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禹堂一愣,低头看着怀里的一堆药物,没想到她这么有心,怪不得今天看她黑眼圈这么重呢,原来连夜费心费神调配药了。
“不碍事,这点伤很快就好了,谢谢你的心意,我们也有很多活血化瘀的药物,你不用费精力去调配,不过,你的伤还很严重吗”
贺禹堂看她也坐在轮椅上,以为她跟自己一样伤的严重,他记得当时都尽心护住她了啊,难道是被吊上去之前就已经受过重伤了
“那天多亏有你,所以我只是些小伤,坐轮椅是因为想好得快些,大腿小腿的伤导致不方便行走而已。”言一桐挠着脑袋解释道。
看着贺禹堂苍白无色的脸,她心里更加内疚难受了,暗暗发誓一定要调配出更多的特效药才行。
“我无以回报,虽然知道更多名贵的药你们贺家多的是,但我只是想要尽一下我的心意,以后言一桐就欠了你一条命了。”
言一桐在江湖混迹多年,最讲究的就是道义二字。
有恩报恩,有仇报仇,这也是她多年奉行的做人宗旨。
“言重了,我只是把你当成我妹妹了,救你也是我个人的意愿,你不必有任何的负担,好好养病就是给我最大的报恩了。”贺禹堂一笑,宛如春风沐浴。
他凝望着言一桐这张俊俏的脸,眼神多了一抹心疼又宠溺的意味而不自知。
盛勋爵危险地半眯了眼,这一幕怎么那么刺眼。
言一桐打心里佩服眼前这个男人,遇到这样的事情后,他都还能笑的如此温暖人心,他真的是个难得的好男人。
对萍水相逢的她都能这么奋不顾身去救,还不求回报,对身边的人应该会更加好了吧,言一桐突然想到刚刚楼下的那个神秘女人。
“咳咳!”盛勋爵捂着胸口清咳了两声,很没眼力见打破了这温情的感恩时刻。
这女人是当他死了么,当着他的面,还这么含情脉脉盯着别的男人看,还说什么连夜给别的男人调配药,不知道的还以为贺禹堂才是她老公。
他的呢有名有份的他怎么一份都没有
这死丫头该不会看人家救她一回,就春心荡漾准备余生相许了吧
盛勋爵想起之前贺老头想要给他们俩点鸳鸯谱来着,在言一桐出事之后,贺禹堂也是寸步不离守在信息室,比他都还紧张言一桐。
那天原本盛勋爵是安排蒙田去救言一桐的,因为他那个角度正好可以保护住言一桐,只是千算万算,都没算到贺禹堂的突然出现。
他不禁怀疑起贺禹堂的别有用心了。
盛勋爵瞬间感受到了强烈的危机感,这个老男人,该不会是要光明正大撬他墙角
“贺总,谢谢你救了我太太,盛家欠了你个人情,祝你早日康复,盛某和夫人有事先走一步。”盛傲娇的感谢没有丝毫真情流露,声音冷冽如风,倒像是一场商业交易,“夫人”两字咬字尤其重。
像是提醒着贺禹堂,言一桐的身份。
盛勋爵给韩漠使个眼色,韩漠立马领会,说了句:“贺总保重。”
便推着言一桐的轮椅飞一般跟在盛勋爵后面。
言一桐最后只能给贺禹堂一个抱歉的眼神:“贺总,我过几天再给您送新的药哈……”
然后,她的声音被关进了电梯。
贺禹堂眼神复杂望着已关闭的电梯门,冷笑一声,一个多情之种还在这给他装深情。
言一桐感受到狭小空间的温度一点点地下降,再对上那双寒凉的双眸,她心底窜出一股冷意,冻得她浑身冰凉。
韩漠尽量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我只是不存在的存在。
盛勋爵站直身板,而言一桐坐在轮椅上,原本他们就已不是平等的对峙。
他斜睨着着她,放肆的目光在她身上转了一圈,语气很凉,嗓音漠然带着淡淡的嘲弄:“贺禹堂不过救了你一回,就恨不得以身相许了看你刚刚那花痴的样子,瀑布都没你口水哈拉多。”
傲娇的盛总丝毫没发现自己酸味十足的言论。
言一桐没想到他是这么想自己的,气不打一处来,他自以为这样的讽刺很幽默
而她也不是省油的灯,仰起头,不以为然回怼着:“可不是,既然盛总您都知道要报恩,想必徐紫芙也和我有一样的想法,你们可以,怎么到我这就不行了毕竟人家贺总也是冒死救的我,盛总还是多去关心自己冒死去救的徐紫芙吧,她可是天天在公寓等着您。”
“我没救过你”盛勋爵咬牙切齿道,这忘恩负义的女人,话里话外都在责怪自己没救她。
敢情那一次山崖之救,上一次为她挡住古玥的腐蚀液体,前一次的抢伤,这些都不是在救她这些都抵不过贺禹堂的一次相救
言一桐瞬间心虚,想到之前那么多次他的奋不顾身,自知理亏。
她承认自己小心眼了,但她又酸溜溜地想,如果那些次受伤的是徐紫芙,他不也一样会奋不顾身么。
说到底,她在他那里,并没有特别二字。
“你记住,我能从高利贷那救了你,同样也能把你扔回他们的窝!”
