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们回到营地时,夏弥的身影已经出现在篝火旁了。她正坐在火堆边,低头拨弄着燃烧的木柴,脸上的笑容一如既往的明媚。看到路明非走近,她抬起头朝他笑了笑:“哟,路同学,怎么一脸魂不守舍的样子?是没睡好,还是又吓到了?”
路明非愣了一下,下意识摸了摸后颈的疼痛处,犹豫着开口:“我刚才……好像,记不清发生了什么。”
“你还记得什么?”夏弥眨了眨眼,语气里带着几分好奇。
路明非想了想,却发现脑海里只有断断续续的片段,他甚至分不清哪些是真实的,哪些只是错觉。他最终叹了口气:“没什么,可能是太紧张了吧。”
“紧张到昏倒?”夏弥轻笑一声,语气中带着些许调侃,“看来你还是得多锻炼啊,路同学,跟着楚子航和凯撒这种大人物,不能总当个拖油瓶吧。”
“我才不是拖油瓶……”路明非小声嘀咕着,却没有底气反驳。他坐到篝火旁,偷偷瞥了夏弥一眼,心中却浮现出更多的疑问。
夏弥的表情依旧自然,她的笑容和语气都没有丝毫异常,仿佛刚才的战斗对她来说只是一件再普通不过的小事。然而,路明非总觉得那种轻松背后藏着某种难以察觉的东西。他不敢多问,也不敢深想,只能将这些疑惑暂时压在心底。
夜晚的篝火映在夏弥的脸上,光影交错间,她的眼神像是笼罩着一层轻纱,既明亮又深邃,像一片让人无法看透的湖面。而此刻的路明非,甚至无法确定自己究竟看到的是夏弥真实的模样,还是她让自己看到的模样。
篝火轻微跳动,散发出温暖的橙色光芒,烘烤着山间寒冷的夜风。凯撒靠在一块石头上,手里握着半瓶酒,不知从哪儿带来的。楚子航则安静地坐在另一侧,垂眸擦拭着龙切,刀刃在火光下反射出冷冽的光芒。天半躺在地上,嘴里叼着一根草茎,似乎在悠闲地看着星空。
路明非缩在篝火旁,时不时瞥一眼身旁的夏弥。她看起来和往常并无二致,甚至还在哼着轻快的小调,拨弄着手里的烤串,仿佛眼前这场危险的行动根本没有留下任何痕迹。然而,这种漫不经心的轻松感,反而让路明非感到更加不安。
“你一直盯着我干嘛?”夏弥突然抬头,嘴角挂着一丝戏谑的笑意,“路同学,你该不会是看我看得入迷了吧?”
“才、才没有!”路明非猛地移开视线,脸颊微微发烫,“我就是觉得……你刚才去哪了?我没看到你。”
“哦,我呀?”夏弥故作思索,眨了眨眼,随即笑道,“当然是找个安全的地方避着啦,毕竟这种场面,你也知道,我可没你们那么能打。”
路明非愣了一下,总觉得她的解释听起来有点牵强,但又找不到反驳的理由。毕竟,夏弥看起来的确不像是能正面对抗怪物的人。可他脑海中那模糊的画面和熟悉的气息却挥之不去,让他隐约觉得,事情可能没有这么简单。
“对了,路同学。”夏弥突然将手里的烤串递到他面前,“尝尝?刚烤好的,特意留给你的。”
路明非下意识接过来,盯着手里的烤串愣了愣。他总觉得夏弥今晚的表现太过自然,反而让他有些不安,但他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最后,他只好硬着头皮咬了一口,味道意外的不错。
“味道怎么样?”夏弥笑眯眯地问。
“挺好的。”路明非点点头,努力挤出一丝笑容,但那种不安感仍旧在心里挥之不去。他低头继续吃着烤串,却不自觉地抬头看了夏弥一眼,发现她正低头拨弄着篝火,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视线。
一阵风吹过,篝火发出轻微的“噼啪”声,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焦香味。天突然坐起身,伸了个懒腰,打破了营地里的沉默:“今晚差不多就到这儿了吧?明天还得继续赶路。”
“嗯。”楚子航低声应了一句,将龙切收入刀鞘,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他看了凯撒一眼,后者耸耸肩,也懒散地站起身。
几人简单地收拾了篝火,开始准备休息。路明非坐在自己的睡袋旁,却迟迟没有躺下。他的脑子里满是白天战斗的片段,越想越觉得奇怪,但那些关键的细节却像蒙着一层雾,怎么都看不清。
“还不睡?”夏弥的声音突然从旁边传来。
路明非抬头,看着她的脸在夜色中显得朦胧而柔和。他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开口问道:“夏弥,你……真的没做什么吗?我总觉得,白天的时候好像看到你了,可又不像……”
夏弥愣了愣,随即露出一个略显无辜的表情:“看到我了?我不是说了吗,我一直在找安全的地方避着呢。路同学,你不会是太累了,产生错觉了吧?”
