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一桐被推回了vip病房,而俞哲铭叫住了正要离去的盛勋爵。
“想必,你就是桐桐的丈夫?”俞哲铭疏淡的眉宇冷漠至极,语气淡漠,读不懂他的表情。
盛勋爵顿住脚步,缓缓转过身。
桐桐?
仅做了一次手术,喊这么亲密做什么?
盛勋爵冷冽的眸横扫着面前这个身穿手术服,一本正经的男人,眼神有探究也有戒备,精致的五官蒙上一层冷霜。
“我是。”盛勋爵一脸冷然。
“桐桐颅骨受损导致短暂失忆,还小产过,身体元气大伤,一年内不宜再有身孕!”俞哲铭疏离的眉宇间透着一股担忧,冷冽的眸更显得优雅和冷漠,滑过一丝快得差点捕捉不到的讥诮。
盛勋爵以为自己看错了,谁知俞哲铭接下来的话,竟让他无言以对。
“她喜欢吃硬柿子,巧克力蛋糕,豌豆糕,桂花糕,糖炒栗子,喜欢去田里捞田螺,喜欢上山找寻各种稀奇草药,春天喜欢采各种花制香膏,夏天喜欢扑捉萤火虫放到蚊帐里,秋天喜欢摘各种果子酿酒,冬天喜爱叶子上的霜花。
她讨厌青椒苹果和莴笋,害怕蛇和老鼠,有幽闭恐惧症,这些,盛总可都知道吗?”
俞哲铭一口气说完这些话,对言一桐的喜好倒背如流,用最熟悉她的口吻挑衅着盛勋爵。
盛勋爵脸色阴沉,深邃的眼眸掠过一阵惊异,这个世界不会这么小吧?
难不成,他就是言一桐口中念念不忘的,小鱼哥哥?
“嗯,所以?”盛勋爵轻蔑挑眉,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他除了经历过言一桐的机舱幽闭恐惧症,其余一概不知,而且,也不需要知道,人总是会改变。
如今他盛勋爵才是言一桐的丈夫,他们的关系受到法律保护,这是不争的事实。
就算眼前这个男人和言一桐一同长大又怎样,熟悉她的一切又如何,不过就是小孩子间过家家的情谊罢了。
“我是她的青梅竹马,这些年我一直在找她,只是没想到,她竟然嫁给你这样的男人,且对她百般伤害。”俞哲铭单刀直入,特别直接。
在文子赫发言一桐的病历给他看的时候,他看到这个名字和年龄,就已经有些怀疑了。
不过当时俞哲铭还有要事缠身,推迟了一周才回国,当看到言一桐躺在冰冷手术台上的那一刻,他甚至手都有些发抖。
幸好当医生多年以来,心里承受力足够强大,很快就收拾好情绪,进入状态,专心给言一桐做手术,期间他还和文子赫问起很多关于言一桐的事。
俞哲铭这才知道,原来言一桐已经和盛勋爵结婚了,可是还没办婚礼,外界根本就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关系。
倘若言一桐过的痛苦,俞哲铭发誓,他一定会不顾一切把她从这个男人身边带走!
“她是我的妻子,我绝对不会伤害她。”盛勋爵冷冽霸气的声音响起:“怎么,难道有人觊觎我的妻子吗。”
两人间的眸光在空气中较量着,寂静的医院走廊里,有股属于男人间交锋的电波交缠着。
俞哲铭淡淡一笑,但笑中绝对不是饱含善意:“觊觎就夸张了,我只不过是以言一桐青梅竹马的身份,告知她如今的丈夫她曾经的喜好而已,只是没想到多年后再见,竟是在手术台上遇到伤痕累累的她,心痛不已罢了。”
温润如俞哲铭,丝毫不保留像盛勋爵展示着自己身份的优势,和对言一桐强烈的占有欲。
他从不畏惧权威,也不是孤陋寡闻,盛勋爵的名号,俞哲铭当然也听过多少。
盛勋爵眸色阴沉盯着俞哲铭离去的高大挺拔的背影,心底像是滚过一团火球那般,他捏紧拳头,强烈抑制住那团越滚越大的火。
回到病房,文子赫告知言一桐大概今晚就会醒过来,盛勋爵冷哼一声,表示知道了。
韩漠靠近盛勋爵说了一句,盛勋爵起身,深深看了言一桐一眼,转身离去。
香城的保密局地下室。
盛勋廷以贩卖国家机蜜的罪行,一早就被人秘密押送到这里,而这里早就换了盛勋爵的人。
地下室当然不是什么好地方,这里专门对付那些亡命徒或者经过特殊训练的特工,间碟,刑拘拷打的花样工具,可比盛勋爵的森林小屋和玲珑园的地下室,多了去了。
局长是聂权健,也曾是狸岛基地的一员,身材高大挺拔,短寸头,手上习惯带着护腕,一身皮衣紧紧包裹着他健美强壮的上半身,清晰勾勒出他几近爆炸的肌肉。
休闲裤包裹着修长健硕的腿,这样的穿着显得他的腿特别的修长。
当年在基地特训的时候,聂权健差点被热带雨林里的暗器射下乱石区,是盛勋爵反应迅速,反扑紧紧拉住他的手,把他从悬崖边救了上来。
不然聂权健早就掉下乱石区,死无葬身之地,所以,盛勋爵提出需要协助,他定义不容辞。
