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笊篱自从在这片地区做了几次恶事,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人们避之唯恐不及。他又一次走上了半逃亡的生活。
雨水顺着李笊篱破烂的衣襟滴落,他蜷缩在一处废弃的山神庙里,牙齿不住地打颤。六个月前,他还是万家西院一个大权在握的大管家,因为和大少奶奶的阴谋败露,不得不逃离家乡。此刻的他,饥寒交迫,浑身是伤,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小伙子,这么晚了,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一个沙哑的声音突然从庙门口传来,吓得李笊篱浑身一抖。他抬头望去,只见一个佝偻着背的白发老人站在门口,手里拄着一根奇形怪状的拐杖。老人穿着一身破烂的灰袍,脸上皱纹纵横,但一双眼睛却亮得吓人,在黑暗中泛着诡异的光。
\"我...我只是路过...\"李笊篱警惕地往后缩了缩。
老人笑了笑,露出几颗发黄的牙齿:\"路过?这荒山野岭的,能路过到哪里去?\"他拄着拐杖慢慢走进庙里,在李笊篱对面坐下,\"我看你面相,是个有缘人。\"
李笊篱这才注意到老人的拐杖上刻满了古怪的符文,杖头是一个狰狞的鬼脸,眼睛处镶嵌着两颗血红色的石头,在火光下仿佛活物般闪烁着。
\"你...您是谁?\"李笊篱小心翼翼地问。
\"名字不重要。\"老人从怀中掏出一个干瘪的馒头,掰了一半递给李笊篱,\"重要的是,我看得出你心里有恨。\"
李笊篱接过馒头,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听到老人的话,他动作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阴霾。他怎能不恨?恨这个让他活得连狗都不如的世道。
老人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低笑道:\"恨就对了。恨是力量,是改变命运的动力。\"他从怀中掏出一本破旧的册子,封面上用朱砂写着三个扭曲的大字——《摄魂术》。
\"这是什么?\"李笊篱盯着那本册子,莫名感到一阵心悸。
\"能让你报仇雪恨的东西。\"老人将册子递给他,\"学了这个,你就能让那些欺负你的人付出代价。\"
李笊篱犹豫地接过册子,刚一触碰,就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从指尖蔓延到全身。他翻开第一页,只见上面画着诡异的符文和人体图案,旁边密密麻麻写着施法的方法和咒语。
\"这...这是邪术?\"李笊篱声音发颤。
老人咧嘴一笑:\"正邪不过是胜者定义的。你想继续做个人人欺凌的可怜虫,还是掌握力量,让那些曾经看不起你的人跪在你脚下?\"
李笊篱的手紧紧攥住了那本册子。他想起了装疯卖傻,吃狗屎喝污水的情景。当众羞辱他的场景,想起了自己像丧家之犬一样逃离家乡的屈辱...
\"我要学。\"他抬起头,眼中燃烧着仇恨的火焰。
老人满意地点点头,从怀中掏出一包粉末和一根黑色的蜡烛:\"很好。现在,我教你第一个咒语——'迷魂引'。\"
接下来的三天里,老人详细教授了李笊篱各种诡异的咒语和仪式。李笊篱学得极快,仿佛这些邪恶的知识本就潜藏在他心底,只等着被唤醒。第三天夜里,老人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吐出一口黑血。
\"我的时间到了。\"老人擦去嘴角的血迹,将拐杖递给李笊篱,\"这根'引魂杖'也给你。记住,摄魂术虽强,但每用一次都会消耗你的阳气。用得太多...你会先于你的敌人发疯。\"
李笊篱接过拐杖,感到一阵阴冷的力量从杖身传来,与他体内的某种东西产生了共鸣。
