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为什么女人总喜欢抓着男人的前任不放呢,明明知道都是过去式了,还总是翻旧账有什么意思呢?”正嚼着鱿鱼丝的司晋辰突然冒出这句话,这也是困扰他已久的问题了。
他从来没见过一个女人,像蔡子恩这样喜欢翻旧账的,好像千咏琳永远卡在他们之间,过不去了。
司晋辰也想过,或许以前遇到的那些女人,本来就很清楚他的为人,向来都是花心的人设,就算心里不舒服很介意他的过去,但她们忌惮司家,也从来不敢公然翻出那些桃事。
然而对于蔡子恩,本来就是他先喜欢的她,她又意外得到母亲和嫂子的青睐,还没入门就在他们家算得上团宠了。
这是前所未有的事。
“怎么,千咏琳还天天在你身边蹦跶诈尸么?”文云熙来了兴致,这俩个男人今晚很有故事啊,名场面啊!可惜了她不在香城,不然铁定跑去吃瓜看戏。
多难得的机会啊!
要知道盛勋爵从小到大都不懂爱情两个字怎么写,司晋辰虽然经历过千咏琳这个情劫,但身边永远不缺女人主动脱光送上门的。
如今却双双为情所困,需要到寻找场外援助的地步唉。
文云熙激动的内心喊了无数次:可惜了可惜了太可惜了,好想立马飞回去!
“她想回国发展,我跟她早就没有联系了,但是蔡子恩总会把她当成了假想敌。”司晋辰觉得自己做得够好了,但是在蔡子恩看来,依然不够好。
本来他们好好的,只要看到千咏琳的新闻,还有媒体总是趁热度,翻司晋辰和千咏琳过去的感情来做文章,一会说千咏琳为嫁入司家做足了准备和妥协,一会又说俩人再续前缘,司晋辰投资千咏琳拍电视剧,司家请千咏琳拍广告,自家给自家人宣传等等……
全都是空穴来潮,看得蔡子恩都信以为真了。
但是无风不起浪,千咏琳怎么说也是国际巨星的存在,她的一举一动都能被有心人写出一部长篇小说来,总会赚一大波流量。
司晋辰是习惯了这个圈子的操作,所以很多时候他都不屑去解释一切,毕竟他的曝光率越高,对司家反而是个免费的宣传,对他一个商人来说,这是利益最大化的好事。
可是蔡子恩不一样,她之前因为父亲的自戕和丑闻,蔡家一夜破败走投无路,她一夜从万千宠爱的千金跌落低谷不得翻身,甚至还要去酒吧卖酒为生,如果不是司晋辰,她或许早就被生活按在地上摩擦得不成人样了。
她害怕网络的舆论,也怕母亲受到网络的攻击和暴力,这些东西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母女俩无法承受的。
加上司晋辰过去的种种行为,让蔡子恩总是瞻前顾后,她不知道司晋辰到底是不是心血来潮,天天吃惯大鱼大肉了,偶尔尝尝小野菜会觉得特别新鲜。
如果他们真的公开了,到时候司晋辰玩腻了一脚把她踹开了呢?
到那个时候,估计就是蔡子恩的死期了,她还不想死,她还有很多事情没完成。
而且千咏琳这个前度的威慑力实在太大了,她们一对比,完全就是一个天上的龙,一个地下的虫。
蔡子恩总会陷入了自我怀疑中,司晋辰家世条件外貌学历样样都这么耀眼出色,凭什么会看上一无所有的自己呢?
“我在米国可都看到你和千咏琳深夜泡酒吧接吻的八卦新闻咯,吃回头草好歹你也低调点,这么招摇显摆,我要是蔡子恩我早就一脚踹死你了!”这次文云熙可是站在女性角度发话了,虽然她本来也不太喜欢蔡子恩,谁让她的职业病发作了呢。
文云熙本职就是疏导情感障碍的高级心理咨询师,盛勋爵都会定期找她做心理疏导和催眠。
“那天是个意外啊,我也没想到千咏琳早就让狗仔蹲我,而且她亲上来我立马就躲开了,后来她再找我我都不鸟她了好么,但是蔡子恩就是不信我,我还能怎么办?”
司晋辰都解释到无力反抗了,有时候他都想算了,不解释了,爱信不信,天天被质疑谁受得了。
但是他又不想放弃蔡子恩,于是俩人就陷入信任危机的恶性循环中,消耗他们本来就不多的感情。
“直男真是伤不起啊!你觉得你已经和蔡子恩解释了,这件事就算翻篇了,但是女人不一样啊,虽然你是把事情解释清楚了,但并不代表你们接吻的事情就可以被原谅,何况还被大肆宣扬全世界都知道,你让她情何以堪?
