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里面的内容清楚的讲述了梅机关是如何策反羊城地区的国党特工组织头目。
尤其是最后一条,负责羊城警卫工作的刘师长因为发表消极言论,又领着下属的军官闹事。已经被关了禁闭,暂时解除了职务,目前由参谋长接任指挥权。
刚关了刘师长第一天,他下属的士兵就和友军部队发生了械斗,有几十人受伤,影响十分恶劣。
这是临战大忌,会极大影响己方士兵的士气,在正常情况下,但凡是一个脑子正常的指挥官都不会下这种命令。
除非他想亲眼看见下属的士兵哗变。
这种机会要是错过了,下辈子都不会再有。
梅机关觉得可以和此人接触,试探试探他的底线,要真能为自己所用,羊城会战的结局或许可以早一些落下帷幕。
“将军,不知道您意下如何呢?”
日本中将点了点头,显然是很满意梅机关的办事能力。
“看来,我把你带出来算是带对了。
如果真的能策反此人,我们或许会减少一个师团兵力的损失。
如果计划顺利,我亲自给你摆庆功宴,为你向天蝗陛下请功。
同时,我也会联系影佐机关长,把你挖过来当我的情报参谋。”
男人深深鞠了一躬,但对于中将的提议和即将到来的不可限量前程却婉言谢绝:
“哈衣,谢将军栽培。
但华夏有句古语,叫忠臣不事二主。
影佐机关长对我有知遇之恩,把我从一个少尉拔擢到现在的地位。
除非影佐机关长亲口对我说他不需要我的效力了,我才会离他而去。”
中将也没有继续说什么。
毕竟挖人家墙角就已经有点缺德了,尤其是当事人想都没想就谢绝了,自己要是还坚持,那就不是爱才,而是有点不要脸了。
“好吧,影佐机关长还真是好福气,等会战结束了,我得去拜访拜访他,到时候你得给我引荐。”
中将半开玩笑的说道。
原本困扰他的问题如今迎刃而解,他心情大好,与面前的特务有一搭没一搭的扯着。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这群特务一个比一个心眼多,中将既然不知道他们存的什么心思,那就直接不上套,等着对方主动开口。
如果他主动提及,那感觉就像是他着急还人情一样,落了下乘。
可要是对方先开口,就等于默认了帮助自己目的就是为了这件事,是对方放低身段来求自己,主动权在他。
这不是一场平等的交易,不仅仅是二人身份上的显着差距。
其实,就现在的情况而言,梅机关的特工已经输了,他只得来恳求中将。
“将军,我其实有个不情之请。
如今,特高课和淞沪海军在淞沪城内作威作福,压的我们和岩井公馆还有其他几个谍报机构喘不上气来。
他们就是靠着走私生意做的红火,这才有了今天的局面。
但我们梅机关虽然业务能力一流,可苦于没有靠山,没有门路,才被特高课压了一头。”
梅机关的特务沉默了一会,接着说道:
“我们也打算在淞沪,甚至是整个华南地区建立一个远比特高课还要大的地下王国。
您是第一股东,享有最大的支配权。”
影佐机关长可不是一个服输的人,他不甘心永远被特高课压了一头,这才转而寻找陆军的帮助。
这次,算他押中宝了。
“那,是个什么数呢?”
中将不约而同的问了和长谷直树一样的问题。
“报告将军,我们已经根据特高课的数据做了背调。
第一年因为市场没打开,所以会少点。
只要您敢干,一年三十万日元的分红还是有的。”
听到这个数,中将瞬间不淡定了。
他拼死拼活多少年才能赚三十万日元,而仅靠他的名头分红,一年就有最少三十万日元的分红。
尤其还是第一年,以后会越来越多。
也是直到现在,他才终于明白,为什么那群海军将领这么疯狂。
“钱不钱的其实无所谓,我本人也没那么在意钱,主要是我爱惜人才,尤其是像你这样的人才。”
“您过誉了将军。”
两人相视一笑。
......
“烟呢?老子要烟!”
今天是刘师长被关押的第三天,他已经快被憋疯了。
牢房里虽然干净整洁,每天的饭食也是按照师级标准来的,但就是无烟无酒。
一个每天能抽两包烟的大烟枪让他突然戒烟,比杀了他都难受。
他甚至在一瞬间有个念头,那就是没拒绝这份密令是他这辈子最大的错误。
当然,这种念头也就是想想,其中的利害关系他比任何人都明白。
如果计策真的能成,就算自己一辈子不抽烟又怎么样!
然后下一秒就是:
“他妈的,姓何的,你算什么东西,烟,老子要烟!”
外面执勤的卫兵耳根子都快起茧了,但也只能忍着,谁让对方是师长呢,打不得骂不得。
反正他俩就快换岗了,一会折磨的就是下一组的人了。
终于,两人看见了来换岗的士兵。
但他们为什么提前到岗了十分钟?这不符合规定。
里面关押着的可是主力师的中将师长,两人打起了十二分精神,这要是出了什么纰漏,他俩都得死。
“口令!”
“猎寇。”
“回令!”
“磐石。”
口令确实没什么问题。
口令和回令都是当天由执勤的营长临时通知的,高度保密,外人不可能知道。
“你们今天怎么提前来了十分钟,李营长脾气可不好,小心他看见骂你们俩。”
“李营长?执勤营长不是姓张吗?再说了,你啥时候见过张哥骂过人。
我说,你俩这么强的警惕心对咱们自己弟兄干什么?
我俩今天提前十分钟接岗就是张哥的命令,不信你自己一会问张哥不就行了?”
见所有信息都对的上,两人才知道误会了。
主要是对方实在面生,不由得让他们多问两句。
两人说了句多谢兄弟,随后便把枪袋往后一跨,有说有笑的离开了牢房。
两名士兵虽然没感觉什么,但是牢房里的刘师长浑身都被汗水浸透了。
两人就不可能是来换班的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