春唤来了荣禧堂后,推说困顿了,便回了房。
正堂里,除了绣荷翠竹外,还有林远安的小厮,迎春的秀目刚跟他的目光碰上,便害羞的垂了下去。
“迎儿,我,我能这么唤你吗?”
林远安的声音略微的低沉,每一个字都似一把把小锤子捶在了迎春的心上,麻麻酥酥的,那种感觉好生怪异。
“嗯。”
“那迎儿你便也唤我远安吧。”林远安欣喜道。
“好,远安。”
迎春稳了稳慌乱的心,抬头看向了他,眉眼间还略显稚嫩的一汪温柔,自此缱绻了他一生。
“我不知道你都喜欢些什么,跟玉儿妹妹打听时,她还讹我呢,于是我见着精巧的便都各挑了一份,你挑你喜欢的把玩吧。”
林远安撅着嘴告了黛玉的黑状,迎春捂着嘴笑了起来,“你是哥哥,便是她讹了你又如何?”
“迎儿,你也不帮我吗?”
林远安还不依的甩了一下膀子,他的小厮忙转身扭头,这一招耍赖卖萌,好像林家的小主子何都会一些呢。
迎春的脸色更红了,心不由口道:“我自然是帮着玉儿妹妹了。”
“迎儿,你好歹也疼一疼人家嘛。”
林远安不光瘪着嘴,更是还跺了跺脚,那一股莫名的娇憨,让绣荷翠竹憋笑憋的太难受了。
迎春羞恼的瞪了瞪他,他咧咧嘴,赶忙一本正经了起来。
“迎儿,后天一早我便要去乐亭赴任了,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们都要远隔山水了,我会经常给你写信的,你可都要记得回信啊,也好解解我的相思之苦,知道吗?”
瞧他眼巴巴的,迎春点了点头,“嗯,记住了,你在外面也要顾惜着身体,若遇上难处了,定要向京中求救,切莫空撑着什么脸面,自讨苦头吃。”
“嗯,我也记牢了。我才初出茅庐,又人生地不熟的,所面临的困难可想而知了,但你放心,叔父早给安排好了积年的师爷相助,等,待你及笄了,我便来迎娶你。”
隔天的清晨,迎春早早的带着丫鬟护卫们到了城门口,林远安的马车经过时,似有所感,掀开车窗上的帘子看去,女孩戴着白纱帏帽,着了一身红衣,驻立在薄薄的晨雾中,二人眼神交错,纵有千言万语,却也只化作了各自摆动的手。
直到马车渐行渐远,迎春方才放下手,黯然道:“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情君当知。远安,可别忘了我在等你啊。”
“小姐,咱们该回去了。”绣荷见有不少人往这边打量,忙替迎春放下了帏帽上的白纱。
转眼便到了四月初,殿试的日子。
郑霖他们三个天色还未亮时,便都等在了宫门外了。
吹拂的晨风里已经没有了寒意,扑到脸上,微凉微凉的,倒是醒了些困意。
今儿,便是十年寒窗苦读的最后一哆嗦了,对于大多数的贡生来说,还是忐忑多于了期待,古人对皇权的畏惧是刻在骨子里的。
也许是跟黛玉相处久了,郑霖他们仨倒是少了这些焦虑,此时稳健的心态太重要了。
辰时一到,宫门大开,在小太监的引领下,众人来到了文华殿。
刚进去,前排便都瞥见了龙椅上的那抹亮亮的黄色,立即噗嗵噗嗵的跪了下来,口呼着万岁,跟在后面的,心理素质稍差一些的,腿都软了。
三日后,金榜张贴了出来。
郑霖二甲第七名,陈佐二甲第九名,巫毅二甲第二十一名,他果然如黛玉祝愿的那样,殿试的时候超常发挥了。
他们三个都被留在了京中,分到了各部行走,自然,这个结果是少不了林如海的运作的,如此,便也就没有了那两个月的假期了。
林梦泽进了国子监,闽小翡也陪着留了下来,闽子仲给林如海的信中,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趁着商船带过来的东西是一次比一次的多。
在刘明州还没有寻到那只神秘的匣子时,安南王府里的那个轩辕剑却在一次出门时,却跟随从小厮们一同暴毙在了大街上了。
忤作堪验过后,确定是中毒而亡的,事关安南王府,徐冀谨慎的赶忙又请了太医又验一遍尸身,听了太医的判断后,他慌忙的跑进了宫。
“太医说他们都是慢性中毒?通知安南王府了吗?”
“还未,但这么长的时间了,那府中,应该知道了的。”
“不许安南王府接回尸首,你们给朕去查,而且要大张旗鼓的查。”
“是。”
徐冀一走,当今命令道:“传林侯爷进宫。”
不大会儿功夫,林如海气喘吁吁的到了。
“情况你知道了吧?”当今问道。
“陛下是指那个轩辕剑暴毙的事?您是要查找凶手?”
“嗯,朕这心里头就跟猫挠了一般,到底是谁给他下的毒呢?章氏,还是水溶?还是还有我们不知道的存在干的?那人要将他杀了,是何意呢?而且还早就动了手脚了?朕的脑袋里都快搅成浆糊了。”
“陛下,与其想不明白,还不如静观其变呢。如果不是章氏动的手,甭管是哪个做的,他肯定是有目的。”
“以不变应万变?”
“明面上确实只能这样了。”
“冯魁那边有进展吗?”
“到目前为止,刘明承还在那处庄子里,接下来就不知道了。”
这时,当今的人进来禀报到:“安南王妃正在京兆府里闹,说那是她的儿子,怎么就不能带回去了。”
“如海啊,朕心里头那种怪异的感觉又冒出来了,可又说不上是什么?”当今皱紧了眉头。
“臣也有同感,明明她的表现再正常不过了。”林如海也是想不明白。
“莫非真是章氏所为?她想让朕放松对安南王府的警惕,转移视线呢?”
林如海捏着胡子,“如果真是她所为,那也许,不止是警惕,而且还有您对安南王府的监控。”
当今一激功,宽袖扫落了龙案上的一撂奏章,“她,也想金蝉脱壳吗?可惜,朕派进去的人只是在外院里负责打扫的,要得到更准确的消息就不容易了。”
“陛下莫急,可能是别人的手笔呢。”
“那不就更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