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喜欢吗?”
“喜欢啊,好浪漫好绚丽,看着心情也会好很多。”言一桐失笑问:“那你在干什么?”
“看烟花。”
“啊?你那边也放吗?”言一桐想象不出盛勋爵闲情逸致在看烟花是个什么模样,想必是别人放的他在看吧,和她一样。
真好,原来和喜欢的人在电话里看烟花是这种感觉,真奇妙。
黑夜中,光彩夺目的烟花腾空而起,天空万紫千红,让人惊心动魄。
原本言一桐心情是很沉闷的,如今因为盛勋爵的一句我喜欢你,变得轻快愉悦。
他们这算和好了吗?
言一桐唇角扬起淡淡的笑意,和好就和好吧,冲他这句喜欢,这一次就原谅他,不过有些事情还是要问清楚的,不能那么简单就放过他。
言一桐正想问什么……
“桐桐,你喜欢什么?”盛勋爵突如其来的一句,问得言一桐有些懵。
她喜欢什么?这范围可广了,她喜欢的东西多了去了,所以问的是什么?
“我喜欢很多东西啊。”言一桐很白目地回答,突然想到,他该不会想让她向他表白吧?真是一点便宜都不给别人占哦这个男人。
“比如呢?”
“比如……花啊,珍贵药材啊,钱啊权利啊还有很多吧……”言一桐还真的歪着脑袋认真思考着,经过一系列事情之后,她突然发现有钱有权的人生很香!
“那你喜欢什么花?”
“干嘛?你要送我花哦?”男生要是问这个问题,大概率就是要送花送惊喜了吧?
但是言一桐实在构想不来玩惊喜的盛勋爵是什么模样。
“你说说看。”
言一桐想了想,很多花她都喜欢啊,不过她就想刁难盛勋爵,于是她冒出一句:“向日葵!”
一月份并不是向日葵的花期,就算盛勋爵会变魔术,也变不出来吧。
为什么说是向日葵呢,因为前段时间她在网上看到有关向日葵的故事,向日葵代表着从一而终,从它开花到枯萎,向日葵的心里,眼里始终如一只有太阳,所以向日葵也代表执着的爱情!
向日葵花语是:入目无他人,四下皆是你。
还有关于向日葵的神话故事,也让言一桐很感触。
这是一段很凄美的希腊神话传说,主要讲述海洋女神做为太阳神的情人,在太阳神移情波斯公主,海洋女神怒火中烧,一气之下向波斯王告发了太阳神与波斯公主的关系,波斯王愤怒之下将他的女儿公主殿下活埋。
此事被太阳神得知后,彻底断绝与海洋女神的来往,痴情的海洋女神一连数天不吃不喝,凝望着太阳神驾着太阳车东升西落,日渐憔悴,最终化为一株向阳花。
这倒有些像她对盛勋爵的感情了。
“嗯。”盛勋爵淡淡回应着。
言一桐一愣:???
就这?
“还有什么事吗?没有就挂了。”言一桐突然有些生气,这种感觉就像别人问你要什么礼物,你说了,然后别人漫不经心淡淡回应你一个“哦”。没了。
所以,他问来干嘛?
大概因为无聊吧!
盛勋爵低低的笑出声,抿唇似乎在压抑着什么,虽然俩人没见面,他却看透言一桐心中所想,言一桐被这一声笑逗得脸上不由得一燥,浮起红晕,有些酸酸涩涩的甜在感官中蔓延开来。
这种情窦初开的感觉,好像她第一次深刻体会到了。
“如果一个男人捧着你喜欢的向日葵出现在你面前,你会原谅他吗?”盛勋爵声音很低沉很磁性,像是乞求,也像在寻求一个答案,听的言一桐的心一阵阵悸动。
脑海里不由得浮现出盛勋爵捧着一束向日葵出现在她面前的画面,那画面一定很动人很浪漫。
言一桐突然想起什么,倏地看向窗口,果然让她失望,外面只有一片花田和满天的烟花。
失落一阵的心又想到,到底谁这么有钱,烟花都放了十几二十分钟了,每一秒燃烧的都是哗啦啦的钱啊。
“桐桐,你的解药我们已经到了最后阶段,很快就可以给你解蛇毒了。”盛勋爵短短一句话像是带着魅惑人心的力量,让言一桐的心止不住怦怦跳。
“什么?”
他,一直在为自己研制解药吗?
“你要的血莲没了,我就将你身上的毒性提炼出来,研发解药在盛勋廷身上做测试,终于有了成果了,现在还需要再做临床试验,不过是用在动物身上,时间还需要久一些。”盛勋爵说得非常诚恳,他认为有必要给言一桐做个心理建设。
言一桐的心一惊,没想到自己身上的蛇毒盛勋爵一直放在心上,感动之余有些心慌,所以上次她闯进玲珑园地下室,看到癫狂像野人的盛勋廷,是在被当成她解药的实验品?