\"还有最后一件事。\"老人死死抓住李笊篱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永远不要对无辜之人使用此术,否则...\"
老人的话没能说完,他的身体突然剧烈抽搐,然后像被抽干了一样瘫软下去,转眼间就化成了一具干尸。李笊篱惊恐地看着这一幕,但很快,一种奇异的兴奋取代了恐惧。他握紧引魂杖,知道自己的命运从此改变了。
一个月后,李笊篱悄悄回到了李家峪。他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看上去与从前那个穷书生判若两人。但最引人注目的,是他手中那根雕刻着鬼脸的拐杖。
他首先来到了村口的酒馆。一进门,就看到了正与几个地痞喝酒的张屠户——那个在他落魄时,曾经当众把他踢进水沟的恶霸。李笊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选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
\"哟,这不是那个李大管家吗?怎么,还敢回来?不怕万家人杀了你?\"张屠户很快发现了他,大声嘲笑道。
酒馆里顿时爆发出一阵哄笑。李笊篱不慌不忙地从怀中掏出一小包粉末,悄悄撒在面前的酒杯里,然后低声念起了咒语。粉末在酒中溶解,泛起诡异的绿色泡沫。
\"张大哥,\"李笊篱端起酒杯,脸上挂着谦卑的笑容,\"从前是我不懂事,这杯酒敬您,就当赔罪了。\"
张屠户狐疑地看着他:\"你小子耍什么花招?\"
\"哪敢啊。\"李笊篱苦笑,\"我这次回来,是想在村里开个私塾。以后还得仰仗张大哥照顾呢。\"
听到\"私塾\"二字,张屠户眼中闪过一丝轻蔑,但看在酒的份上,他还是走过来接过了酒杯。\"算你识相。\"他一仰头,将酒一饮而尽。
酒馆里的人都等着看李笊篱的笑话,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让所有人毛骨悚然。
张屠户喝完酒后,突然僵在了原地,眼睛瞪得老大,嘴角开始不受控制地抽搐。接着,他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尖叫,开始疯狂地抓挠自己的脸。
\"有虫子!我脸上有虫子!\"他尖叫着,指甲在脸上抓出一道道血痕。
酒馆里的人都吓呆了。“难不成那个会使蛊的杨大姑又重现江湖了?”人们窃窃私语,惊恐的看着这一幕。
李笊篱却静静地坐在原位,手指在桌下结着一个奇怪的手印,嘴唇无声地蠕动着。
张屠户的疯狂愈演愈烈。他脱光了上衣,在酒馆中央跳起了诡异的舞蹈,嘴里念叨着没人听得懂的话。然后他突然跪下来,对着李笊篱的方向连连磕头,额头都磕出了血。
\"神仙!神仙饶命!\"他哭喊着,完全失去了一个成年男人应有的尊严。
酒馆里的人惊恐地看着这一幕,有人想上前制止,却被张屠户狂暴地推开。最后,张屠户突然安静下来,眼神呆滞地坐在地上,口水顺着嘴角流下,完全成了一个傻子。
李笊篱这才站起身,走到张屠户面前,俯身在他耳边轻声说:\"记住这个感觉,张大哥。以后每次见到我,你都会想起今晚。还有,别动我家任何人,否则,让你生不如死!我和万家的仇怨,也不容你们惦记!\"
说完,他打了个响指。张屠户浑身一震,眼神恢复了清明,但当他看到李笊篱时,立刻像见了鬼一样尖叫起来,连滚带爬地逃出了酒馆。
酒馆里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用恐惧的眼神看着李笊篱。他微微一笑,掏出一块银子放在桌上,然后拄着引魂杖缓步离开。身后,窃窃私语声如潮水般涌来。
\"妖术...他一定学了妖术...\"
那一夜,李笊篱躺在破旧的家中,回想着张屠户疯癫的样子,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快感。这就是力量的感觉吗?让人恐惧,让人臣服...他抚摸着引魂杖,感到一种奇异的满足感。
