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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回四水的路上,我问旭哥:“红包封了多少钱?”
“一千,但你不要想着还钱,我还是赚了。”
“赚了?”
“单独买一幅他的字都不止两千。”
“你怎么知道?”
“我中途上了厕所,打了一个电话问朋友,我朋友懂行啊。”
我开始猜他去加油站是准备红包,原来他连价格都打听清楚了。不禁心里暗叹,旭哥真值得我学习。
一路闲谈,十分尽兴,车到中途,旭哥建议道:
“反正放了假,春节里又有六七天,不可能天天拜访亲戚,你和少泽一起跟我学车。”
我一听,马上响应:“这个主意好,到哪里学呢?”
“用我那旧车子先到一中操场开熟嘛,以后就去驶校练练。等你们两个都学熟了,再请假到驾校专门培训一个星期。
有了驾照,你们就可以开旧车子,去哪儿办个事也方便。”
我说:“太好了。明天就正式放假,从明天开始吧。”
旭哥说:“我想抽支烟。”
我帮他先吸燃,递给他。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说道:
“学车要趁早啊。以前。我到江苏武进帮别人买一只船。武进,你知道吗?”
“知道,近代历史名人盛宣怀的故乡。中国实业之父。创立了首个大型民用航运业,创立了第一家电信企业天津电报局,第一条南北干线卢汉铁路。”
旭哥笑道:“跟你出来就是长知识。我帮别人在武进买一只船,就是一对父子送回来的。父亲开了五十公里,就交给儿子开。
我连忙劝阻,说不行不行。他不是十六七岁吧。老司机笑道,放心,他比我的技术还好。”
我问:“儿子真的比他父亲的技术还好?”
旭哥笑道:“车子往前开,只要开得平稳,看不出技术高低。只有倒车才是看出一个人技术好不好。
我们中途停车吃饭,13米长的货车只能找大型停车场。结果到了停车场,乖乖,只有一个车位了。
这个车位在两辆加长货车之间,插进去那是要技术的。我嚷着要下车,生怕出事故。结果,那小伙子打两把方向盘。稳稳地把车插在中间。”
我问:“你是下了车看,还是在车上?”
“老司机不让我下车,说一路上还有不少这样的情况,你先体验一把,不然,坐在车子老是不放心。”
我说:“有个纪录片正是这样停车的。人民大会议堂开会,接送车辆不断出进。那些车辆就是你说的这种情况,但司机们进出自由。”
旭哥感叹道:“各行各业都有优秀的人才。关键在于两点,一是有没有这个素质,二是勤奋。没有素质,勤奋也没用。”
我哈哈大笑,你跟我们哲学老师说的一样。
“你哲学老师说了些什么?”
他说:“他说的话,你不去仔细想,就是些一般的话,你仔细去想就是哲学,包含哲理。”
旭哥来了兴趣:“你说几句,看我能不能理解。”
我和旭哥就一路谈起了我们哲学王老师。
“王老师说,家庭的第一原则,不是感情,是经济。
粗听这句话,你会受不了,但是,如果仔细一想,如果有钱,夫妻俩就不会为花点小钱而讨论半天,甚至争执。”
旭哥问:“还有呢?”
“学习的第一原则不是分数,是学习能力。”
旭哥说:“这个正确,我们班上得高分的基本上混得不好,只晓得读书。”
我继续说道:“创业的第一原则不是个人喜好,是市场需要。”
旭哥点头。
“养老的第一原则是,不是靠儿女,要靠自己提前规划。也不要把钱财提前交给子女。”
旭哥听了哈哈大笑,说道:
“讲得太好了。我们隔壁的赵老,原来办了个厂子,生意红红火火。提前交班让儿子管理。
现在是儿子不认父亲,父亲到处说儿子不孝。
家里经常鸡飞狗跳,闹得不可开交。”
我说:“投资第一原则,不是高回报,而是持续回报。送亲人不是一下就送很多钱,而是年年送钱。”
旭哥感叹道:“可惜我没有你那么会读书,没有这么好的老师教我。”
我哈哈大笑:“我老师说,尽读书就不如不读书。有些人有天赋,能无师自通。无师自通的人,可以不听我的课,允许你们打瞌睡。
最后一句说的就是你这种人。”
旭哥笑道:“你老师真的有学问。我哪能无师自通?就是向你这种复旦高材生学的吧。所以下次办这种事,你仍然要喊我啊。”
“不喊你喊谁呢,你就是嘴稳。”
旭哥开心地笑道:
“我希望你的嘴不稳,多讲些知识给我听,你嘴太稳了,我就不跟你出来了。”
两人一路开心地谈着,不知不觉就回到了家里。
双方约定,明天早上九点就在一中操场见面,他通知少泽。
回到宿舍,我一身轻松,要做的事全都做完了,就抽出装在盒子里的卷轴,在床上摊开。
我不懂书法,但是我懂美学。
白云溪这幅行草一气呵成。
有的地方很凝重,有的地方气势很急促。
有的地方如洞庭湖水,一碧万顷,有的地方如三峡奔流,飞湍击岸。
这是个真书法家啊。他完全理解了范仲淹写岳阳楼记的用心之处。
再展开莫社长送给我的【天道酬勤】,四个大字力透纸背。
他写的是正楷,仿佛用这种方式告诉我,要一笔一划写字,踏踏实实做人。
我把两幅作品收好。泡了一杯茶,慢慢喝。突然,我听到外面有关门声。
身子一弹,难道是李老回来了。
我起身去敲门。一会儿开了。
我问:“师父,昨天下午去了哪儿?”
“回了一趟老家。”
“我有两条熏鱼送给您。”说罢,我回宿舍取了鱼。
关门,进门,再关门,把鱼送给师父。
他笑道:“到里面坐坐。”
两人坐下,他煮茶,然后倒茶水。
我发烟,给他点火,自己陪上一支。
他看了一下烟的牌子,笑道:“又跑哪个领导家了?”
我笑笑。
他说:“才参加工作应该多走动。”
我说:“师父,不管是到您这儿,还是到领导那儿,我都是两条干鱼。
一是送不起,二是我也不是一个想靠送东西,送出感情来的人。”
他说:“希望你自始至终都这样做。不要忽高忽低,做人能做到一贯如此也不容易,但长期坚持,与人的关系也会长久。”
我点点头:“谢谢师父的教导。”
这时,手机响起来,一接竟然是少泽。
少泽说:“中午出来吃饭,两个人一起拜师。到三姐饭店。”
我笑道:“好的。”
从李老那里出来,我骑上自行车就朝三姐饭店奔去。
这是个暖冬,太阳毛烘烘地晒在身上,格外暖和,比上海的春天还暖和。
两只轮子在靠山大道飞转。
冬天已经来临,春天还会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