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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庄园。

客厅里所有人都聚在一起,庄园的保镖们更是个个低着头笔直跪在地上不敢动,盛老太太拄着拐杖坐在主位,脸色阴沉,整个客厅都笼罩着一团瘴气。。

“好好的一个人到底怎么可以做到销声匿迹?你们这群保镖怕是都不想活了!”

盛老太太震怒,用力敲着拐杖,今天都中午了还不见言一桐下来吃饭,平时她赖床最多十点多都会醒来,盛老太太以为她不舒服了,让青黛上去喊言一桐,谁知道青黛颤颤惊惊下来说,少夫人不在房内!

这下盛家才炸了锅,毕竟昨天言一桐才消失大半天,回来被他们批评一顿,今天又不见了!

这个家到底是有什么洪水猛兽,让言一桐只想着逃离。

韩漠和负伤的蒙田带头都把庄园和森林、香城各个角落翻了一个遍,出动了所有人,找了言一桐一天,都没找到人。

俞哲铭也离奇“人间蒸发”,所以他们断定俞哲铭把言一桐带走了,摄像头拍的那辆suv是遮住了车牌号的,一路上俞哲铭都是开了小路,几度避开了城市的摄像头,还有好几处重要的位置摄像头碰巧坏了,让韩漠搜索起来非常吃力。

原本盛勋爵在言一桐很多首饰里都装了定位器,然而言一桐一样都没带走,就连手机也换了卡,也没开机。

盛勋爵坐在沙发上,一身冷冽,一语不发,脸上冷然如霜,没有半分情绪。

上午他去找于霆处理解毒剂的事,他们确实有了新的突破,很有可能再试验几次就能用在言一桐身上,帮她解开蛇毒了。

然而现在告诉他,解药有了,人却不见了?

还是在他眼皮底下和俞哲铭私奔了,这让心高气傲的盛勋爵如何忍受的了。

“立马派人去漫城糖乡给我守着,一只苍蝇飞进去你都给我盯死了!”盛勋爵青筋暴突,转着他手腕上那个言一桐亲手给他戴上的星星手镯,差点一用力就把它硬扯下来。

“是!”韩漠站在一旁领命。

“还有盯紧麒麟山徐空青一家,俞哲铭在国外的家人也给我盯死了。”盛勋爵棕瞳放大缩小,透出令人畏惧的阴鸷,天罗地网给她布下了,看她往哪逃。

这女人简直是吃了雄心豹子胆,竟然明目张胆挑衅他,敢和别的男人私奔,他却在这想着怎么给她解毒!

真是讽刺至极!

“是!”

“那要是那丫头不着你的道呢?”一直默不作声的盛老太太突然问了一句。

“只要他们使用通讯设备和卡,我们就能立马追踪到。”盛勋爵冷静回答她。

盛老太太叹了口气,她知道言一桐和别的女孩不一样,但是也没想到这么独树一帜,为了逃避盛勋爵竟然玩离家出走的把戏,老太太真是不知气还是笑好。

这丫头怎么就天真到以为自己能逃得掉盛家的掌控呢。

果然还是太年轻了,算了,让他们去折腾吧。

***

一路上,言一桐有留意到漫城糖乡有不少黑色轿车驶进去,她就知道是盛勋爵的人“杀”过来了。

真是了解她,她都还没回到糖乡呢,盛勋爵的人就先到了。

言一桐苦笑,她这都什么命啊,这辈子都在被“恶势力”追杀是怎么回事!

言一桐和俞哲铭来到糖乡和隔壁村交接点的那个破旧的中医院,她依稀记得妈妈说过,当年她就是在这里出生的。

这么多年过去了,也不知道她的资料还会不会有。

中医院已经很破旧了,但也不妨碍村里还有很多孕妇在这里生产,因为市区医院离乡镇挺远的,村里很多家庭条件没那么好,只能选择最近的中医院。

但是今天中医院楼下停了一辆低调奢华的卡宴,这么高级的车出现在这里显然格格不入,不过也有可能是哪个院长医生之类的人来谈事吧?总不会是有钱的病人来这里看病的。

言一桐和俞哲铭直接去三楼找姚院长,院长是个年过半百的男人,头发早就白花,听说他在这里已经工作了四十年,他也认识言一桐,毕竟是同一条村的。

怎料里面有客人,院长办公室破旧掉漆的门是关闭着,但是窗是开着的,言一桐往里面一瞄,居然看到了让她意想不到的身影。

贺禹堂和贺老爷子?

他们怎么会在这里?难道盛勋爵让他们到这里找她?

不可能啊!

贺家盛家向来不通气,甚至还是商业死对头,而且如果贺家知道她和盛家闹掰了,肯定会再次向她抛橄榄枝,所以她认为,盛勋爵既然兴师动众派那么多黑衣人来糖乡蹲她,就一定是想把她抓回去的。

怎么也不可能让贺家人来找她,可是为什么贺家人出现在这呢?

