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 终极笔记——吴·邪7
直到前来寻找两人的张启灵出现。
原本以为尽欢这个系统在两人身边，不说指路，至少能保障两人不缺食物和水源。
没想到，一来就看见两人力竭晕倒在地的样子，看上去还脱水了。
张启灵没看见尽欢的身影，想到什么，轻声叫了一句“尽欢？”
“嗯？怎么了？”听到他呼唤的尽欢一瞬间出现在原地，低头就看见两个大活人死人一样躺在沙漠中。
她第一时间对着这里唯一完好无损的人怒目而视“说！是不是你欺负我家宿主！”
心中却暗戳戳想着要是宿主出事了，她能换一个人不。
她心思写在脸上十分好懂，张启灵沉默一瞬，默默蹲下身将地上的无邪扶起，拿起瓶子喂他喝水。
尽欢说了半晌，见没人回应也闭上了嘴巴。
张启灵自然不会叫三十厘米的小手办帮他，只得自己背一个拖一个带着两人走。
吸收完能量能够变成正常人大小的尽欢见状，叫住他。
“等等！”
他顺势停下，眼中疑问在看见尽欢变大的那一秒变成了疑惑。
尽欢蹲下身，指尖轻点地上谢雨臣的脸蛋。
再次抬头时一脸坏笑。
“张启灵，我有一个办法让他们立刻醒来，就是要做一个小任务，你要不试试？”
张启灵沉默，张启灵看着她脸上的坏笑无声拒绝。
尽欢看得清楚“别害怕啊，这个任务和你无关，只要你扶着无邪让他们嘴对嘴亲一口就行了。”
闻言他一言不发作势就要走。
“诶诶！”尽欢跟上他“反正他们晕着呢，只要我不说你不说就没人知道，等他们醒来你也不用这么费力了不是吗？”
她一边说着一边跟上。
“不就是亲两口嘛，我给的可是修仙界的灵果，洗筋伐髓，好东西呢！”
无邪意识早已清醒，只是太过疲惫睁不开眼，说不了话。
将尽欢说的一字一句都记在了心里。
好不容易存了几分力气，第一件事就是张嘴讨伐她“你怎么还没死心。”
话中带着几分有气无力的愤怒。
尽欢乐呵呵上前“没吃过猪肉，也没见过猪跑嘛，要不你给我表演一个？”
这下换无邪不说话了，他算是明白了，他就不可能说得过尽欢这个没脸没皮的。
尽欢突然收起嬉皮笑脸，给无邪一种稳重靠谱的感觉“说真的，这果子这能洗筋伐髓，就是放在修仙界都是不可多得的宝贝。”
说着她拿出一颗泛着鎏金的果子“吃此一颗，你这小菜鸡都能和张启灵对上几招，你真的不心动？”
无邪当然心动，但他不卖身。
尽欢看了只觉得无聊，一颗果子压在无邪惨白的唇瓣上。
想到这果子的珍贵，无邪下意识张嘴将它含在口中。
一抬头看见尽欢往谢雨臣嘴中也放了一颗，只觉得不对。
“这是你强行给我们的，可不是我们自己要的。”
他担心尽欢先斩后奏，到时候他们可完成不了任务。
将果子放进谢雨臣嘴里，尽欢还不忘用手掐住他的下巴让他嚼一嚼。
果汁流进口中的瞬间，谢雨臣就睁开了眼睛。
就是这么高效。
“我可没那么小气。”她说完也给张启灵丢了一颗。
张启灵伸手接住空中的果子，拿在手上却没有动作。
他黑眸定定看着尽欢，似乎想要看出她的想法。
这感觉……像是自己要对他们图谋不轨了一样。
尽欢白眼。
没好气的看向张启灵“好歹你也算是任务对象，就你那千疮百孔的身体，我怕你随时去了。”
张启灵看着手中的果子，将其放进口中，感受到身体一点点变暖，亏空被填补，他张嘴“谢谢。”
“好好做任务就行。”
谢雨臣醒来，从无邪口中知道自己被尽欢喂了果子，也向她道谢。
“你有什么喜欢的吗？回去后我叫人送去给你。”
果子的好处他也感受到了，他谢雨臣不喜欢欠人人情。
尽欢听了这话没有敷衍也没有拒绝。
她一脸的认真“我喜欢旗袍，漂亮的旗袍。”