“可能吧……”路明非低下头,有些心虚地摸了摸后颈。他不敢继续追问,甚至有些害怕自己再深究下去,会发现什么难以接受的答案。
“别多想了。”夏弥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柔和中带着几分调侃,“路同学,你啊,就是想太多了。乖乖睡觉,明天还得赶路呢。”
路明非点了点头,勉强笑了笑,躺进了睡袋里。他闭上眼睛,强迫自己不再去想那些模糊的片段和夏弥的反常之处。然而,黑暗中,那熟悉的气息却再次在脑海中浮现,挥之不去。就在他快要睡着时,他隐约听到夏弥轻声哼着歌,那旋律轻柔又熟悉,仿佛有种让人安心的力量。他渐渐放松下来,意识模糊间,似乎又看到那片黑影掠过,带着一丝温柔的气息。
等到他彻底沉入梦乡,夏弥微微低头,看了他一眼,眼底闪过一抹复杂的光芒。她轻轻叹了口气,将手里的树枝丢进篝火中,看着火光渐渐熄灭,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第二天清晨,山间的薄雾尚未散去,空气中弥漫着湿润而清新的气息。路明非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发现身边的篝火已经熄灭,只剩下一堆冒着淡淡白烟的灰烬。凯撒正靠在一棵树上整理他的装备,楚子航则一如既往地冷静,已经站在不远处,像是在确认周围的安全状况。
“醒了?”夏弥的声音突然从旁边传来。路明非转头,看到她蹲在他身旁,手里端着一杯热水,递了过来。
“啊,谢、谢谢。”路明非接过水杯,眼神有些躲闪。他昨晚的疑虑还未消散,但又不敢开口询问。夏弥看起来还是那副平易近人的样子,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赶紧喝了吧,天还早,喝点热水暖暖胃。”夏弥笑着说道,又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补了一句,“别多想了。”
路明非愣了一下,抬起头看着她的眼睛。那双眼睛里透着一丝温柔,仿佛什么都懂,但又什么都不说。他最终低下头,默默喝着水,不再纠结昨晚的事情。
“今天要赶的路不少,你别拖后腿啊,路同学。”夏弥起身拍了拍手,语气轻松地说道,然后转身走向天,拉住他的衣领催促他快点起床。
路明非看着她的背影,心里却越发复杂。他总觉得夏弥的身上笼罩着一层谜团,可她的表现又让人挑不出半点问题。他用力甩了甩头,试图让自己专注于眼前的事情。
“路明非,别发呆了,出发了。”楚子航的声音不带感情地传来,像是随口一说,但那隐隐透出的威严还是让路明非下意识地站了起来。
“来了来了!”他抓起自己的背包,匆忙跟上队伍。
清晨的山路充满了泥泞,昨晚的露水还未完全蒸发。凯撒走在队伍的最前方,手中拿着一张折叠地图,嘴里含着一根牙签,悠闲得不像是在执行任务。天一边走一边抱怨鞋子沾上了泥,时不时用脚踢掉杂草和泥土。路明非则跟在最后,默默地想着自己的心事。
“我们的目的地还有多远?”楚子航走到凯撒身旁,平静地问。
“按地图来看,大概还有两小时的路程。不过——”凯撒指了指前方的山谷,“那里可能会是个麻烦。要通过那片区域,估计会碰到点‘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