言一桐真是百思不得其解,导致她更好奇了,趴在墙上耳朵紧贴,想要偷听什么。

俞哲铭从楼下上来,看到言一桐跟只壁虎一样趴在墙上,还一身黑戴着鸭舌帽和口罩,怎么看都很可疑啊,不知道的还以为哪里冒出来很蠢笨的贼。

他有些无语上前去拉了拉她的衣服,希望她注意下行为,别太出格了,低沉声音道:“你在干什么?”

言一桐手指放在嘴边做了个安静的手势:“嘘!”

她都有些听不清办公室他们说的话,依稀就听到“女儿”,“难产”这些字眼,加上他们语气还挺沉重的,姚院长就一直毕恭毕敬,低头哈腰,又在旧式电脑上缓慢打字之类的。

言一桐陷入了深思,难道他们也在找人吗?

良久,贺禹堂和贺正终于出来,言一桐早就站在围栏边,作一副刚到的模样。

贺禹堂很惊奇在这里能遇到言一桐,问道:“桐桐你怎么在这里?”

“这是我的老家呀,我更好奇,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呀?”言一桐装作更加好奇,事实上她也很想八卦。

“哦,我们来找个故人的资料。”贺禹堂也没有直接点明他们的原因,因为觉得毕竟是私事,没必要让言一桐知道。

“哦,我也是来找人的,那你们找到了吗?”言一桐则大方告知他们。

她想既然都是在找人,他们显然比她这个小人物有权势多了,说不定待会还能借助他们的势力,给院长施施压,让她的找人计划能更顺利些。

“丫头,你找谁?”贺老爷子还陷入沉痛的情绪中,这个时候看到这张神似他死去女儿的脸,有些疼惜问道。

“我的亲生母亲。”言一桐直白告知。

让贺禹堂惊讶一瞬,音量也提升了几个度:“你是孤儿吗?”

有一个大胆的猜测在他脑海一闪而过,不过很快就被打消了,刚刚院长明明说妹妹难产而死,连同孩子也夭折了,那是个男婴。

“嗯……现在算是吧,我的养父母都不在了,才告诉我其实我不是他们亲生的,他们的孩子一出生就夭折,而我,我母亲生下我就死了,家人也把我抛弃,是养父母把我收留养大的。”

言一桐说起自己的身世,都觉得自己好可怜好悲哀,真是悲惨的一生啊。

但这番话到了贺禹堂和贺正的耳中,确实如雷轰顶,他们心中不约而同都有个大胆的猜测。

“孩子,你是几年几月几时出生的,你知道吗?”贺正拄着拐杖的手,有些止不住地颤抖着。

该不会就这么巧吧。

言一桐只当他们好心想要帮自己找,所以很乐意告知:“我妈妈说我是2002年六月十八日辰时出生,那天还下了暴雨呢。”

她这句话一出,贺正差点站不稳往后一靠,贺禹堂更是匪夷所思,还好眼疾手快扶住贺老爷子。

这个日子正是贺家千金贺依彤的忌日,前两日姚院长说电脑终于升级,修复了多年以前病人的资料,其中找到贺依彤的一些病历,让他们过来看看的,没想到会这么巧遇到言一桐。

就冲言一桐这张脸,和她说的出生日期,贺家父子更是确定了心中的猜测!

而言一桐只觉得他们的表情很奇怪,有这么好震惊的么,怎么还有种喜极而泣的错觉呢?

“快,快,孩子过来,这么多年你受苦了……”贺正浑浊的双眼有些湿润,提起颤颤巍巍布满皱纹的手朝言一桐伸过。

言一桐有些懵,完全在状况外,不知所措。

“桐桐,你该叫外公了。”贺禹堂也万分激动,一把搂过言一桐。

言一桐:“???”

她的世界瞬间玄幻了,这不会是在梦中吧?

她只是想来找亲生母亲啊,贺老爷子怎么突然变成外公了?外公?

俞哲铭更是有些警惕,他常年在国外,不太认识贺家的人,猜测他们怕不是遇到骗子了吧!

他下意识把言一桐拉到他身边去,惹的贺禹堂和贺正一脸不满,这臭小子又是哪位?

“贺总,你是不是搞错了啊?”言一桐怔愣道,虽然她也希望这是真的,但是寻亲道路会这么顺利?

她的人生还从来就没有走运这一说,所以她严重质疑。

“我的妹妹就是在这里难产去世的,而且刚好是你出生的日子,我们可以去做dna鉴定的!”贺禹堂说话都有些颤抖,他也觉得不可思议,所以希望交给科学去鉴定,他们到底有没有血缘关系。

就这样,言一桐不知自己怎么上了那辆卡宴去到市区最大的医院,抽血做鉴定,她只感觉自己的脚都是飘的,全程都被人推着走,那种又期待又害怕的情绪疯狂缠绕着她。

有种被人通知说她中了头奖,自己去领奖过程中的心情,既希望是真的,又担心害怕是空欢喜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