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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山中两个穿着皮裘的人“滚动”前行。提起蜂窝是无意而为,她怎么猜得到孟长义人来疯啊,竟然真的带她来捅蜂窝。

抗争无果,这个时候固执的军头简直软硬不吃。

野蜂是一群顶聪慧的小家伙,为了好好藏起辛苦酿造的蜂蜜,会将蜂巢建立在个安全难毁的地方。

“絮儿,准备好了没?”

孟长义回头大喊,确认小姑娘躲藏稳妥,大步流星攀上野蜂筑巢的地方。

蜂群为了平安越冬,在天冷之后便不再活动,而是眠于巢中食蜜维持小命不死。吃喝拉撒都在丰巢中,这时候就算得到蜂蜜,品质也并不好。

可是关屯没有这种好东西啊,有一两算一两,没人会嫌弃的呀。

源于对孟长义的信任,絮儿慵懒地晒起暖阳,这么冷的天,多大的蜂它也飞不动。

孟长义甩了条绳索,将一端系在树上,借力攀上陡峭岩石。风吹日晒造成岩石老化易碎,每一步都小心翼翼。

呆坐的絮儿醒过神来,奇怪孟长义怎么还没回来?起身站在高处看过去,一个人吊在绳子上正蹬腿呢!

絮儿先是整个人空了一瞬,明明白白感受到一回什么叫胸口如遭重击。腿比脑子反应快,飞一般跑过去时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救人。

那时候的她来不及思考,凭她爬不高跑不快的小女子,何谈救一个解甲归田的壮年男人?

孟长义此时双手紧紧抓着绳子,双腿悬空无处着落,一个脸盆大的蜂巢被他紧紧夹在两脚之间。

腰间用力,想要靠自身荡到一处合适地点落地。裸岩下方是一道深沟,看不到底更看不出潜藏危险。

悬空的孟长义倒不至于力竭,只是岩石的风化程度超出预料,计划赶不上变化。

“孟长义!”

一声高呼让孟长义费力转过身,那姑娘跌跌撞撞向他跑来时,丢了木簪,松了头绳,长短不一的头发紧追主人,无风飘扬,可见那傻姑娘有多着急。

风灌进眼中,冷得人控制不住溢出几滴泪。荒山上哪来的路啊?不过是胡乱走出来的罢了。

孟长义朝着奔跑的人高声呐喊:

“絮儿别怕,我没事。”

那双自作主张的腿脚,不受控制地继续向前跑了几丈远方才堪堪停下。喘息中察觉到心口一阵刺痛,絮儿大口吸着冷风,企图让狂跳的心归于平稳。

双手撑在膝盖上,身子缓缓下坠,孟长义又传来一声大喊:

“千万别坐下,站好了活动两步。”

孟长义恨不得现在就松手爬过去,当初这姑娘提刀追砍麻六的样子历历在目,她可别再晕厥过去!

一阵耳鸣口干,眼前阵阵发黑,絮儿真想就地躺倒。孟大哥既然不许,肯定不会害她。

过了差不多有半刻钟,絮儿不再觉得难受。比她更煎熬的是那个吊着的人啊,她晃晃悠悠转的那几步,让孟长义无时无刻不提心吊胆。

一双手被绳子勒得黑紫,孟长义知道再吊下去不是办法,只能让絮儿走近一些帮忙。

“絮儿,能走吗?”

话刚说完,只见小姑娘已经疾步走过来,孟长义没看见她绷紧的嘴角,否则一定在双脚落地之前就想想办法。

“絮儿,我把蜂巢甩过去,你别太靠近深沟,尽量接住啊。”

絮儿张开双手,示意他可以开始。

这条路与他们盛夏时走的那条不同,絮儿走到深沟边上才发现这边地势陡峭危险。早知道如此,拼着再吵一架也不会让他去的。

现在说那些都晚了,絮儿提醒他小心,大不了蜂巢就不要了。

孟长义道:

“那可不行!我费这么大劲,一是给你报酬。”

絮儿看着他开始全身用力晃荡,心底担忧那根不太新的绳子禁不住他折腾。

“二来,不给它们来个、全军覆没,我脸面、过不去!”

絮儿忍着没翻白眼,脸面重要吗?

“我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你,再说捅蜂窝这事,我是不是拦你了?”

孟长义攒力气的同时,还能分心与絮儿斗嘴。

“我也没、没说现在这样、怪你啊,准备好,我要扔了。”

絮儿紧盯他的脚,随着孟长义发力,大蜂巢砸向絮儿。

没有顾忌后,孟长义手脚并用,很快落地与絮儿汇合。

絮儿捧着蜂巢咧嘴笑,遥遥与孟长义招手道:

“孟大哥,这一趟不白来!”

孟长义嘀咕一句:

“小没良心的……”

笑完之后的絮儿突然板起小脸,孟长义一点也不够稳重,今日说什么都要改改他的毛病!

等走到近前,孟长义见她脸色不好很是奇怪,怎么突然变天了似的?

絮儿瞪着他发问:

“孟长义,你觉得刚才表现如何?”

他既没说自己如何不顺,也没理肿胀的手,反去问絮儿:

“刚才跑那样急,你伤到没有?”

絮儿坐在地上摇头,松散的头发随之晃动。

孟长义手指拂过袖子里的木簪,先前想事睡不着,他做过好些个。

“你这严肃模样,怎么感觉在审问我?这是我对你的承诺,刚才若是吓到你,现在给你赔不是好不好?”

没头没脑还很正经,絮儿懵了一下。这人……怎么一阵一阵的?

孟长义绕到她身后,一手挽着她的头发,另一手中为她插上簪子,随口道:

“被野蜂蜇伤是我没护好你,捅掉蜂窝也是我答应你的。”

他站到身后的那一刻,絮儿已经浑身僵硬,待一双手笨拙地扯动她头发,更是动也不敢动。

阳光下的影子一高一矮,一部分重叠着难分彼此。

孟长义很满意自己的手艺,咂咂嘴道:

“之前没发现我竟然天赋异禀,第一次给女子挽发插簪就如此完美!啧啧~可惜没镜子也没河,不然一定让你心服口服。”

絮儿扭头朝上望去,映入眼帘的就是他有点青黑的下巴。

“孟长义,让我服气很重要吗?”

“绝无此意,这不是感觉你有点生气,想要哄哄你么~”

军头把手背在身后,不知道自己又怎么惹了她。

“我生气?没~有!你看错了。”

她不说这话还好,假笑配上那种别扭语气,孟长义心想,除非我是个傻子,你都要气冒烟儿了还嘴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