就算盛勋廷再怎么该死,活生生被拿来当做实验品,实在是匪夷所思,言一桐知道盛勋爵凶残冷血,却没想到对有血缘关系的哥哥,都如此狠心。
她突然觉得这样的盛勋爵很恐怖,纵然盛勋廷罪该万死。
盛勋爵似乎也看穿了言一桐所想,他继续说道:“我和盛勋廷这辈子都不共戴天,他和他母亲害死我的母亲,而且也害死我们的孩子,差点连你也……所以这一切是他罪有应得,而你,是我生命最重要的人,所以,他死得其所。”
他知道自己和言一桐相比,确实是残暴了些,可这就是他的世界,适者生存,她应该早些习惯。
“我知道,我知道……”言一桐突然觉得语言很苍白,因为他故意提起了“我们的孩子”,这是言一桐心底的痛,她一直想要回避的事实。
“桐桐,不要怪我好吗?”盛勋爵的声音更是低哑,这是这辈子他姿态摆的最低的一次了。
言一桐的内心很想呐喊,这样的盛勋爵真的已经超过她的预期了,像是他将自己最脆弱的的另一面完全呈现在她面前一样。
盛勋爵等了一会,见言一桐不回应,挂断电话。
窗外的烟花也谢了幕,天空弥漫着层层久久挥散不去的烟火气,有些呛鼻,言一桐果断关上落地窗,回到床上躺下。
全世界都安静了下来,但言一桐的心久久不能释怀,盛勋爵刚刚说的话不停在她脑海中盘旋。
“我,我喜欢你,所以,不准离婚!”
“他和他母亲害死我的母亲,而且也害死我们的孩子,差点连你也……所以这一切是他罪有应得,而你,是我生命最重要的人。”
“桐桐,不要怪我好吗?”
她不是圣母,没必要装大度不是吗?盛勋廷本就是死有余辜,他不仅“杀”了她腹中的孩儿,还差点逼死她,一次两次绑架她,可没想过给她活路,盛勋爵用他的身体来当培育皿不是很应该吗?
所以,她不能怪盛勋爵残忍,这是他的世界,言一桐一直都知道,如果选择了盛勋爵,就必须接受的另一个她不熟悉甚至难以接受的世界。
良久,言一桐看手机完全没有动静,就去泡了个澡,上床准备睡觉。
手机突然响了,是盛勋爵。
“没事就别打扰别人睡觉了!”言一桐没好气地说,其实看到他来电,心里早就溢出了蜜。
“出来!”盛勋爵只清脆说出两个字,就足以让言一桐本就不安分的心跳出喉咙。
“什么意思?”言一桐倏地坐了起来,往窗外看了看,哦,她这里只能看到一片黑暗中的花田而已。
“穿好外套,出贺宅门口。”盛勋爵这次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盛勋爵居然来了?来贺宅找她?怎么可能?
言一桐随手抓起挂在衣架上的外套套在身上,直接穿着那对兔子毛毛鞋,像只小精灵一样飞奔下楼,王妈端着热牛奶本想给言一桐助眠的,只感觉身边有一团白色什么东西闪现而过……
“小姐,你要去哪儿呀?”王妈回过神来的时候,只看到言一桐漂逸消失在楼梯口的发尾。
言一桐穿过曲折的回廊,她飞奔出贺宅,就看到不远处的盛勋爵,一身灰色休闲西装,手上捧着一大束包装精美的向日葵,慵懒倚靠在车上。
正开得灿烂的向日葵在他怀里尽情绽放,此刻的他,仿佛是骑着白马踏光而来的王子,捧着鲜花正在迎接他的公主,远远的,她都能感受得到他眸中的宠溺,深情,还有些不自在的扭捏。
言一桐心底刚刚还在纠结地堆砌起的墙,在这一刻,软软地塌陷了下来。
盛勋爵掀开外套张开双臂,言一桐飞奔向他,脑海中闪现出在海市的海边,她哄他的画面,如今轮到他放下身段来哄她了。
盛勋爵笑的次数屈指可数,冷酷漠然似乎是他的代言词,难得见他如此笑着,言一桐双眼一热,顿觉无限委屈,无限幸福,蜂拥而至。
千言万语,化成一个坚定的拥抱。
她的心和身都深陷在盛勋爵温暖的怀抱里,再没有一点悲伤,没有一点难过,没有一点内疚。
痛苦是被铭记的,快乐是容易遗忘的。
可如今的她,却铭记了此刻的快乐和幸福,遗忘了他给予的痛苦。
大概爱情容易让人盲目吧。
她不管了,心底只有一个声音不断放大,就为了此刻的他,言一桐,豪赌一把吧。
俩人在寒风中紧紧地抱了很久,盛勋爵用外套将她困在怀里,轻轻放开她,灯光在他脸上晕开一抹喜色,他的目光褪去往日的冷漠,眉梢处,绽放了着属于他的温柔。
他扣住她的腰,俯身,重重吻住她的唇。
言一桐也没有抗拒,唇齿相迎,他唇内的淡淡烟草味淹没了她的唇舌,鼻息间都是他的味道,全是他的气息,一丝一丝地缠绕上来,如蚕般把她的心困住。
她知道,她真的完全栽在盛勋爵手里,再不可能相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