最初,他还有些害怕——害怕那邪术的反噬,害怕自己会像老人说的那样发疯。但当他看到曾经欺辱他的人跪地求饶的样子,这些恐惧都被快感冲淡了。
\"这只是开始...\"李笊篱喃喃自语,一个更庞大的计划在他心中成形。他要让万家,不,整万龙湾的人都尝到这种滋味。那些曾经看不起他的人,一个都别想逃。
第二天,李笊篱正式在村里挂起了\"李氏私塾\"的招牌。奇怪的是,尽管昨天发生了那样诡异的事情,还是有不少村民带着孩子来报名。他们看李笊篱的眼神中充满畏惧,说话时声音都在发抖。
李笊篱微笑着接待每一个访客,亲切地询问孩子的名字和年龄。没人注意到,他在记录名字的本子上,用特殊的符号标记了几个名字——这些都是曾经欺负过他的人的孩子。
当天晚上,李笊篱在院子里布置了一个诡异的法阵。他用黑蜡烛围成一圈,中间放着从引魂杖上刮下的一些粉末。然后,他开始念诵咒语,声音低沉而扭曲。
随着咒语的进行,蜡烛的火焰变成了诡异的绿色,院子里刮起了一阵阴冷的风。李笊篱感到一阵剧烈的头痛,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撕扯他的大脑,但他咬牙坚持着。终于,当月亮被乌云遮住的瞬间,他完成了仪式。
第二天,村里传出了一个可怕的消息:昨晚有三个孩子同时发起了高烧,嘴里说着胡话,眼神呆滞得像丢了魂。而这三个孩子,正是李笊篱在本子上做了标记的那几家。
孩子的父母哭喊着来找李笊篱帮忙,跪在他面前磕头。李笊篱装模作样地看了看孩子,然后说这是中了邪,需要特殊的\"驱邪仪式\"。
\"但是...\"他为难地说,\"这种仪式很耗元气,而且需要一些珍贵的药材...\"
\"多少钱我们都给!\"一个父亲哭喊道。
李笊篱叹了口气:\"每人十两银子吧,我也是看孩子可怜。\"
十两银子对这些农户来说简直是天文数字,但为了孩子,他们咬牙答应了。李笊篱装模作样地做了场法事,暗中解除了邪术。孩子们很快\"康复\"了,而李笊篱则收获了第一笔不义之财。
就这样,李笊篱的\"名声\"很快传遍了周边村镇。人们都说他法力高强,能驱邪治病。有钱人家纷纷请他去看风水、做法事,而他也趁机敛财,对那些曾经得罪过他的人更是狮子大开口。
老家的仇报了个差不多了,应该和万家过过招了,他知道,万家可是龙潭虎穴,他没有必胜的把握。
夜雨如注,打在万家西院的青瓦上,发出细密如鼓点般的声响。李笊篱贴着墙根,像一只湿透的老鼠般溜进了偏门。他熟悉这里的每一块砖、每一道缝隙——毕竟,他曾是这里的大管家。
雨水顺着他的斗笠边缘滴落,在地上汇成小小的水洼。他摘下斗笠,甩了甩水,露出一张消瘦却依然精明的脸。几个月的逃亡生活让他眼窝深陷,颧骨突出,但那双眼睛依然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秀姑...\"他低声呼唤,声音几乎被雨声淹没。
西院偏房的后窗透出微弱的灯光,李笊篱的心跳加速,喉咙发紧。他摸了摸腰间的匕首——那是他最后的保障。如果被发现,万家的人不会给他第二次逃跑的机会。
他蹑手蹑脚地靠近那扇窗,轻轻叩了三下,停顿,再两下。窗内传来布料摩擦的窸窣声,接着窗户被推开一条缝。这是他们以前的约会暗号。吕秀姑被龙小灵救活以后,也没脸再出走了,只能和废人万恭同维持着。
\"是你吗?\"吕秀姑的声音颤抖着,带着压抑的激动。
\"是我,开门。\"李笊篱急切地低语。
窗户又关上了,片刻后,偏房的后门无声地打开。李笊篱闪身而入,立刻被一双柔软的手臂紧紧抱住。吕秀姑身上熟悉的茉莉香气钻入他的鼻腔,让他瞬间回到了那些在账房里偷情的日子。
\"我以为你再也不会回来了。\"吕秀姑的声音带着哭腔,她退后一步,借着微弱的烛光打量他,\"你瘦了。\"
