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没没人不羡慕王可英的,说她是土疙瘩里飞出的金凤凰,王父王母就等着享福吧。但过了几年话风就变了个调。
王可英不仅没读上大学,嫁了人又被离婚,只能灰溜溜的回到娘家,跟着大家伙一块儿下地干活。
不少以前酸她的更是得意了,扯出了读书无用论,“瞧,那王家老两口,省吃俭用供出了个高材生,也没什么用处,回过头来不还得跟我们一样下地干活喽。”
“是啊是啊,白浪费那么多钱,我想想就心疼啊。”
“这倒是,这么些年的学杂费加起来,都够我家儿子娶上媳妇了。”
村里的风言风语王可英自然是知道的,但她不在意,不过父母却不能不在意。
当时,王可英刚坐好月子没多久,老夫妻两个就张罗着给王可英找了相亲对象,连续相了好几回但都没成,又被村里好一顿说道。
王可英经此一遭想开了很多,再婚这事不急,有合得来的人最好,合不来她也不想将就,要是再遇到像她前夫那样的人,那她可真就是命苦了。
现在她只想好好照顾年迈的父母,将女儿养育成人,为此,她好好地和父母说了自己的想法,老两口是疼爱女儿的,虽然心中有万般的担忧,但还是随了王可英的心愿。
好在大队里的公办小学建了起来,不过却没几个教师,王可英顺理成章的成为了学校的老师。虽然日子没有多富裕,但没以前下地干活累了,王可英的精气神都好了很多。
舒云也是知道王可应在当老师的,不过她倒是有些好奇,“你今儿不是要上课的,怎么有空到我这儿来?”
王可英:“最近隔壁村发生了一件大案,影响挺大的,有些家长担心孩子的安全问题。校长就直接停课两天,等案子过去后再重新上课,所以我这几天倒是都很清闲啊。”
“大案?”舒云好几天没出门了,倒是没有听过。
“就平家村的金翠花,我记得你不是前几年还跟着妇联一起上门做过工作的嘛,有印象吗?”
舒云挑眉,没想到过了几年的功夫还能听到这个名字?她记得小马后续又上门做过工作,不过都被人打了出来,甚至还受了工伤,后面就再没听人说过了。
“她怎么了?”
王可英喝了口水,才道:“她把她男人的命根子给剁了。”
“剁了?!”舒云嘴里的一口茶都差点喷了出来,“不是,她不是很维护她丈夫的吗?怎么这么突然?”
王可英喝了口茶,“是啊,所有人都没想到金翠花会突然发疯。”
王可英缓缓与舒云说起这段时间惊孩各村的王可英案,“现在公安还在调查,过不久咱们当地的报纸可能也会报道这件事情,据到过现场的叔婶说,房间内全是血腥气,特别惨烈。当时不少青壮年过去看了都忍不住呕吐,有那些年纪轻的小媳妇回去后,有的还做了好几夜的噩梦,发高烧了呢。”
要说起金翠花,在找过妇联过后,丈夫张大虎对她的态度越发恶劣,以往是脾气不好的时候会打金翠花,到后来变本加厉,只要看不顺眼就是一顿毒打。
不管是部队里的还是大队里的妇联都上门过好几次,但金翠花咬死了她身上的这些伤不是张大虎弄的,和她的丈夫没有关系。当事人不肯说实话,让妇联的帮扶工作开展不下去,却反而滋长了张大虎嚣张的气焰。
日子就这样过着,村里不少人都感慨金翠花,有说金翠花,脑子不灵光的,是个死脑筋也有说金翠花是个苦命的。逆来顺受,仿佛已经是金翠花的标签,因此众人在得知金翠花所做的一切后才会如此震惊。
那一日也同往往常一样,天空万里无云,气压低得厉害,让人心口也闷闷的,提不起精神干活。
金翠花虽然被打的全身上下没几块好皮,但是家里的工分还是要赚的,一大早就出门下地去了,不过张大虎这几年却越发的懒惰了,金翠花能挣八九个公分,而人高马大的张大虎有时却连7个公分有时都赚不到,比起队里的女人都不如了。
金翠花在地里忙活,直起腰擦了把汗,一抬头,原本在她旁边干活的金大虎早已不见了踪迹。
有旁边那些好事的妇人说着风凉话,嘲笑道:“翠花呀,你怎么也不好好管管张大虎。这会又偷偷溜走,指不定去哪里钻草垛子去了。”
钻草墩子意思就是偷情,张大虎跟村里的寡妇不清不楚已经不是一两天的事了,几乎所有人都知道。
金翠话面无表情道:“你们别瞎说,我家大虎不是这样的人。”他早晚会知道我的好,会回心转意的,哪个女人不是这么过的。
她的心里跟明镜一样,却在做睁眼瞎子。
快到中午时,金翠话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往家走去,回到家里,将镰刀放下,就要往屋里走去,却隐隐约约听听到只隔着一个木板的房内传来稀稀疏疏又暧昧的声响,是男人和女人的急促的呼吸声以及老旧桌椅的吱呀声。
金翠花的脚步停在了门口,她听见了女人故作娇柔发腻的嗓音,是那个寡妇,贱货!金翠花垂着的手紧紧握成拳。
“虎哥,如今我已经怀了你的孩子了,你什么时候把我娶进来?”
金翠花喉头发紧,甚至感觉口中分泌出的口水也带了些苦涩。
接着,她听见张大虎道:“你是我的宝贝,我怎么会委屈你了呢?你等着我明个儿就跟那臭婆娘提离婚,她要是不答应,我就打,打到她答应。”
寡妇不满道:“你每次都这样诓骗我,你说这话已经说了有半年了,你们离掉了吗?你要是不肯离,那我只好去找赖麻子了,他倒是愿意做孩子的父亲。”
“唉,别别别,孩子是我的,怎么能喊别人叫爸,我不答应。”张大虎说着大掌拍在寡妇身上,发出暧昧的啪啪声,接着又传来寡妇故作娇俏的声音,好似在嬉闹,“虎哥,要是不行,你直接把她打死不就行了吗?难不成真要她占着你媳妇的位置,留我们娘俩在外面?不三不四,名不正言不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