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浩作为四中的骄傲，他的毕业照挂在了网站上。”周蓉将平板一递，指着照片后排的一个男生，“能认出来吗？”
杨子江凝神看去。
是一张英俊，骄傲，意气风发的少年脸庞，神情傲然卓立。
“顾云林，两人是同学。”杨子江呵呵笑了。
“因此我合理推断，还有其他四中的人在这个局中，只是我们还没接触，或者察觉。”周蓉笑了笑，“我让资料室把二十五岁以上的毕业照，全截图了。”
“青山中学的毕业照，应该早就被研究透了，不过蚁群的七人中层几个还在外派，目前只能发现俞启临和赵轻燕。”
“我预感，将来的其中一个战场在法院，东海的红圈所，对决燕京的红圈所。”周蓉神情决绝地一甩卷发。
杨子江拿出手机，操作了下递给她：“下午市局把滕浩的资料发来了，给你一个推导的佐证。”
“其他不重要，他的家庭背景，可以确认唯一性。”周蓉接过看了一会，变得神采飞扬，“书香门第出身，这与顾云林的家世比起来不值一提，顾才是唯一的核心。”
“顾城郭手下的组织性，纪律性，战略性令人惊叹，自小就为他儿子打造团队了。”杨子江声音平静。
“推导到这一步，锁定顾云林。”周蓉把平板放到一边，神色忧虑地看着他，“敌人太强大了。”
“来头吓死人，副国级。”杨子江哼了一声，倒了满满一杯白兰地，一口喝了。
周蓉沉默了一会。不安地问：“你发现金秘书，就猜测到是顾云林了吧。”
“是，之后看了干部登记表，我确认了。”
“时局变幻莫测，我担心人心，现在手上的好牌，将来很有可能变成对自己的杀招。”周蓉叹了口气。
“你顾虑的是战斗白热化后，顾城郭和谢家谈判让出足够的利益，譬如共推谢书记上正省级，蚂群被抛弃？”
周蓉神色黯然地点了点头：“不得不防。”
“我现在判断，这里面没有一丝爱情，就是霸占。”杨子江再倒了一满杯，酒瓶空了，“薛蔓不求救的原因，你现在能推测到了。”
“她太了解你性格了，所以等你回来托付女儿，用自己换你和家人平安，她的决定是对的，这你完全对抗不了。”周蓉声音颤抖。
“你听过难得有情人这首歌吗？”杨子江仰头再喝了一杯，拿出手机喃喃地说，“她很喜欢。”
委婉深情的女声，在办公室里响起。
“甜蜜地与爱人风里飞奔，高声欢呼你有情不枉这生。
一声你愿意 一声我愿意，惊天爱再没遗憾。
……”
“党的政策是下管一级，命令要层层下达。
顾城郭有本事把省市上万名官员都换成自己人，否则就要通了东海的官场，这件事就落实在了顾云林身上。
谢书记也来自部委，绝对知道他的背景，我在网上看了资料，副国级里面有姓谢的官员。
因此我判断双方的角力将会是长期化，我借势冲阵，把他的阵营冲得七零八落。
副国级想吃大蛋糕，那就亲自来东海挖土方。”
青年用棍顶住了他：“你应该高兴才对，想砍人两半，报应只是断了一只胳膊。”
韩枫掏出镇痛药吃了，略微缓了些，虚弱地说：“我不服，你仗着步法总打我反手。”
青年有趣地看着他：“如果我仗着步法打碎你的头，你还服不服？”
韩枫的目光，渐渐变得平和：“多谢指教。”
突然山岳帮众人里，响起一声凄厉的惨叫声。
大家一看，刚才偷袭的年轻男子，正躺在地上哀嚎着。
手颤抖地在怀里摸索。
所有人都吓得面无血色，青年正在和韩枫说话，离这么远，他是怎么出手的，简直神鬼莫测。
“中了自己的针，还不如女人坚强。”青年拎着棍子向他走去。
众人唰地全都让开了。
看他拿出小瓷瓶咬开了盖子要往嘴里倒，一把夺下看了看：“吃多少？”
“一颗就够，三天……恢复。”
青年喂他吃了一颗，看没有异常，将瓷瓶收起。
“我说话算数，汪帮主，他动没动？”
汪帮主惊得嘴唇直哆嗦：“动了，动了。”
青年抡起棍子就照两条大腿砸落。
两声轻微的咔嚓声，伴随着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响起。
“是不是你让他动手的？”
汪帮主声音带着哭腔：“不怪我啊，是他说现在是个机会，你打了两场了，再不下手就晚了。”
青年看向了山岳帮众人：“要放几个人回去，其他人交给官府，放谁，看你们自己了。”
众人一听，个个两眼放光。
“少侠，我检举，都是汪兴洋这老小子骗我来的，他勾结金贼，死有余辜。”
“这老贼还受了金国的官职，官印就在他怀里，他私通外敌，卖国求荣。”
一时群情激奋。
青年连忙举手示意停下，“回去的人告诉白云观，我叫石成峰，路过河阳帮仗义出手，腿是我打断的。”
众人吃不准什么意思，不敢出声。
青年对李帮主示意，这里交给他了。
快步走到女子身边，把瓷瓶交给了她。
吃下解药，她的脸色渐渐红润舒缓起来。
“法力凝的针化了，等恢复真气运转就好，谢谢。”女子又面露忧色，“你知不知道白云观是金国的御观，有很多元婴修士。”
“做事要有始有终嘛，既然出头了，就把事情揽过来，河阳帮可挡不住他们报复。”青年突然神秘地一笑，“我还知道金国的黄龙府神堂，也可能因此找我麻烦。”
“萨满巫术听闻极其难缠，你应该擒下不伤人，留点余地。”
“出手前我就想好了，必须要伤。这样他们还图谋这里，必须先拿下我，河阳帮就安全了。”
“你就不担心自己安全？”女子瞪了他一眼，突然很好奇，“装那么长时间哑巴，累不累？”
“夫人，等伤好了再问不迟。”青年回避了这个话题。
“你知道这个夫人是假的，故意喊的是不？”女子白了他一眼。
“我帮你去叫丫鬟。”青年向后院走去。
到了无人处，手向空中一张，两只翠绿的小蜻蜓停在了他手心，缩成了两只黝黑的圆球。
放入怀里，伸手出来，手套也消失了。
喊了丫鬟，他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倒了杯凉茶，边喝边思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