李笊篱贪婪地看着眼前的女人。吕秀姑穿着素白的绸衣,乌黑的长发披散着,比记忆中更加憔悴。她的眼角有了细纹,嘴唇也不再那么红润,但那种大家闺秀的气质依然让他着迷。
\"我怎么能不回来?\"他捧起她的脸,\"我们说好的,等风声过去...\"
\"已经过去六个月了!\"吕秀姑突然激动起来,又迅速压低声音,\"万老爷派人到处找你,连官府都惊动了。你知道我这些日子是怎么过的吗?每天提心吊胆,生怕有人发现我们的事...\"
李笊篱将她拉入怀中,感受着她身体的颤抖。\"嘘...我这不是回来了吗?这次我们真的可以走了。\"
吕秀姑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希望和怀疑:\"真的?钱都准备好了?\"
\"当然,\"李笊篱露出自信的笑容,\"我在南边都安排好了。只要拿到你那份,我们明天就能启程。\"
吕秀姑咬了咬嘴唇:\"可是...我那一份,大哥占有,他现在也半死不活的。小蝶儿...\"
听到这个名字,李笊篱的表情一僵。小蝶儿曾是吕秀姑的贴身丫鬟,也是他的情人之一,更是他掏空西院的得力助手。但在他逃亡时,他毫不犹豫地抛弃了她。
\"她...知道什么吗?\"李笊篱紧张地问。
吕秀姑摇摇头:\"自从你走后,她就跑回娘家了。万老爷怀疑她帮你做了手脚,但没有证据。\"她顿了顿,\"不过...她恨你,也恨我。\"
李笊篱眼中闪过一丝阴鸷:\"没关系,等我们走了,她爱怎么恨就怎么恨。这几年,她也没有少得好处。\"他急切地握住吕秀姑的手,\"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吕秀姑点点头,走向床榻,从枕头下取出一个绸布包:\"这是我的首饰和私房钱,还有...\"她犹豫了一下,\"我从老爷书房偷的地契。\"
李笊篱眼睛一亮,迅速打开布包检查。金镯子、玉簪、珍珠项链,还有几张泛黄的纸——那是万家在城外的几处田产地契。他满意地笑了,这些东西足够他们在南方开始新生活了。
\"明天寅时,在后门等我。\"他低声说,\"我雇了马车在巷子口等着。\"
吕秀姑突然抓住他的手臂:\"不,今晚就走!我受不了了,每一刻都像是煎熬。万一明天...\"
李笊篱皱眉思考。雨夜出逃确实更隐蔽,但风险也更大。他看着吕秀姑哀求的眼神,终于点了点头:\"好,现在就走。但你得换身衣服,这身太显眼了。\"
吕秀姑迅速行动起来,从衣柜里取出一套粗布衣裳——那是她为了这一天早就准备好的。就在她准备换衣服时,门外突然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两人同时僵住了。李笊篱迅速吹灭蜡烛,房间陷入黑暗。他拔出匕首,屏住呼吸。
\"谁?\"吕秀姑颤抖着问。
门外静默了几秒,然后是一个熟悉的女声:\"少奶奶,是我。\"
小蝶儿?她什么时候又回来了?
李笊篱和吕秀姑交换了一个惊恐的眼神。李笊篱无声地移动到门后,匕首在手。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吕秀姑强作镇定地问。
\"今天太太把我请回来的,毕竟在这待了六七年了,很多事情我还是知道点眉目的。我听到动静,担心少奶奶...\"小蝶儿的声音带着刻意的关心,\"能开开门吗?\"
吕秀姑看向李笊篱,后者摇了摇头。
\"我没事,你回去休息吧。\"吕秀姑说。
门外又是一阵沉默,然后小蝶儿轻笑了一声:\"是吗?那为什么我闻到男人的气味?难道是...李管家回来了?\"
李笊篱知道事情败露了。他猛地拉开门,将小蝶儿拽进房间,匕首抵在她的喉咙上。\"闭嘴,否则我割断你的喉咙。\"他恶狠狠地说。
月光透过窗户,照在小蝶儿苍白的脸上。曾经娇俏可人的丫鬟如今面容憔悴,眼中却燃烧着仇恨的火焰。
\"果然是你,\"她冷笑,\"我就知道你会回来找她。你这个骗子!\"
李笊篱收紧手臂:\"小蝶儿,别这样。你知道我对你是真心的,只是当时情况紧急...\"