谢雨臣点头，除了旗袍，他还会送些东西过去的，虽不及这颗果子的价值，但也能偿还些。
两人醒来，路程也变得轻松了些。
无邪叽叽喳喳走在尽欢身边问她为什么变大了，让尽欢不堪其扰，最终躲回了空间中。
回到营地，黑瞎子眼尖，总觉得这几人有什么不一样了。
真要说起来就是精气神更好了。
不说其他，但看大太阳底下走回来的无邪都不带喘粗气的就知道事情不一般。
黑瞎子到底脸皮厚，乐呵呵凑了过去“小三爷，你们这一趟是不是有什么奇遇啊？”
无邪本来就对黑瞎子感观不好，觉得这人就是个死要钱的，直接挥手想将人赶走。
一问不成，黑瞎子走到张启灵身边。
“哑巴，你就告诉瞎子呗~你也知道，瞎子我啊体弱多病，还身残志坚地收留你照顾你呢……”
还没说话，就被张启灵脸上的表情制止。
黑瞎子会读灵，他看出来了，这人在告诉他，他交了生活费。
黑瞎子厚着脸皮凑过去“账不是这么算的，瞎子我对你一片真心，哪里是金钱能够衡量的~”
张启灵沉默地看着他。
最终还是黑瞎子自讨没趣讪讪离开。
心想着下次再有这样的活动一定要好好跟着无小三爷，弄清楚他身上到底有什么宝贝。
躺在帐篷里，无邪在和脑中的尽欢聊天。
想到今天变大版的尽欢，他不由询问“你究竟是人还是数字生命？”
向他嘴里塞果子时不小心碰到的指尖分明是温暖的，不像心中猜想的数字生命那样的冷冰冰。
那样的温度，很难想象不是人类的体温。
他脑海中的尽欢手中正提着一串不知名却果香四溢的果子。
嘴中囫囵“这重要吗？”
无邪说不清心中的想法“都是生命，但总觉得数字生命很模糊，只能按照程序走，没有尽头。”
尽欢脑中对他的话进行翻译，随后出现在无邪帐篷中“你这话的意思好像是在说我可怜？”
她俯身接近躺在床上的无邪，近的他能看见她细腻的肌肤，还有上面小小的，微不可见的汗毛。
无邪呼吸顿住。
他眼神躲闪转移着话题。
“你有呼吸和心跳吗？”
闻言尽欢大笑，抓住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
掌下温热柔软的触感和怦然的心跳让他害羞不已，却又不确定自己手下的跳动是心脏还是机器运行。
看着面前笑意盈盈的脸，他突然不想这份触动源自于冰冷的科技。
见她没有否认，无邪当真以为尽欢是未来科技数字生命，突然想她“如果有一天你能成为一个真正的人，你想做什么？”
尽欢心中憋笑，面上却做认真思考模样“你说这话时是将人类放在掌权者，且带有对数字生命的同情吗？”
人类的怜悯只对于下沉者，没有深陷其中者会同情上位的资本家赚不到钱。
无邪沉默。
这个问题类似于科技最终会不会产生自己的思维主宰世界一样令人难解，和“我和你妈同时掉进水里你救谁”一样各执一词，不亚于世界难题。
尽欢没逗他，将自己带进一个数字生命的视角。
“想去爬山看一场可能不会出现的日出，在暴雨降临时丢开伞感受雨点的温度，在某一刻不用词语组合真正拥有词不达意的感受。”
尽欢思考着，回过神就看见无邪眼睛一点点通红，看着她的眼神像是在看什么可怜虫一般。
心中的恶趣味让她没解释自己不是虚拟，是真真实实的人类。
而是转头说了一句“当然，如果一定要面临‘我和你妈同时掉进水里你救谁’这样的问题，我宁愿自己是个数字生命。”
一瞬间，无邪的感动戛然而止。
不知道是不是脑子暂时失智，看着尽欢的脸他突然嚅嗫着嘴轻声说道“也不一定要面对啊，我妈会游泳……”
还在脑子搜刮着“假如我这个数字生命能变成人会做什么”感人肺腑的话，她没听清。
“什么？”
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说了什么的无邪一个激灵，面上一红慌忙解释“没什么！”
