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舟的好字还没说出来，贺辰飞便已经大步流星地走了。
天色昏暗，贺辰飞的身影一走远，沈舟便也不知他往哪去了。
好在没等多久，贺辰飞便回来了。
他沉着一张脸，把沈舟拉到一旁，小声道：“我打听到了，今儿早朝怕是不简单。”
沈舟一听有事，之前升起的困意瞬间就没了。
“知道是什么事吗？”
贺辰飞皱眉，“我只知道一点，是关于礼部的事。”
“礼部？”
沈舟一顿，随即也皱起眉头。
礼部管的事还不少。
外交，文化，教育等等。
可沈舟听到贺辰飞说跟礼部有关时，他的第一反应，是科举那边出了什么事。
贺辰飞显然也是想到了这一点。
“我怀疑，是科举舞弊之事。”
沈舟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
两人对视一眼，没有再说。
沈舟回了自己的位置。
刚刚说的那些话，其实他心里想到了一个事。
他想，可能是皇上出手了。
他记得，礼部那边的，可有不少人是献王那边的人。
如果起点是从礼部开始，这事一查，可是要牵扯到不少人。
沈舟想起自己整理出来的那些资料。
他重点标注的，便有一个礼部的官员。
而这人牵扯到的人，可就多了。
他之前便想着要从这人入手。
如果礼部真的出了事，那不正好是他动手的时机吗？
沈舟眼睛微微眯起，望着远处紧闭的宫门。
在那一刻，他心里明白。
皇上他，定然不会输。
“铛铛铛！”
鼓楼的钟声响起，宫门在众人的注视下缓缓打开。
沈舟紧随着众人的脚步，慢慢往里走。
晨曦升起的那一刻，沈舟感受到了一丝春日的暖意。
早朝照着规矩流程，缓缓进行着。
很快，便到了官员禀告事情的阶段。
沈舟定下心，竖起耳朵，微眯着眼睛望着前面。
出来的，是礼部尚书，楚秋实。
“皇上，微臣有本启奏。”
“说。”
赵骜的目光在楚秋实身上转了圈，随即，落在远处某人身上。
楚秋实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说起六年前会试一事。
“微臣手上有封密信，上面指明了六年前会试徇私舞弊，考官透题卖题一事，请皇上明察。”
赵骜视线落在楚秋实双手呈着的那封信上面。
“拿上来。”
刘詹一听，连忙小跑着过去把信呈到皇上面前。
赵骜拿过信，拆开看了起来。
在皇上看信的整个过程中，周围鸦雀无声。
沈舟却是明显感觉到周围的气氛比起先前，更是凝重了不少。
就像是风雨欲来，黑云压城的那般沉重与压抑。
六年前的事。
皇上能压到现在才拿出来算账，可见内心深处有多沉稳。
至于心计方面，沈舟只能说比不过，完全比不过。
吏部尚书纪贤成余光瞥向出列的楚秋实，心里既震惊，又是不解。
楚秋实是什么时候背叛的他们？
这个问题，让纪贤成越想，心里就越是发毛。
他意识到，不管楚秋实是什么时候叛变的，都不能改变楚秋实知道了他们很多事的事实。
想到这，纪贤成的脸色很快阴沉下来。
他没再观察楚秋实，浑身的警惕，都给了上面那人。
赵骜很快把信看完了。
他笑了起来，脸色却是隐晦不明。
“好啊，都算计到朕头上来了。”
沈舟离得皇上的位置明明还挺远的。
可在这一刻，他十分清晰地听到了皇上说出的话。
以及话里，那丝毫不掩藏的怒气和冷意。
他能感觉到，周围的众人，自然也能感受到。
心里有鬼的，这会是慌了。
信里写了什么，他们完全不知。
按理说，他们不该这般自乱阵脚才是。
可明明，他们打算说的事，并不是关于这件事。
这般突然，让不少人的心都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