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 章 清君侧、正朝纲
这一个月的时间，蔡攸凭借朝廷使臣的身份，在西北作威作福。他肆意插手军政事务，对官员轻则辱骂，重则杖罚，弄得各级文武官员敢怒不敢言，纷纷对他恨之入骨。
在军中，他无视军规，随意征用物资，克扣军饷，将士们辛苦戍边，却连基本补给都难以保证，心中的怒火也已经熊熊燃烧，忍耐到了即将爆发的边缘 。
看到西北文武官员都不敢反抗自己，蔡攸愈发得意忘形。一日，他听闻埋葬西北军将士的忠烈陵，竟是一块风水绝佳的宝地，心中顿时打起了歪主意。
“这些贱民，也配埋葬在这风水宝地里？”忠烈陵前，蔡攸带着500神卫军将士，目光扫过满山遍野的坟茔，脸上浮现出一抹扭曲而又贪婪的笑。
他恶狠狠地一挥手，扯着嗓子下令：“给我放火，把这些贱民的坟头统统烧了！烧完之后，再派人把他们的尸骨都刨出来，扔到路边去喂狗！往后，这儿就是我蔡家的祖坟营地了！”
此刻，武松正在都护府内，看着案桌上的西北各路官员对于蔡攸的弹劾奏章，神色愤怒。
正在这时，一个将士来报：“都督，大事不好了！忠烈陵守陵士卒来报，说那蔡攸带着一伙禁军将士，要火烧忠烈陵。”
“什么？”当听到蔡攸竟妄图火烧忠烈陵，武松心中的怒火彻底被点燃，周身散发着凌厉的怒意，对着亲卫大声喝道：“速速召集众将，随我前往忠烈陵！”
亲卫听闻，面色一喜，而后迅速出了都护府，向还驻扎在长安各处的西北将领们传递消息。
不多时，秦凤路安抚使徐宁、永兴军路兵马总管鲁智深、靖边路兵马总管李珙等西北军将领纷纷齐聚于都护府。
看到众将聚齐，武松满脸怒意：“朝廷欺我等太甚，如今这蔡攸竟妄想火烧忠烈陵，是可忍，孰不可忍！众将士，随我前往忠烈陵，我要把这蔡攸碎尸万段！”
众将领闻言，想到蔡攸竟敢火烧忠烈陵，也都是怒意蓬发、咬牙切齿。听闻武松之言，都握紧手中的武器，跟随武松出了都护府，策马向忠烈陵行去。
还没等他们赶到忠烈陵，远远地，就望见那边火光冲天，滚滚浓烟翻涌升腾，那浓烟似一条狰狞的恶龙，肆意吞噬着这片安息英灵的净土。
武松及一众将领见状，眼眶瞬间被怒火染红，目眦欲裂。“蔡攸狗贼，简直欺人太甚！”武松怒吼一声，声如雷霆。
紧接着，他双腿猛地一夹马腹，胯下战马嘶鸣一声，扬起前蹄朝着忠烈陵飞驰而去。众将校也毫不迟疑，纷纷扬鞭催马，紧紧相随。
待冲到近前，只见那些神卫军将士还在丧心病狂地放火烧山，武松睚眦尽裂，暴喝一声，手中长刀寒光一闪，一个神卫军将士还没反应过来，便已身首异处，鲜血喷涌而出，溅洒在这片正被其亵渎的土地上。
其余将领目睹这一幕，也尽目眦欲裂，满腔怒火瞬间被点燃。他们挥舞着手兵器，带领身后的将士向着神卫军杀去。
一时间，忠烈陵前杀声震天，神卫军将士惨叫声不绝于耳。
蔡攸看到武松竟然敢斩杀天子亲卫，丝毫没察觉到自己已身处险境，反而仰头哈哈大笑起来，笑声里满是得意与嚣张：“武松，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擅杀神卫军将士。等我回了朝廷，你这西北大都督之位也就做到头了！”
蔡攸带来的神卫军将士哪是这些西北悍将的对手？不过片刻，500神卫军，要么丢盔弃甲、落荒而逃，要么双腿发软、跪地求饶。
可望着眼前被大火无情吞没的忠烈陵，西北将领们只觉怒火自心底燃起，烧得胸腔滚烫，满心愤恨根本无法平息。
他们根本不接受神卫军的投降，将俘虏押到忠烈陵前，手起刀落。
瞬间，众多神卫军士兵身首异处，鲜血汩汩流淌，在陵前汇聚成河 。
蔡攸眼见局势失控，顿感大事不妙，吓得脸色惨白，冷汗不停地从额头冒出，慌忙带着身边亲卫转身就逃。
西北众将岂会轻易放过他？鲁智深怒目圆睁，暴喝一声，凶神恶煞般冲上前，手中兵器裹挟着呼呼风声，狠狠砸下，直接打断了蔡攸的四肢。蔡攸惨叫一声，如烂泥般瘫倒在地 。
三日之后，西北大营内，鼓角齐动，震天动地。三十万西北将士，全体身着素装，白布缠额。他们此时满腔怒火，将奄奄一息的蔡攸五花大绑，押赴忠烈陵前。
武松满脸怒容，双手愤怒而剧烈颤抖着，缓缓打开了西北军将士阵亡名录。他眼眶泛红，声音也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哽咽，开始念道：“建中靖国元年，张怀庆等800将士在夏州城与敌军浴血奋战，最终全部壮烈殉国。”
每念出一个名字，就有一名满脸悲愤的士卒大步走上前，手中利刃寒光一闪，毫不犹豫地在蔡攸身上割上一刀。蔡攸疼得撕心裂肺，鬼哭狼嚎声响彻四周，可将士们心中的仇恨如熊熊烈火，烧尽了所有怜悯。
