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言是独自一人找到的我,我又昏迷了几天才醒,他也一直守着不敢离开,我们两人就窝在山脚下的木屋苟活了几天,好在山上有点药材,屋内有些打猎的人留下的粮食,否则真是难熬了。
终于在我们弹尽粮绝之前,周望,云依他们总算找到了我们。
“小姐”
“小姐”
这两声小姐我知道是云依和七七的声音,听到声音即使看不见也忍不住侧头望去。
可是她们以及周望为什么迟疑了一下子喊出来的却是三少爷和侯爷呢?
都是身边的人,怎么会认不清陆丰和陆言?
难道我认错了?
不可能啊?
陆言也并不反驳,还直接应了下来,将我抱到了马车上就指使人离开了。
一路上陆言都陪在马车里,云依和七七也不好同我讲话,只是不断心疼我受的苦难,看着我被蒙起来的眼睛忍不住掉眼泪,又怕我听见难受,强忍着不出声。
后来两人也不知怎么的达成了共识,一门劲的给我喂吃的,好像甜食吃多了苦就中和了一般。
一直到中途休息,陆言离开了云依和七七才同我说
“小姐,阿溪姑娘呢?您同三少爷这是在一起了?”
“你们为什么喊他三少爷?他是陆丰?”
“是啊,所以小姐您是认错了人?
奴婢特意看过,眼角处并没有那颗痣啊!”
云依的话让我陷入了沉思,怎么回事?那明明是陆言啊,怎么会是陆丰呢?
陆丰先于我跌落悬崖,按照计划,他们应该已经假死远走高飞了啊,什么情况?
这个疑问直到毒素排清,我的双眼恢复光明才得以解除。
我终于知道别人为什么会认错了,陆言眼角的那颗痣没了,代替的是一个小小的疤痕,不仔细看根本看不清。
这人,竟然动手将自己的痣剜掉了。
“怎么样?是不是没什么区别?”
他还能轻松的将这话问出口。
“为什么?”
“从此以后我就是陆丰,失踪的是陆言。
以后我也再不用顾虑身份的问题了。
陆丰没眼光不珍惜你,我却不会再让你溜走了!”
“你怎么会知道?”
“那崖底一看就是布置过的,谁无缘无故会在崖底挂那么多的绳网还铺了那么多的柔软之物防摔?
定是他的计谋罢了,失踪一回不算,又自导自演一回。
我就是气他怎么能把你就在那里,就任由你躺在那昏迷不醒,身上都是伤的。
也怎么忍心就将你和孩子都抛下,连家都不要的。
父母双亲,祖母兄弟都不顾了!”
嗯,看来是有些许误会,可是解释起来未免有些麻烦吧,又从哪里说呢?
“那伙人都被他引到悬崖边了,崖底的布施不过是为了以防万一,没成想还真用到了,也多亏了他以身做耳,一直盯着我们的那伙人才被引了出来一网打尽了。”
“一网打尽了你怎么受的伤!”
“额,还有余孽,那个假的阿希,生前竟然有个好友,见到我更是不放手,几次三番逼得我没办法,想着崖底有布置或许没撤能救我一命,便也跳下来了。”
“发疯,你非跟来干嘛?
不过既然已经这样了,你也就不要拆穿了,我以后就是陆丰了听明白没有!
你没有再反悔的余地了,别惹我生气!”
我来找你几个字还没说出口,陆言的手就已经摸到了我的衣领处,暗示的很明显,我若是敢不同意他便不忍了。
哼,见他这个样子我反倒不想说出口了,拿掉他的手说道
“你想的很美好,祖母和父亲母亲会认不出你?
他们可没有外边的人好骗,或许外边的人也不是好骗,而是不敢相信你会如此做而已!
你先想想怎么回去交代吧。
还有周望还惦记着找他的大少爷呢,看你怎么去解决。”
等我们回了京城已经入冬了,父亲同二叔三叔四叔都以各种理由辞了官职,太子提拔了别的官员上任取缔,漠北国遵守承诺不再出兵,别的国家也都消停了下来,还算安稳。
辞官的消息传到宫里,一直吊着口气息的陛下也走了,新太子登基,皇后荣升为太后,受不住悲伤,迁到行宫调养身心。
陆安,陆昊,陆轩也以各种理由调成了闲职,如今最尊贵的也就是陆丰这个空有名头的侯爷了。
不过好歹一家团聚了,也都看的开,荣华富贵,功名利禄享也不贪图,家里的富贵够几辈人花了,一群人热热闹闹的商量着去哪里游玩,要不要到庄子里去泡温泉呢。
二嫂和凌静宜坐在我旁边看我逗弄着曦儿,陆霁陆念也在旁边瞧着热闹。
如今我们没人都有孩子,抱到一块可真是吵闹极了。
玩了一会儿便让人受不住了,全都交给奶娘去照顾了。
将孩子递过去,二嫂看了看我说道
“你不去看看?就这么气定神闲的坐着?你不怕父亲母亲和祖母气出个好歹来?”
“什么?”
我装着糊涂,不去正面回答,倒真骗过了二嫂。
“算了,你不知道也好,糊涂着吧,这日子过好就行,和谁过不是过呢。”
对此我微微一笑,并不作答。
过了好久,陆言才扶着祖母陪同父亲母亲出来,看样子是说通了他们,对于陆丰跑了,陆言实行欺骗一事,祖母和母亲父亲都觉得亏欠于我,未明说,可是一流水的好东西还是补给了我,美名其曰,出去一趟辛苦了。
至于陆言,现在应该说是陆丰,因为没找到兄长的踪迹,又挨了顿家法,皮开肉绽的好不可怜。
看他被打的那么惨,我又心疼了,差点没忍住出去制止,说我也是知情者。
不过陆言早有交代,让云依和七七死死的拽住了我,不肯让我过去,说是这种事情还是和我撇清关系的好。
“这么重的伤,不在屋里,非要出来看雪做什么?”
我小心的将陆言扶到廊下的椅子上,好在铺了厚厚的垫子也不怕着凉。
“伤虽重,可也算心安了。
你说我说服了祖母和父亲母亲就行,这下子不能反悔了吧。”
“不反悔,你好好养伤吧。”
“那就好,你还记得那个雪天吗?
那时我们一起打雪仗,你笑得美极了。”
陆言伤好了之后磨着我非要个仪式,说自己总要转正,让我给个名分才好,因此虽然简陋,但我们到底在郡主府里面偷偷摸摸的又拜了个堂,算起来也拜了三次堂了,如今可总算拜对了。
“怎么会?那曦儿是怎么回事?”
看着陆言震惊的样子,我回吻了过去。
“那是阿溪的孩子,陆丰留下给母亲留个念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