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临下楼时,男仆提醒他刚才有医院的电话。
薇薇安还没脱离危险期,但医生在她手心发现了一个用血画的奇怪图形,医生看不出来是什么,昨晚忙着抢救,也没来的及跟叶临说。
“这是什么?”
叶临拿着一张血呼啦差的照片,正过来反过去的看了一圈也没看出来头绪,
薇薇安手心的图形确实奇怪,但不像是胡乱画的,图形的组合和形状排列有序,看的出来,这是她在清醒时留下的东西。
手心条件有限,再加上血液干枯晕染,导致这个图形看上去像一个符咒。
跟他大伯母画的卦面差不多,
混乱而有序。
“这……费尔本先生,我们也没看出来。”
医生站在旁边尴尬赔笑。
叶临眯着眼把照片放远,又拉近,还是什么都没看出来,
啧了一声,把照片递给阿辉收好。
再次询问医生:“她还有可能醒吗?”
这个她,自然是指薇薇安。
医生有些拿捏不住这位先生的意思,
这位费尔本先生交着高昂的医药费,雇着最好的医生,用着最贵的药,看起来好像很在意病人的样子,
但要说在意吧,好像又不是那么回事,病房现在可以探视,他又连看都不去看一眼,矛盾至极,
医生揣摩着叶临的意思,试探着说:“病人目前情况毕竟稳定,不出意外,保命是没问题,但什么时候能醒,这就不好说了,您要做好心理准备。”
“好,麻烦您了,平常您多费心。”叶临对医生略微点了下头,便起身告辞,
出门前对阿辉使了个眼色,提醒他给医生塞点好处费。
这张照片,说不定有大用处。
“少爷,咱们现在去哪?”阿辉发动汽车,询问坐在后面发呆的叶临。
“嗯?”
叶临回过神,想了想:“先去趟萨林街的分公司。”
路易从奥克利这里过了这一天一夜,仿佛像是去非洲黑窑挖了一年矿,双眼呆滞,嘴唇枯燥干裂,眼窝深深凹陷进眼眶,脸上分不清是血还是汗,黑漆漆的糊成一片,
胸膛处两道贯穿从肩膀处延伸到背脊,随着他的呼吸,鲜血时不时从血痂处涌出,顺着肌肉的纹理,低落在脏污的地板上。
听见开门声,路易掀了下眼皮,艰难的撑起脖子,看向来人,
“呵,”
路易略带几分自嘲的笑了笑,他的声音像是一条受到严重磨损的磁带,“你还能来看我,真是荣幸。”
“要杀就麻利点,宰了费尔本两任家主,我这辈子活够本了,就是让你跑掉了,真是有点可惜。”
叶临站在楼梯上没有下去的意思,冰冷的面庞上没有一丝波动,眼神中透着孤傲与莫然。
他静静的站在那,等路易说完后,才缓缓开口,冷声问道:“你做这一切,真的是在为你父母报仇吗?还是,报仇只是你贪财的一块遮羞布罢了。”
路易戏谑的表情一僵,仿佛被人戳中了要害,顾不上开裂的伤口,奋力挣扎着身体,好像这样就可以表达自己的不满,
咆哮道:“安赫尔你什么意思?!你外公逼死了我父母,还让我们家负债累累!你们一家都是该下地狱的恶魔,你有什么脸在那里胡言乱语!!”
叶临没理会他的发癫,继续淡淡的说着自己查来的数据,
“我刚才去了趟分公司,从档案室调出来关于你家地产公司的事。”
“当年你父亲猜测,会有大财团在西南部开发商业区,于是赌上全部身价,提前购买了中心区的一块地皮。”
“他赌对了,买下地皮后过了两年,费尔本出手整改整片商业区,这块地皮也跟着水涨船高,于是,他做起了靠这块地皮暴富美梦。”
“一块不到十亩的地,你父亲狮子大开口,开价一个亿,比周边地皮贵了整整二十倍,少一分都不让。”
“他以为自己会成为板上钉钉的富豪,都等不及地皮卖出去,提前去银行大量贷款,用来购置豪宅豪车,挥霍无度,也就是你家破产后偿还不起的巨额负债。”
接着,
叶临话音一转,冷冽的说
“我没有为费尔本家开脱的意思,用恶性手段抢走地皮,确实是我家做的事,你父母的死亡,费尔本占很大责任。”
“但论贪心,你我两家不相上下,一大一小两条贪吃蛇罢了。”
“至于你,一个二十年都没去给自己父母扫过墓的人,也好意思说是在为父母报仇?你还记得自己老爹埋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