刀数不断增加，到了第1600多刀时，蔡攸早已血肉模糊，看不出人样。鲁智深大步走上前去，伸手一把拎起这个几近不成人形的家伙，如扔垃圾一般，将他狠狠掷入了尚未熄灭的忠烈陵余烬之中。
武松缓缓解下身上那件鲜红似火的披风，动作轻柔却又带着几分肃穆，将其覆盖在被大火肆虐后满是焦黑的土地上。
随后，他猛地挺直身躯，高举起手中的陌刀，刀刃闪烁着森冷寒光，直指苍穹，大声喊道：“清君侧，正朝纲！”
三十万将士听闻，热血瞬间沸腾，齐声应和，呼声排山倒海：“清君侧，正朝纲！清君侧，正朝纲！”那声音仿若滚滚惊雷，整个长安城清晰可闻。
翌日清晨，三十万西军将士在武松和各级将领的带领下，兵出潼关。猎猎北风中，军旗高高飘扬，旗面上那个醒目的“武”字，随着狂风肆意翻卷，殷红之色犹如鲜血 。
三日后，汴京城的皇宫垂拱殿内，宋徽宗赵佶正与蔡京、赵挺之等一众大臣早朝议事。
“报！官家，西北急报！” 突兀的一声呼喊打破了大殿的肃穆，一个内侍神色慌张，脚步踉跄地冲进殿内，满脸惶恐地望向龙椅上的赵佶。
赵佶正专注于议事，被这突如其来的闯入打断，不禁眉头紧皱，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不悦地盯着内侍，冷冷说道：“呈上来！”
内侍听令，忙不迭地连滚带爬，小跑到赵佶身前，双手颤颤巍巍地将奏报递上。
赵佶拿起奏报，刚一打开，双眼骤睁，神色瞬间变得惊恐而又愤怒 ：“反了！都反了！”
看到急报上的内容，他怒不可遏，胸膛剧烈起伏，猛地抓起桌上象征皇权的玉斧，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劈向龙案，“砰”的一声巨响，玉斧砸在案上，木屑飞溅 。
奏报上写着，西北三十万将士兵出潼关，高举“清君侧，正朝纲”的大旗，一路势如破竹，如今已攻入西京路，短短时间就连克十二个州府。
更让赵佶愤怒的是，西北军抵达河南府后，驻守西京洛阳的天武军竟阵前倒戈，非但没有抵抗，还迅速控制洛阳城，大开城门，迎接西北将士入城。
看着这封急报，赵佶突然像疯了一般，猛地冲下龙椅，大步跨到蔡京面前，双手狠狠揪住他的衣领，眼睛瞪得滚圆，满是怒火，声嘶力竭地怒吼道：“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儿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现在西北三十万将士都反了，你说该怎么办？”
蔡京听到这话，瞬间吓得脸色惨白。他心里很清楚，如今朝廷掌控的兵马，根本没法和那三十万西北骄兵悍将相抗衡，一旦交战，落败是板上钉钉的事。
因而向来沉稳镇定的他，此刻也被恐惧攥住了咽喉，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任由赵佶揪着，冷汗不停地从额头冒出，一颗一颗砸落在地 。
朝堂之上，当听到赵佶的话以后，此时除了宗泽、王进、卢俊义、呼延灼、花荣等一众武职心腹还保持着面色平静外，其余如赵挺之、陆佃、丰稷、蒋之奇等一众大臣都顿时大惊失色，整个朝堂乱成一片。
过了许久，蔡京才终于从极度的惊慌中缓过神来。他眼神慌乱地扫过宗泽、王进等一众武植的心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急切地大声说道：“宗泽、王进，你们掌管着枢密院，如今西北大军犯上谋逆，罪行滔天，罪无可恕！还不赶紧替朝廷前去平乱，否则你们也罪责难逃！”
王进见此，脸上浮起一抹讥讽的冷笑，不紧不慢道：“蔡大人，您莫不是贵人多忘事？前往西北整顿军务的，可是您的亲生儿子啊。如今西北将士起兵，这背后，恐怕也离不开蔡大人的一番‘功劳’吧？”
蔡京闻言，顿时像被扼住了喉咙，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赵佶这时已冷静下来，目光扫到宗泽、王进等人，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急切地说道：“宗爱卿，王爱卿，西北军叛乱，情况危急。二位都曾在西北任职，如今局面，不知二位可有良策？”
“官家，我等如今任职朝廷，与西北方面久无联络。面对这等状况，实在是无能为力。”宗泽神色平静，语气不疾不徐，缓缓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