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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还是遵守约定,一直将这些东西妥善保管。

直到那天,发现香薷草燃烧后的灰可以令活死人沉睡,他才又想起这能“发射弹珠”的机括来。

只要把香灰做成弹珠的模样,不就能发射出去了吗?

虽然紧急之下,计划定然粗糙,不过眼下这情况,有总比没有好。

听了这话,叶舒窈认同地点点头。

“这东西叫什么?”她问。

“还未取名。”

“那就叫枪吧,怎么样?”

“木仓……倒是十分契合。”宋知简道,“就听公主的。”

取好名字后,宋知简找了个空旷的地方来试验做好的香丸能否顺利发射。

正如叶舒窈所想,这东西只算得上是个半成品,用来发射倒是足够,但还需要在一定的距离之内。

这距离嘛,大概只有两米多,再远一些,就会失去准头了。

“勉强可用,”宋知简也说,“再训练士兵们使用,可以控制住活死人,再趁机杀死。”

此前由于活死人过分狂躁,常常是四五个士兵才能勉强对付一个活死人,还不一定能让他们失去行动力。

而这个时候,士兵们已经遍体鳞伤了。

加之活死人只要没有彻底死去,就能迅速恢复,就算有再多的士兵,也只是被对方消耗罢了。

现在有了枪与香丸,或许就可以将状况变成二对一或一对一,大大提高了效率。

“不过,还有一个问题。”宋知简道。

没等宋知简继续,叶舒窈就接道:“枪太少了。”

没错,太少了,那两个大箱子加起来也不过百支。

就算每个都派上用场,训练士兵熟练使用,要对付那么多的活死人,堪称杯水车薪。

“图纸,”叶舒窈忽然道,“图纸不是还在吗?可以找工匠多做一些。”

“微臣此前也给其他工匠看过其中一部分图纸,但没有一个能够复刻。”

那些工匠都说无能为力,要么就只是做出个外壳来。

“我知道一个人,或许,她能看懂图纸。”

“是谁?”

“京城的一位机括师,她叫阿越,”叶舒窈道,“我需要往京城里送一封信,越快越好。”

……

京城,西市。

“阿越,有你的信!”

“我的信?”越清婉放下刻刀,站起身来。

谁会给她写信呢?家中已无人,她也早就决定隐姓埋名。

信封只有“阿越亲启”几个字,越清婉漫不经心地打开,表情却慢慢认真起来。

“阿越,家里人写信给你了?”

“师父,”越清婉连忙将信收起来,“您怎么出来了?”

“今日小风吹得甚是舒爽,小老儿我来门口凉快凉快,”墨长龄看向她手中的信纸:“怎么,是大事?”

越清婉犹豫一瞬。

公主被掳走,下落不明,京城中现在都传公主已经死了。

但她却一直不相信,公主如此聪明的一个人,不会让自己落入穷途末路的境地。

可惜她什么身份都没有,无法打听到更深层的消息。

却没想到,公主竟然给她写信来了。

这封信定然是冒着极大的危险,虽然师父待她极好,她不能轻易暴露。

“家姐想念我,所以写了信来,”越清婉面色如常将信收起来,“师父,我想去看望家姐,可能要离开京城一段时间。”

她现在的身份是公主帮她安排的新户籍,并不是京城本地人。

师父也对她家中情况不甚了解,说有个远嫁的姐姐倒也不算奇怪。

而且,师父虽然行事有些跳脱,但一向随和,应当不会说什么。

果然,墨长龄摇了摇蒲扇,不甚在意道:“把手里的活做完了再走。”

“那是自然。”越清婉高兴道。

她又坐回小桌前,继续在木头上刻画,动作利落流畅,刀刀精准。

墨长龄与她闲聊:“你家阿姐,嫁去了哪里?怎么还要离开京城出趟远门?”

越清婉犹豫片刻,道:“西川。”

“西川?”墨长龄摇蒲扇的动作停了,“西川何处?”

怎么忽然追问起来了?

“师父,你问这么详细做什么?难不成你还要和我一起去?”越清婉玩笑般问。

“说不定小老儿还真的能和你一起去,”墨长龄用蒲扇敲了一下越清婉,“莫要打岔,越丫头,你到底要去西川何处?”

“西川洛城。”

墨长龄一拍大腿:“顺路!收拾行李,立刻出发!”

“啊??”越清婉瞪大了眼睛,“师父,我是去探亲,您跟我一起去,这算是什么呀?”

“我有个师弟……也就算是你师叔吧,二十年前去了西川邺城,我与他已二十多年未见,趁此机会,便与去探望他一番。”

“这也……太巧了吧。”越清婉目瞪口呆。

“我与你一道去,到时候,你去探你的亲,我去看你师叔,两全其美!”

“东西放下,收拾行李!”

越清婉被他拉起来:“等等,那没做完的单子怎么办?”

“不必忧心,我早就做好了。”

“这……好吧。”

……

见到越清婉时,叶舒窈有些奇怪。

“你怎么还带了这么多东西?”

越清婉看了看身后的马车,有些无奈道:“这都是我师父的。”

说是来看望师弟,但把自己近些年研究出来的机括和小玩意都带上了,说是要让师弟看看自己的成果。

依她来看,是炫耀还差不多。

“你师父和你一起来了?”叶舒窈微微皱眉。

“公主放心,师父并不知道其中原委,我说我是来探望远嫁的阿姐的。”

“至于为何师父也一起过来……”

她将事情从头到尾解释了一遍。

“你这师父,还真有意思,”叶舒窈笑道,“那他既然是带着东西来看望师弟,东西怎么又放在这儿了?”

提起这件事,越清婉的神色有些黯淡:“昨夜我与师父到了洛城城外,师父要驾着马车继续向西,就与我分开了。”

“可没想到,我刚刚在城中落脚,马车就回来了。”

“他说,师弟家中已成荒宅,于是他四处打听,又听闻下羌的土尔提将师弟捉了去,想必,已经凶多吉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