我猜想,蔡子恩更想知道的是,你一边说你们没有感情了,一边又半夜偷偷去酒吧找千咏琳?找就算了还接吻,这个才是她对你没有信心的最大原因啊,谁让你说一套做一套的,活该!”文云熙没好气地点醒司晋辰。
据相关精神病学研究中心专家发现,男女存在记忆差别是由于他们记忆的方式不同,而这一切都源于基因差别。
专修心理精神科的文云熙不禁感叹,果然男人女人来自不同的星球,性别不同所关注的方向不同,这就造成了在生活中男女矛盾的出现。
想法永远不可能在同一个点上,这也是为什么那么多情侣吵架永远都纠结不同的点,总要有一人妥协,但是问题永远存在,如此循环。
电话另一头顿时陷入死寂一般的沉默,让文云熙怀疑是不是信号不好了:“hello?excuseme?还有人在吗?”
“在呢都在反思思考着呢,所以还要怎么解决啊?”文子赫真是他们俩的嘴替,知道兄弟拉不下脸来问,只好他上了。
“咳,其实也不难,当你们再次出现矛盾后,相互检讨自身的不足之处,争取把事情处理到位,不要试图采取逃避的方法,不要让矛盾成为横亘在心头的一根刺就好。
另外,你们也要多了解你女人的内心需求啊,多在生活中给她们关心和关注,帮她们建立足够的安全感。
她们喜欢翻旧账,不过是以这样的方式表达对你们的期许,倘若有一天她们彻底伤心失望了,也就再没旧账可翻了。”文云熙有种在给来访者做心理咨询的错觉。
道理大家都懂,会不会做,怎么做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噢~好的,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就这样吧不打扰您嘞,拜~~”文子赫见眼前这两个男人毫无反馈,于是果断挂了电话。
世界的另一头的文云熙瞪大双眼,看着已被挂断的手机屏幕,不可思议咬牙切齿道:“这个臭小子,居然用完就扔,还敢挂我电话!”
正当她想打电话回来臭骂文子赫一顿的时候,她的上司杰克逊正英俊潇洒踏着阳光向她走来,文云熙立马换上一张可爱单纯的笑脸,默默收起了电话。
哼,暂时放过文子赫那个臭小子了,自己追男神要紧。
而这边的男人们听了文云熙的话后,都陷入了沉默,不知道他们得出了什么结论。
司晋辰喝了两杯就回去了,盛勋爵也觉得差不多该回去了,只剩下文子赫独自一人把酒问青天。
回到盛世庄园,言一桐学聪明了,在重重锁上门之外,还把阳台的门也反锁上,这是多么提防着他。
但是盛勋爵是谁,想进谁的门还没有进不了的时候,于是乎,他还是进来了。
不过只是在她床边坐着,言一桐依旧开着小夜灯,床头放着助眠包才能入睡,睡梦中她在呓语,不知道梦到了什么,紧皱着眉头,情绪有些不太稳。
盛勋爵抓着她的手,又俯拍着她的后背,嘴里反复轻声说着:“我在,不用怕,我在呢……”
言一桐似乎感受到他的安抚,情绪逐渐安定下来,眼角滑落一颗晶莹泪珠,眉头在他轻柔的抚摸下,也慢慢舒展开来了,睡容逐渐恢复恬静。
盛勋爵呆呆凝望着言一桐的睡容,她不是那种特别惊艳的女孩子,但是会越看越舒服的五官,她有属于自己独特的灵气,加上她可爱的小动作,任何人都复制不来。
言一桐是盛勋爵心目中的独一无二。
“是不是又做噩梦了?还是梦到你被绑架的那一幕么?其实我能理解你,也懂你的惧怕,因为我也经历过,你不是问过我,我为什么都没有提过我的母亲吗?”盛勋爵坐在床边,突然不想再隐忍情绪了,想向她倾诉,虽然知道她睡着了根本就听不到。
“因为……因为那是我最痛的一部分,我不想去面对,那年我才十岁,我们去游乐园刚回来,因为盛勋廷和他母亲,我的妈妈被一群淫徒……我被人捂着嘴绑了起来,眼睁睁看着妈妈,就这么……”盛勋爵喝过酒后的声音,如被沙子磨过般沙哑,最后的最后,他说不下去了。
想起那个时候他那么小,根本就毫无反抗之力,被人救回来后,妈妈永远也回不来了,很长一段时间,盛勋爵都陷入深深的自责里。
而妈妈死不瞑目的那个画面,直到现在都还时常出现在他的梦里,所以他很能共情言一桐此刻的情绪。
当年他一次次在奔溃的边缘徘徊,挣扎,他决定去狸岛是为了自救,他想要变得强大,不再被动地等着别人来救。
此后,盛勋爵也从一个孩子变成一个强悍嗜血的少年,但是因为心理问题一直得不到调解,直到在他十八岁那年,才被发现他有双向情绪障碍。
自此之后,他变成大家口中的冷血无情的爵爷,他所承受的痛苦,他会十倍奉还,他该隐的情绪,他会极力忍耐。
在别人眼里,强悍如盛勋爵,几乎是无所不能的存在,也就在这个时候,他才开始接受心理治疗,了解自己另外两个共存的人格。
其中的孤独和痛苦,这么多年只有盛勋爵自己体会自己消化,没有人能帮他。
所以他也认为,言一桐也可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