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月没有太严格的等级制度,方瑜是队长其他人队长,但话是这么说一般也就默认方李两个头头而已。
所谓方队长是一把手,李队长是二把手。
此时方李两人在听过徐平前来讲述的信息后,倒也没有什么震惊的表现,反而是李牧原疑惑问道:“你没有她联系方式吗,为什么还要自己跑过来?”
“我确实没有啊,我看她没说以为这是不能随便给的。”
方瑜也疑惑了,“不是你没问吗?”
“问了你就给?”
方瑜只觉得莫名其妙,“这样联系也方便了,为什么不能给?”
“行……” 徐平稍微沉默了一会,脑子有些乱,他一直是通过孙秀跟对方联系,再不然就是自己过来,真的没有想过跟对方要联系方式,原因嘛也很简单,他把自己的定位放在平民群众一类,哪有一个路人找大佬要联系方式的……貌似自己也不算路人,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实力,而且前不久才有了个甲三的身份对不对。
“都这么随性吗?” 李牧原更显无奈。
至此徐平才算是有了方瑜的电话,他在上面打了个方瑜的备注才把手机放了回去。
接下来徐平就在那听着两人讨论一些事情,比如自黑衣卫全面动员后诡异的出现频率以及造成的伤亡情况,再说一些野路子散修有多还在捣乱,多少想要投诚,最后讲讲容城西区的哪片山林还有没有妖物藏匿。
总之聊的都是些大方向上的事情,并不是徐平习惯的那种学生斗殴,城管执法以及家长里短等小事。
既然对方没有赶人,他也坐在那听着,时不时还跟着一起点头,如果桌子边还有他的一个保温杯的话,那可就很圆满了。
在座的三人哪怕最弱的李牧原都有气海的实力,所以都能听到一楼发出的尖锐嚎哭声。
哎,那边竟然还没有结束吗?徐平有些讶异,这还真把弦月当成警察局了吗,家长里短的也要到这里来说。
为什么要说是家长里短呢?自然跟那中年妇人说的事情有关了。
大概是一两个月前,她那个男人回家越来越晚,起初只以为是加班或者跟人去吃喝,都是些可以理解的事情,但夜夜如此就很不对劲,她开始怀疑对方是不是在外边养了小三,这也不是空穴来风,毕竟人到中年对夫妻生活冷淡,就想给自己找点刺激。
再说对方也没有其他爱好,寻朋友来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都说没有在一起。
那跟其他人这么一参谋自然而然要往此处猜,所以便带上亲戚家几个彪悍的兄弟姐妹,先守在公司门口,再跟上瞧瞧是哪家的狐狸精。
那一行还算顺利没有中途被发现,直到男人出了容城拐进外郊一处寂寥的村子里,他们才感觉不对。
养小三也不是养在这种东西,而这村子也是有说法的,就是经济不行地方也穷,怎么也富不了,年轻人都往外走,几年后再带走小的或者送来小的,就十几年的功夫,除了还有几户家境尚可的能凑得出一张全家福,那其他屋子翻开来看只剩老的小的。
这样几乎算是被抛弃的地方,能养的小三也只剩几颗老葱嫩芽,可那样又太过反人类,所以就否了养小三的可能。
那夜夜来这种地方又是在干嘛呢?总不能是在贩毒吧?
一车人想到这个可能又是唉声叹气。
等他们跟着进到那个村子,被外面的人拦下来好一通盘问,没有保人还不能进去的时候这种忧虑更深了,哪怕不是贩毒也是什么见不得光的。
赶在被这群人怀疑前,他们又是匆匆离开,然后一大群人守在客厅等着男人回来。
果不其然,那原来是个赌窝。
而这种事情在没有输得倾家荡产时,总是会抱有侥幸的,男人被家人亲戚劝住整整两天没有再去,那两天后呢?又去了呗,这次输得比较狠,有两个五大三粗的男人跟着来取钱,拿了十几万再走。
这会可不能再算小事,一晚上能输这么多,那再让他赌下去那还得了,干脆把对方锁在家里不让其再去掺和。
但一个赌魔怔的人是关不住的,他总能找到一个口子,第二天女人就发现二楼窗户被卸下来,床单被捆缚成绳索,竟然用了逃狱的法子。
这次甚至没有输,还小赚了几千块,男人开车回家那副得意的模样,她至今都记得。
后面又有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终于在输了差不多百来万后女人还是忍不住报警了,可等警察轰轰烈烈地往那村子过去却一个屁都没摸着。
这下事情可就大了,这还是个有组织有眼线的犯罪团伙。
后面又组织了几次突击也没有任何收获,不管怎么做就是找不到什么蛛丝马迹,他们又不能对那些孤寡老人智龄幼童如何,实在询问无果也只能不了了之。
可直到最近几天男人又过去赌了,而且这次输的不只是金钱,某天晚上他被丢回到家里,家人把扶起之后才发现这人痴痴呆呆的,已经傻了。
女人哭天抢地后又恰巧遇到了对诡异的全面公开,所以她便找到黑衣卫想让他们来救人。
那人是真痴呆了,大医院都救不了更何况几个勉强奇脉的黑衣卫呢?
而且他们那里会救人,所以只能坦言又跑到那村子去查探情况,可他们一番观察过后也没有什么发现只能作罢。
百来万对一个中产家庭来说并不会伤筋动骨,但经济来源没了可真是天塌了一般,女人开始后悔没有早早拦住对方,也疯狂强要着黑衣卫救人,就说是那什么诡异导致的,不然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呆傻了呢?
很显然她也有点精神崩溃的预兆,已经不管不顾了。
所以闹着闹着黑衣卫们只好把这女人带到特事处这里,想着他们能帮一下忙。
怎么帮呢?这里不是医院治不了病,女人最根本的诉求也完成不了,再一个就是哪怕治好了就这已经赌魔怔的人又能怎么救呢?
徐平听完其他人的讲述之后也很好奇,“这种情况要怎么办呢?”
李牧原从思考中回过神来,有些莫名其妙,“如果真能因为她说什么我们就要做什么,那弦月是她的吗?她需要医疗帮助可以去找相关的部门,不是在这嚷嚷几句我们就要给她男人治病。”
“不忙的时候可以像现在这样听她把故事说完,然后再去看看那男人的情况,跟诡异有关的我们能做到的自然会尽力,但不可能被她几句话就牵着走,她是人其他人就不是人了吗?”
“就算她说的那些全部属实,那一个魔怔赌鬼,一个企图把所有过错都推给诡异的自私女人,你总不能因为弦月不能帮他们治病就心有愧疚吧?做好自己的那份事情,只要尽心尽责那对得起所有人。” 李牧原面上露出古怪的笑容来,微微偏着头,“但你都知道她前面因为私心不想自己男人被这赌博牵连,到了没办法才报的警,怎么就敢相信对方说的都是实话呢?”
“李牧原。”
后者转身看向桌子对面的方瑜,只见她轻微摆手,声音很是随意,“明天去那村子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吧,徐平你也一起去。”
“啊,我?好的好的。” 徐平难得被对方吩咐去做事,立即满口答应,总是欠着那么多人情他也要麻木了,当然这也不算还人情,了不起能让他自己好受一点。
等到徐平骑着那辆自行车离开后,李牧原这才略带着狐疑地语气询问:“你认为那跟诡异有关吗?”
“无所谓吧,无关的话就把那赌窝捣毁了。”
“这当然可以,但再去插手这种事情是真的要让李丰回家养老吗?”
方瑜抬头跟对方对视,直到后者招架不住了才继续埋头工作,而不孝子李牧原也只能悻悻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