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富丽堂皇的宽敞客厅,袁舒扫了眼,直冲楼梯。
上了二楼,他脚步陡然一停。
一个高大魁梧,气势威严的五十出头男子,缓缓走下了楼梯。
“徐世立。”他眼中喷射出愤怒的火焰,大喝一声,“你穷途末路了。”
“凭你,能奈我何?”徐世立不屑地瞥了他一眼,坐在了沙发上,“我不过是输给了更大的权力而已,没有一把手介入,动得了我?”
“你利用权力欺男霸女,又被权力收拾,这很公平。”袁舒迎着他轻蔑的表情,神态昂然。
“幼稚,这世界上就没公平可言。”徐世立腿一翘,切了一声。
“以为警察抓我走你就赢了?告诉你,过不了三五年我就能出来,白丽华会老老实实在外面等我。”
袁舒听得血直上涌,突然快步上前。
扭腰甩肩,抬手一记响亮清脆至极的耳光,扇在他脸上。
这一下,他用上了拳击的发力方式,打得徐世立头嗡嗡乱响,大脑变得一片混乱。
鼻血慢慢流了下来。
袁舒在厅里张望了一下,拿了杯水向他脸上一泼。
等徐世立双手扶住沙发,人有点清醒了,他冷笑一声。
“虽然我不懂权力和法律的关系,但也知道你出来无异于做梦,你哥没几年就要退了,那时候杨子江他们如日中天,你能出来?”
“我们到底谁幼稚?”袁舒快步上前,在徐世立没反应过来前,一耳光又扇在他另一边脸上。
再一脚踹中了他胸口。
长沙发一下翻倒过去,把徐世立摔在地板上。
袁舒跳了过去,双腿一岔站定,弯下腰对着还在痛苦喘气的徐世立左右开弓,当成沙包打了起来。
肝、肾、胃……穿透力打出去,直刺内脏,狠狠揍。
撕心裂肺的惨嚎在厅里,凄厉地回荡起来。
袁舒几个月来痛不欲生的心灵折磨,在今天爆发了。
过去幸福美满的一幕幕在他脑子闪过。
都是因为这个畜生,丈夫失去了妻子,儿子失去了母亲。
心爱的女人以身侍贼,还被折磨得有了心理疾病。
泪水模糊了袁舒的双眼,他看不清地上的人了,不管,就这样揍下去。
程岩在角落里注视着,感觉力量打不碎内脏,没有制止。
声声痛呼声中,他看到一个身穿大红秋裙的年轻女人,突然从楼上冲了下来。
一把推开袁舒,扬起了泪水涟涟的脸,声音颤抖地哀求:“袁舒……不要打了,会出事的。”
袁舒听到了熟悉至极的声音,连忙擦拭了泪水。
面前这张令自己魂牵梦萦,日思夜想的娇艳面庞,不就是自己爱了八年,坚信会爱一辈子的白丽华嘛。
“丽华,你还好吗?”他声音颤抖地问。
一百多天的相思,每一分每一秒都无比难熬,终于在今天见到她了。
白丽华蹲下身子,想扶起在地上痛苦打滚,痛苦哀嚎的徐世立。
无奈体重太重,她用尽力气搀不起来。
“扶他干什么?这是害我们的罪魁祸首。”袁舒走过去,要拉她起来。
白丽华低着头一下躲开了。
“丽华……”袁舒艰难地喊了一声,想起了杨子江说的话,心向深渊坠去。
白丽华拿着手帕,细心地擦着徐世立头上,汗水,茶水,血水的混合液体。
“袁舒……我知道老板深深伤害了你,所以你拼了命的打他,现在气也出了,就这样放手了可以吗?”
“你在说什么!”袁舒又气又伤心,她竟然为了徐世立求情,手一指大吼,“我们的家是被他毁的,是他,是他!”
“我知道。”白丽华低声说。
“知道还维护他?”袁舒气得走过去,对着徐世立身上狠狠蹬了下去。
却不想白丽华飞扑过来,用身体护住徐世立接了他一脚,发出一声低低的痛苦闷哼。
猝不及防下,根本来不及收脚,袁舒心疼地喊了声:“丽华”。
上前要扶她起来,手被坚决地推开。
“老板对不起你,我也对不起你,我知道你恨,想打就打我吧。”白丽华趴在徐世立身上,哽咽地说。
袁舒发现她的目光,一直在徐世立身上,没有离开过。
心无声地裂成了无数碎片。
颓然后退了几步,靠在了墙上,缓缓滑坐在了地上。
突然记起了杨子江的叮嘱,对,丽华现在是有病,做什么都不要去管。
一下站了起来,对程岩做了个手势,示意拉开她。
程岩走过去,双手一扣白丽华双臂,迅速将她拖离了徐世立。
袁舒上前一把抓住徐世立的头发,在嚎叫声中将他拉到了窗边。
推开窗户,将他头一拎对着阳光:“好好记住自由的样子,以后你会永远记得这一天。”
徐世立喘了几口气,桀骜地一笑:“你就是输家,白丽华永远不属于你了。”
“想给我种心魔?那我也给你种一个。”袁舒一字一顿地说,“我每年都会去看你,看你怎么在大牢一年年老去,直到老死。”
徐世立的目光,慢慢敛去了狂傲和蔑视,变得惊疑不定起来。
“袁舒,你不要恐吓老板,我帮他来赎罪,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白丽华拼命挣扎着,焦躁惊慌地哭喊。
她的竭力维护,激起了袁舒的心火。
低头对着徐世立恶狠狠地说:“你总拿我儿子来威胁,我也会用你儿子来威胁,这算不算公平?”
徐世立瞳孔恐惧地一缩,突然大吼:“我和你拼了。”
他的体力早已耗尽,还未颤巍巍起身,被袁舒一记猛烈的耳光打倒在了地上。
跟着上去,又是几记耳光,扇得他鼻子和嘴巴又流出了血。
红红的血滴,到处飞溅。
“不要,不要啊。”白丽华声嘶力竭地大哭。
袁舒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曾经的妻子,如今奋不顾身地保护着毁了自己家庭的仇人。
突然觉得自己就是个笑话,小丑,多余的人。
“我可以老死在大牢里,永远不出来,求你不要伤害我儿子。”徐世立在他身后虚弱地喊。
“你害人的时候,别人也这么求过你,有用吗?”袁舒木然地转身下楼了。
“我给你磕头赔罪,我有钱,我可以给你很多钱……”徐世立绝望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小,最终听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