一看就知道心中有鬼。
尽欢狐疑地看了无邪一眼，在他即将丢盔弃甲的时候放过他移开眼。
无邪松了一口气。
之后的路上，也不知无邪和谢雨臣说了什么，总之再见到人时，他对尽欢的脸色好了不止一星半点。
隐隐中还带着几分意味不明的同情。
当无邪被阿宁要求一起前往魔鬼城时，在尽欢的提醒下，张启灵和谢雨臣也提出要跟着去。
黑瞎子知道两人都不像是会跟着去的，这么积极一定和那个秘密有关。
于是也笑嘻嘻要求前往。
原本带上无邪就是防止出事时没人前来搭救自己。
现在几个有本事的人都要跟着，阿宁当然是求之不得。
不过看向几人的眼中带着几分疑惑和警惕。
“既然你们主动要求前往，我当然没什么意见。”
分了一拨人守着营地，其他人随同前往。
即将进入魔鬼城之前，无邪悄悄在脑中询问尽欢“你在魔鬼城里能找到路吗？”
不说有什么神乎其神的迷阵，就是千篇一律的风化岩墙都能叫人迷路。
尽欢吃着灵果点头“我有地图。”
只要宿主能按时完成任务，其他外力她都有能力解决。
无邪听了放下心来，背地里给张启灵和谢雨臣两人交换了眼神。
一直催促扎西向前带路的阿宁没看见，黑瞎子倒是注意到了。
看到这一幕颇为感兴趣。
尽欢不喜欢在空间里待太久，纯白无边无际的会让人心生恐慌。
尽欢也是人，虽不说会害怕，但还是不可避免地会生出焦虑影响判断。
无邪在沉船里勤勤恳恳地跟着阿宁救人的时候，尽欢坐上了张启灵的肩膀。
在很热的环境下，面上无波无澜的张启灵总能让人心情平静，所以在谢雨臣和他之间她选了张启灵。
尽欢很有只压榨宿主的意识，同时为了也让自己更冷静些，她让张启灵去了角落和他分享着自己私藏的冰淇淋。
“这可是我用灵果亲手做的，对你身体有好处。”
见他不吃尽欢特地解释。
同时低着头舔了一口冰淇凌。
她以为张启灵到底年纪大了，也许会遵守什么“少吃冰淇凌，对什么不好”这样的话，但转头一想又觉得不对。
这人对自己的生活没有半分要求，有了就吃，能吃就行，没有就算。
不像是会担心冰淇凌伤身的人。
尽欢没想太多，因为这时候的张启灵已经学着她的动作开始吃上了。
无人知道岩墙的角落，一大一小两人正偷偷贪享着凉爽……
除了黑瞎子。
“哑巴，你在吃什么呢？”黑瞎子没看见张启灵，想到他们几人共同的秘密就想来看看。
没想到还真让他看到些不一样的。
在荒无人烟天气炎热的魔鬼城，张启灵竟然在吃着冰淇凌！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黑瞎子一脸幽怨。
“瞎子我对你这么好，什么时候青椒肉丝炒饭没有你的份了，你竟然背着我偷吃！”
被面上不满遮掩的，是眼中的兴味。
张启灵没管他，继续吃着手上将要融化的冰淇凌。
隐身的尽欢更是不担心，看着这场好戏。
黑瞎子见人不理自己，也是来了兴趣。
伸手就要将张启灵手上的冰淇凌抢过来。
“那么好吃？和瞎子分享分享！”说是分享，伸手的速度分明表示这是抢。
这冰淇淋的效果不一般，自己吃了果子都能感受到冰淇淋的好处，瞎肯定也能。
但这是尽欢的东西。
张启灵不着痕迹看了看自己肩膀上的尽欢，询问着她的意见。
他不像无邪，是尽欢的宿主，两人之间能通过脑电波对话，只希望用眼神能让她明白。
尽欢确实明白了，耸肩。
意识到张启灵看不见，她边舔着即将融化的冰淇凌，一边说“我也没办法只有做过任务的人才能看见我。”
这不在她的权限范围内。
哪怕通过别人的口说，他们也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