言一桐身子一抖,顿时倍感难堪,脸上如火烧一般,这是她最不想面对的噩梦,看来是她安逸久了,都忘了自己的身份了,盛勋爵音色沉冷如冰地提醒了她。
话说,言杰这么久也没有找她,最近她又如此高调出现在网上,按照以往的经验,言杰早就找上门了。
盛勋爵看她脸色微变,没说话,意识到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
电梯门打开,众人都出了电梯,盛勋爵倏然弯下腰打横抱起言一桐,言一桐突然的身体悬空,吓得条件反射搂住他的脖子。
“你干什么快放我下来!”言一桐都有些看不透这个男人了,明明上一秒他们还在拌嘴,他还想把她送回给高利贷的人,下一秒他就当没事发生过一样抱起她。
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人,言一桐捉摸不透了,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自觉在后面推轮椅的韩漠:唉,他家爵爷也太别扭了吧。
“腿脚不利索最近就不要出门,乖乖呆在家。”盛勋爵带着命令不容置喙的语气。
言一桐的脸紧贴在他起伏又度的胸前,熟悉的龙涎香充斥着她的大脑,顿时有些宕机了。
“那就送我回盛世庄园。”她讷讷说道。
既然要“软禁”她,那干脆选择有炼药房的盛世庄园好了,言姑娘可是时刻谨记自己的任务,而且在炼药房她可以平心静气,能摆脱像现在这样浮躁不能自己的情绪。
“你乖点,最近敏感时期,你少出来给我添乱。”盛勋爵深深看着她,手不由地扣紧的腰肢。
言一桐突然想起什么,心突突地跳了几下,紧张低声问道:“那些人还会”
“嗯,所以医院你不要再来了,也不要去见徐紫芙。”盛勋爵小心翼翼抱着她进到车后座,自己走到另一边坐了进来。
言一桐明白了,还是让她不要连累徐紫芙就对了。她别过头看窗外的风景。
盛勋爵一脸不解,不懂她为什么又生气了。
在车子开离医院十几公里外,韩漠望了望后视镜,说道:“爵爷,有辆车子跟我们半路了。”
“甩开。”盛勋爵揉了揉太阳穴,眼睛盯着平板眼睑都没抬,他正在看文子赫传给他的资料。
盛勋廷这混账,真的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上次把他在位时使用的禁药强加在新药上,导致公司股市下跌,这回搞了一轮绑架后,又在暗网上发布盛世集团为了自身利益研发了威力超强的生化武器的消息,导致现在很多地下组织开始向他们问价威胁,甚至有人发布消息,说盛世集团释放害人不浅的病毒,还给外国的人研发引起战争的生化病毒。
简直是凭空捏造,无中生有。
“爵爷,少夫人,系好安全带坐稳了。”韩漠睨了后视镜一眼,冷笑道,背后那辆低调的本田轿车激起他了心底的那团火。
很久都没玩玩速度与激情了。
车子速度瞬间极速上升,两边的景物幻化成了虚影,韩漠在马路上玩起了漂移。
言一桐吓得面容失色,一手紧紧抓着车顶的把手,闭上眼睛。
盛勋爵伸过手,抓住她的另一只放在膝盖上的,捏了捏,像是在给她力量一般。
韩漠除了是黑客高手,也是赛车高手,世界级的方程式锦标赛但凡有他在,冠军都不会落入别家,非他莫属。
所以就算极速漂移,车内的咖啡都没有洒半点。
不一会就把那辆轿车甩到八条街之外。
韩漠嘚瑟:哼,道行这么浅还敢出来混。
很快阿斯顿马丁停在玲珑园门口,韩漠下车在后备箱帮言一桐把轮椅取下来后,又上车直接离开了。
至始至终盛勋爵都没下车,和她说一句话了。
言一桐望着绝尘而去的车子,心里多了一份不安,那天的绑架会不会,以后还会出现自己还能承受的住吗
另一边
“主,对不起,我们跟丢了。”本田轿车内,一个带着面罩的男人透过耳机回禀着。
握在方向盘的手,少了两根手指。
“盛勋爵无非就把她送回玲珑园,以后机会多的是,还有,沈芷兮那个女人还没找到”
远在太平洋彼岸的盛勋廷早就预料到,他不奇怪被盛勋爵发现,因为他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还没,那天他们带走后,沈芷兮那个女人就像人间蒸发一样,沈家也在到处找。”男人道。
“哼这不就是盛勋爵的好手段!继续给我找,多留意玲珑园,那个女人知道我们太多事,找到后,就不要留了。砰!”盛勋廷一枪正中把心,声音像是条冰冷的蛇绕过电话线,男人的心不由得一震。
此时,盛勋廷的背后响起一个严肃的女声:“一个不听使唤的棋子,换了也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