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妖还待再问,被天月子打断道:
“道友,不如先带我去故友洞府如何?”
他虽看似在商量,语气中却不容置疑。
树妖一顿,连忙回道:“我这里只有地下1000米处有处密室,也不知是不是天月子道友找的地方。”
“闲话少说,烦请道友带路。”天月子眉头微蹙,有些不耐道。
过得片刻,天月子出现在那间密室中,看着屋中的树苗,笑道:
“原来道友的本体在此处,难怪如此谨慎。”
“看来道友也是与我同处一个时代,怎得一点都记不起以前之事了吗?”
树苗中浮现出五官,声音略显无奈:“道友,末世,哦,灵气复苏后,我产生意识便身处在幸福里小区。”
纤细的树干轻轻摇晃着,树妖继续说道:
“之前并不知道这地下洞府,二次灾变后,忽然感应到此地,也不怎么地竟将意识附在这小梧桐树上,不瞒道友说,我并不知道这是不是我本体,只是觉得,天生便该如此。”
“呵呵,我这故人竟然还有残灵留在此地。”天月子听这树妖絮叨,四下打量着洞府,最后目光落在案台后挂着的古画上。
“道友,我这故人为木系道法高人,你应当是他当年所栽的一株小苗,原本应作法器主材,岂料灵气枯竭后,倒令你活得性命。”
天月子最后将目光定在那面古镜上,一边缓步向前走去,一边对树妖说道。
树妖一惊,问道:“敢问道友,你这故人是什么人?”
天月子已走到案台前,单手轻轻拿起古镜,翻看一番后,转身向树苗笑道:
“这是我师兄本命法宝——噬仙镜!”
他拿着镜子走到树苗前,声音渐渐冷冽,道:“你说我这故人是何人?”
树苗枝干沙沙作响,却无半点声音发出。
“这镜子不久前被使用过,里面拘禁了两个筑基小辈的‘七情’,道友么莫要告诉我,你不知此事。”
树苗逐渐停下摇曳,树干上嘴巴一张一合道:
“不敢瞒道友,我的确恢复了些记忆,但很不全,或许很久之前见过主人使用过此镜,从而记得。”
天月子把玩着古镜,瞥了眼树苗,问道:“这两个小辈是何人?你为何将这二人‘七情’拘出?”
树苗这次没有犹豫,立即答道:“此二人为逃避追杀,误入幸福里小区,我拿住他俩拘出‘七情’,令他们一年之内给我找来合适血食,以便我修炼。”
天月子一怔,随即点头道:“道友果然天赋异禀,无人教授竟也能领悟血食之术,你应该是直接生吞吧~~”
树苗沙沙作响,口中称是。
“如此便落了下乘,待此间事了,我传道友一篇上等的血食秘术,如何?”天月子脸上又浮出笑意,看向树妖道。
树妖大喜,连忙道:“多谢道友,不知道友还有何吩咐,我必定办到!”
“呵呵,不忙,我先与师兄聊两句。”
天月子看着古镜,弹了两指在镜框上。
古镜光芒一闪,镜面起了阵阵波纹,一个虚影慢慢现出。如果陆六一在这里,必定能认出,这虚影正是——天冥子!
“师兄,多年不见,想煞师弟了!”天月子松开古镜,任由它浮在空中。他双手向虚影抱拳,语气中甚至亲切。
天冥子似乎有些迟钝,目中迷茫,看着对方,半天没有反应。
“师兄,即便是一缕残灵,也应记得师弟吧,何必装疯卖傻呢?”
天月子犹自抱着拳头,徐徐说着。
“你~~你是谁?”天冥子的灵体仿佛刚刚回过神来,迟疑问道。
“嗯?”天月子眉头一蹙,忽然单手将残灵捏住,一把放置眼前。
“灵体最近又被撕裂~~~道友,可是你所为?”天月子看向树苗,君子风度荡然无存,杀机如同实质。
树妖大惊,慌忙道:“道友息怒,实与我无干!!我都没见过主人的灵体!”
天月子冷声道:“哼!师兄灵体怎会进入他自己的本命法宝?!原来的器灵呢?!此地除了你以外,还有何人能伤的了天冥子的残灵!”
“道友,着实冤枉!对了,那两个人类进入过此地,会不会~~~?”
“屁话!”天月子怒极之下,粗话都爆了出来,:“小小两个筑基后辈岂能伤到他的灵体”
说完,单手掐诀,就准备对树苗动手!
“道友且慢,请听我说。”树妖本体远不如外面的梧桐巨树强大,哪里能抗这人一击,情急之下记忆纷现,话语如连珠炮般说出:
“我在用噬仙镜对其中一人施展多情时,镜中白光返回时明显少了一截,想来应该是被那人夺走了,只是当初不知镜中白光就是主人魂魄,否则,我必定杀了那人,抢回被夺魂魄!”
树妖一口气说完,大气也不敢出,三只眼睛看着杏袍男子,眼含畏惧。
天月子见他不似撒谎,心中暗自思量:这树妖为草木精怪,自己的搜魂之术对它并没有效果,否则一搜便知。
树妖见他沉默不语,面沉如水,心中也在嘀咕:自己一点都不记得主人有这么一个感情深厚的师弟啊。
片刻后,天月子杀机渐渐散去,他抓着天冥子残灵放在眼前,凝视片刻后,忽然一笑道:
“师兄,多年未见,你即不愿说话,师弟我只能吞了你了。”
说完,一把塞入口中。
原本痴痴呆呆的虚影忽然大叫:“天月子!你敢杀我!不想要《天煞神识》了吗?!”
天月子置若罔闻,嘴里咀嚼两下,天冥子的话音顿时化为惨叫,很快随着他的下咽,便再也发不出声音。
天月子将天冥子吞到腹中,伸出舌头在嘴边舔舐一阵,打了个饱嗝,然后看向早已目瞪口呆的树苗,温声道:
“道友何故如此看我?”
树苗浑身颤抖,久久不敢作声。
天月子见它不敢回答,便不去理会,双腿盘膝坐下,运起搜魂大法。
不出片刻,他站起身,眼中满是寒霜,自语道:
“灵体果然被撕裂,魂魄也残缺不全,《天煞神识》却在被撕开的那一半上!”
“天冥子!为何不早交于我,此时却便宜了外人!”
“我一生算计无数,岂料到头来为他人做了嫁衣!”
“此事定不能如此算,先不管宗门现世的事,先找到此人要紧!”
他思索完,单手一挥,腰间储物袋发出阵白光,将洞府所有食物收了进去,最后,他走到案台前,将古画取下,纳入袖中,并未收进储物袋。
做完这一切,他冷眼看着还在抖动的树苗,厉声问道:
“夺我师兄一半灵体的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