盛勋廷被五花大绑坐在一张铁椅上,手脚都被扣上镣铐,垂下头,一动不动,仿佛失去了知觉,他已经被人用电击伏击多次,全身皮肤的红绿经脉外露,很是恐怖。
而且地下有一滩泛黄发臭的液体,那是盛勋廷吓尿了。
“爵噢,你这哥哥也算是条硬汉啊,这么电他都死不承认,套不出什么有用的料啊!”聂权健兴许见惯了这种场面,他说话也粗里粗气的。
他老早就感受到身后凝聚的那股一股杀气。
身后的男人黑衣黑裤,黑色的长风衣把他的身材衬托得更为挺拔,双手插在兜里,一身诡谲冷酷的气息,强硬逼人,张扬着黑暗的气场,地下室的潮湿冷暗都成为一幕静态的背景。
聂权健听到脚步声,不必转身便可以确定,来的人是盛勋爵。
这一身诡谲的气息太过熟悉,他定不会错认。
这种时候的盛勋爵,单单站在那里,好像是全世界的黑暗之神,统领一方,桀骜地把所有人都踩在脚底下。
这种张扬的狂傲,并不多见,好似一把没有剑鞘的千年古剑,完全不懂得收敛锋芒。
盛勋爵是聂权健见过,真正意义上属于黑暗世界的强者,他身上自带的那股狠劲,当年为了挑战基地第一王牌,不惜杀出一片天。
基地为了训练他们的作战能力,每年定期都会把他们扔去食人族里任其厮杀,或者放到野兽成群的山洞,与兽争斗,优胜略汰。
盛勋爵胜在人聪明狡猾,懂得智取,常常利用对手的弱点,成功地把对方制服,且猎人手法特别残忍。
聂权健很清楚地记得,有一次,他亲眼看到盛勋爵把食人族的野蛮巨人揍得无力还手之际,抽出一旁兵器架上的大刀,把野蛮巨人拦腰砍断。
那画面特别的血腥,野蛮巨人的内脏肠子哗啦啦流了一地,现场特别的恶心,结果聂权健做了好几天噩梦,吃不下饭,而盛勋爵淡定地跟没事人一样,照样该吃吃该喝喝该睡睡。
其实那时他们才十一,二岁的年纪,基地的训练都是基本的拳脚训练和智力培训,还不到这么血腥的程度。
不知是不是因为盛勋爵习惯封闭自己的内心,向来杀伐决断,但他性格虽孤傲冷漠,看似不近人情,每每在紧要关头,他总是会挺身而出,救身边人于水火之中。
“他还没这个胆和能力,贩卖国家机蜜。”盛勋爵走到聂权健背后,云淡风轻,语气淡漠道。
“我去!既然不是叛徒,你让我把他逮来干嘛?浪费我时间人力物力啊靠!”聂权健怒,转过身对着盛勋爵爆粗。
他还以为盛勋爵这么好心给他建功的大好机会,谁知,这家伙分明是滥用他聂局的权利,公报私仇啊。
关系再好也不带这么玩弄啊,他还要写报告的!天知道他聂局这辈子最怕,最讨厌的就是那一叠叠a4纸,他认为对付密密麻麻的文字,比让他捉拿阴险狡诈的叛徒难上几百倍。
“只有你这里,既合法又没人能乱闯。”盛勋爵眉梢略挑,说的理所应当。
“靠@*#&……”聂权健忍不住怒飙了几国的粗口,他盛勋爵会在乎合不合法?
盛勋爵就当耳边风吹过,不着痕迹。
“亲兄弟到底多少仇多少恨,值得你大费周章?啊?我还以为你为了国家大义灭亲,哪知你只是想公报私仇!你丫的……@*%”
聂权健又控制不住自己的嘴,狂吐出几国的国粹精华。
韩漠默默感叹,聂局把仅有不多的语言天分都花在学这些国粹上了吧。
“你的报告韩漠已经帮你搞定了,你可以滚了!”盛勋爵听得头疼,甩下一句,眼神示意他赶紧滚,别烦他。
“你丫的,过河拆桥啊,这是老子的地盘,你可别给我乱来!”聂权健临走还不忘叮嘱他几句。
纵然地下室有太多因受不了酷刑而死的人,但那些都是死有余辜,哪像盛勋爵这般夹私报复的。
“我自有分寸。”
“还是不了,我还是留下来帮你好了,我怕你不会用我的刑具。”聂局果断留下来,当然不是因为这个,他压根就不担心盛勋爵不会用刑具。
他们在基地的时候,有一堂课就是专门教如何拆解市面上所有的刑具,以便以后被绑架了,好挣脱逃命。
聂权健担心的是这家伙要是疯起来,杀红了眼,控制不住自己闹出人命,他的聂局就算做到头了。
盛勋爵也不跟他浪费时间,示意他把盛勋廷弄醒。
“明白!”堂堂聂局此刻像个小弟一样,走过去把盛勋廷弄醒过来,还好现场没有他的人,不然聂局这张老脸以后往哪搁!
“咳咳咳……咳咳咳……”盛勋廷一醒来,就吐了一口血,刚刚的电击可不是假的,此刻他只感觉全身骨头都像是被人拿了锯齿不断据着,五脏肺腑都移了位,皮肤还有种烧焦的味道。
“盛,勋,爵,呵,就知道,是你!”盛勋廷吃力抬头,见到双眸冷酷眉梢如刀的盛勋爵就现在他面前,如王者一般睥睨着他。
“知道我为什么不直接杀你么?”盛勋爵拉过附近的椅子,利落帅气坐下,转着他手上的黑豹头戒指,薄唇微启,凉凉地吐出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