\"真心?\"小蝶儿尖声笑了,\"你利用我帮你做假账,偷银子,然后像扔破布一样把我扔下!你和这个姓吕的掏空三万两银子,把我当你们捞钱的工具了!\"
吕秀姑上前一步:\"小蝶儿,我们对不起你。但现在我们要走了,以后会给你那一份,你就当没看见...\"
\"走?\"小蝶儿眼中闪过一丝疯狂,\"你们以为能这么容易就走掉?\"
她突然用力挣扎,同时高声尖叫:\"来人啊!李笊篱回来了!他要拐走少奶奶!\"
李笊篱大惊,下意识地捂住她的嘴,但为时已晚。远处已经传来嘈杂的人声和脚步声。
\"该死!\"李笊篱咒骂一声,一掌击晕了小蝶儿,将她扔在地上。\"快走!\"他抓起布包,拉着吕秀姑冲向窗户。
他们刚跳出窗户,院中已经亮起了火把。护院们的喊声此起彼伏:\"在那边!别让他们跑了!\"
雨下得更大了,打在脸上生疼。李笊篱拉着吕秀姑在迷宫般的回廊中穿行,他对这里的每一个拐角都了如指掌。但追兵越来越近,火把的光亮已经能照到他们的背影。
\"去柴房!\"李笊篱急促地说,\"那里有后门通向后巷!\"
两人跌跌撞撞地冲进废弃的柴房,李笊篱摸索着找到暗门,却发现门已经被钉死了。\"该死!他们封了这里!\"
追兵的脚步声已经到了门外。李笊篱环顾四周,发现角落里有一堆干草。\"躲进去!\"他推着吕秀姑藏进草堆,自己则拔出匕首,躲在门后。
门被猛地踢开,三个手持棍棒的护院冲了进来。李笊篱像鬼魅般从门后闪出,匕首划过第一个护院的手臂,那人惨叫一声,棍棒落地。第二个护院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李笊篱一脚踹中膝盖,跪倒在地。他那些邪术,情急之中是无法施展的。
但第三个护院是今晚的队长柳大,大家都已经知道他功夫高深莫测,他躲过李笊篱的攻击,一棍重重打在他的肩膀上。李笊篱闷哼一声,踉跄后退。
\"李笊篱!老爷说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护院狞笑着举起棍棒。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草堆中的吕秀姑突然冲出来,用一根粗木柴狠狠砸在那护院的后脑勺上。护院应声倒地,不省人事。
李笊篱顾不上疼痛,拉起吕秀姑:\"走!前院现在应该没人,我们从大门出去!\"
他们冲出柴房,却发现整个西院已经灯火通明。更多的护院从四面八方涌来,为首的正是万老爷——一个五十多岁,面容威严的男人,此刻脸上写满了愤怒。
\"李笊篱!你好大的胆子!\"万老爷怒吼,\"偷我的钱,勾引我的丫鬟,现在还敢回来!\"万良书自从装病假死以后,身体恢复的很正常了。
李笊篱知道逃不掉了。他将吕秀姑护在身后,匕首在手:\"万老爷,事情到了这一步,我也不怕说开了。秀姑跟我情投意合,何况大少爷已经成为一个废人……\"
万老爷气得浑身发抖:\"混账东西!你一个下人,也配跟我说这些?给我拿下!\"
护院们一拥而上。李笊篱虽然身手不错,但双拳难敌四手,很快就被打倒在地。吕秀姑哭喊着扑上去护住他:\"不要打了!要打就打我!是我勾引他的!\"
李笊篱想动用法术,但是轮番的殴打,他无暇启动符箓。
万老爷冷笑一声:\"贱人!我万家待你不薄,你竟做出这等丑事!\"他转向护院,\"把他们都绑起来,明日送官!\"
就在护院们准备动手时,李笊篱突然从靴子里抽出另一把匕首,猛地刺向最近的护院。那人惨叫一声,捂着肚子倒下。混乱中,李笊篱拉起吕秀姑,冲向院墙。
\"翻过去!\"他将吕秀姑托上墙头,自己则转身面对追兵。一个护院扑上来,被他用匕首划伤了手臂。另一个护院从侧面偷袭,一棍打在他的腿上,李笊篱痛呼一声,单膝跪地。
墙头上的吕秀姑哭喊着:\"笊篱!快上来!\"
李笊篱咬牙站起,用尽全身力气跳起抓住墙头。吕秀姑伸手拉他,但柳大已经抓住了他的小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