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象里,这两天身边都没见过夏末的影子。
她是不管东宫丫鬟的排班,可一等大丫鬟接连几日不见人影,却有些太过不正常。
“微雨被您调去储秀宫之后,这几日恰逢贵妃使唤她去帮安王和瑞王,微雨为了表忠心便跟贵妃说能策反夏末,夏末将计就计时不时凑过去帮忙。
杨静宜张张嘴。
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好。
是说贵妃让微雨一个丫鬟去帮安王和瑞王很莫名其妙,还是说夏末连跟她商量都无,就直接做主去给微雨帮忙很可笑。
她看着春杏,“你们都知道?”
春杏立刻跪在地上,“是奴婢的疏忽,昨日本该夏末当值,翠霜来说两人换班,今日又是翠霜,奴婢才意识到不对劲。”
“去堵了夏末才听她说起这事,她还说让奴婢转告殿下,她去去就回,说不定能带回有用的消息。”
杨静宜冷笑。
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啊。
她不想责问春杏,可春杏和满仓分别管着东宫的所有奴才和所有丫鬟,如今夏末能在两人眼皮子底下当家做主,简直是乱了套!
“只此一次。”
杨静宜冷着脸,“若再犯,别怪孤狠绝。”
“至于夏末……”
“明日午膳后让微雨找时间过来一趟,孤要看看她们到底打算干成什么大事。”
翌日。
微雨来得时候正好碰到江宸带了李记糖糕铺子的点心给他,“你不是爱吃甜的么。”
“有心了。”杨静宜软和了眉眼,捏起一块放进嘴里,甜腻的糖味立刻混合进药茶的苦涩中,有些怪但却没有想象中难吃。
她一连吃了几块才听春杏说微雨来了。
江宸蹙眉,“她来做什么!”
杨静宜拍了拍脑袋,当真是病得脑子不好使了,怎么把微雨故意泄露东宫的隐私给贵妃,才被她将人赶到储秀宫的事给忘了。
“要我说皇兄早该如此!”
杨静宜愣神的功夫,就听竹筒倒豆子般替她打抱不平,“皇兄就是心肠太软了,微雨不过是个小丫头,都敢欺负到你头上,不过就是笃定你不会将她如何,要我说直接拉出去杖毙,送什么储秀宫!”
“岂不是便宜她了!”
江宸越说越气,最后直接站起来往外走,“这事交给我,你别管了,我保准让这些踩地捧高的奴才们知道知道在东宫头上动土的后果!”
“等……咳咳咳。”
剧烈的咳嗽声到底是唤住了疾步的江宸。
杨静宜喝了口药茶压下咳嗽,“当务之急是安王和瑞王那边,储秀宫的事,可以先放放。”
“皇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江宸不赞同的扶着杨静宜起身,“齐先生交给我的道理,你不会不懂吧?只要储秀宫出事,安王和瑞王在前面也好不了。”
杨静宜头嗡嗡得疼。
齐司白将江宸教得这样好,也很麻烦。
她不得不调用更多的脑力想了个更能让江宸接受的精妙借口,“能背叛主子的人,只有一次和无数次,没道理贵妃能收买的人,孤不能。”
江宸眼睛一亮,凑过来,“这是有法子了?”
“暂未。”杨静宜摇头。
即便江宸如今的转变肉眼可见,可她还是不能将后背交托于他,所以她否定的很坚决,但同时又留下了日后更改的可能,“孤要探探她的底。”
江宸点头,“我留下陪你。”
杨静宜:“……”
这倒也大可不必。
她揉揉眉心,若有似无地看了眼春杏,春杏立刻垂眸躬身退了出去,很快齐司白便在微雨刚刚行过礼之后,将江宸叫了出去。
江宸起初还拒绝,齐司白看着外面的方向说了句有大事找他,立刻让江宸从椅子上站起来。
只是仍不放心她这边。
蹙着眉头对着春杏和天青事无巨细的交代一番,连带着又威胁恐吓了微雨之后,嘱咐她一定要保重自己,如果需要收拾人等他回来,才一步三回头地跟着齐司白离开。
杨静宜暗暗松了口气。
突然想起前段时间看游记时,无意中扫过的小村中父与子的故事,怎么越看越觉得江宸像那故事中蒙昧好心却总办坏事的父亲……
春杏撩开帘子去看江宸的背影。
确认确实已经走远之后,才看着她点点头。
杨静宜这才转头端起药茶喝了口,而后缓缓看向跪在地上的微雨,“起来吧。”
“说说看,你跟夏末是怎么回事?”
“怎么突然找到她?可有孤能使力的地方?”
她身子不好,不想婉转迂回,而且江宸随时可能会回来,还是速战速决,免得节外生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