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腹中并没有灵力运行的痕迹。
看来大祭司,并不在她的腹中。
手腕一重,大公主赫然抓住了她,目光不善,“放开,毛手毛脚,可别冲撞了公主。”
“你们怎么回事,也不知道拦着郡主!”
鸣栖放开,退了两步,“对不住,二公主殿下。”
忽然
忽然,嘉宁县主整个人猛地扑上前去,“二公主小心,地上有蛇!”
什么?!
顿时,栈道惊呼声一片。
众人连忙上前驱赶,侍卫们护着几位公主,宫人手忙脚乱地驱赶。
“好像不是蛇!”
“是干枯的树枝!”
地上湿滑,不少人连连滑倒。
场面混乱不堪。
鸣栖只觉得脚上一重,那人似乎既有准头地正中她的脚腕,顿时失去了重心,她余光所见,有一人趁着混乱在她背后狠狠一推。
栏杆猛地被折断,鸣栖纵然跌了下去。
鸣栖有些无语地扭头看着那双手,果然是嘉宁县主!
还以为她转性了
原来还是迫不及待地报那一日的仇。
四公主五公主冲了出来,抓住一旁的栏杆,脸色焦急:“天啊,鸣栖,你们还不快去救人!”
一旁的护卫立刻跳下救她,只是鸣栖坠得突然,与他们失之交臂。
虽说她不会摔死,但掉下去也会疼,且不能随意在人前御风飞起,不然一会该喊见鬼的就是她们了。
只待雾气涌上,将她遮住,她再借力跳下枝丫等人来寻。
只是这么想着,耳边却传来了谁的惊呼声。
忽然
危急关头
“鸣栖!”
只看到眼前忽然越过了两道身影,一前一后跃下了山崖。
青年的身姿如林中飞鸟,轻巧而翩跹,他眉眼如画,宛若雕刻版立体,素来柔和的双眼,有些微微的急促。
抽出了腰间的软剑,如长绸般柔软,反手催之,卷上了她的手臂。
大公主与嘉宁县主同时愣住,“太子!”
侍卫跟在其背后,紧随太子的脚步,跨出栈道。
容珩紧紧盯着鸣栖,眸中不安,手中的剑却很好地控制力道,剑锋利却没有伤到她。
鸣栖顺着容珩的力气停止下落,匍匐在山崖。
一抬眼便看到了容珩的目光,暗含了一些怒意。
“可以上来吗?”
“可以”
鸣栖点了点头,栈道乱石林立,她可以借力。
与此同时
另一道身影跨过栏杆,容时二话不说,从一旁跳落在山崖的一块石头上。
他离鸣栖很近,伸出手,亦是焦急,唯恐鸣栖坠下去:
“抓紧我!”
容珩看了他一眼。
众人在这里,容珩只以剑裹住她的手臂,她最合适的办法自然是离她最近的容时。
想了想,她向着他伸出手,被他用力握住。
容时提到嗓子眼的心这才落到了实处,一把将她到怀中。
“没事了,别怕,我来了。”
这些众人都看到了。
宫人们窃窃私语:“以往从未见过太子殿下和睿王殿下,动用武力,竟然这般厉害吗?”
“最要紧的是,山崖高耸,这般危险,两位殿下竟然丝毫不考虑地跳下去救郡主!”
“以往只觉得郡主漂亮得引人,但自东魏世子死后,婚事就按下不提了。”
“听闻,郡主这些时日常常与两位殿下见面,如此看来,郡主的野心竟然这么大,是想做皇子妃?”
一席话,听得栈道上几位公主都愣了脸色。
大公主看着容时怀中的鸣栖,正被护卫拉住,往上施救。
而太子已经收回了剑,又是一副霁月风光的模样,只是眼神还未从宝清郡主身上收回。
顿时脑中警钟敲动。
觉得鸣栖实在不是什么规矩的女人!
如此祸端,放在宫里,简直让人不安。
嘉宁县主看着他们两个皇子都跳下去救鸣栖,指甲都快掐断了。
县主的侍女窃窃私语,“都快贴到睿王身上了,这位郡主怎么这般不注重。”
四公主听得心火直冒,重重看着几个嚼舌根的人,“说什么呢!”
“那可是人命,能不救吗!”
“太子和睿王不过是救人要紧,在你们嘴里就变成了什么勾引不勾引,嚼舌根嚼到皇子郡主身上,你们有几条命!”
她不满地看向嘉宁,“县主,您也快嫁入东宫,好生管教身边人才是!”
嘉宁一副受了惊吓的模样,连连点头,“不要再说了。”
“不可胡言!”
如此大公主也是一阵斥责。
容珩已经收了剑,侍卫们就地检察,“启禀太子殿下,栈道的栏杆松动,地面结了冰较为湿滑,容易滑倒。”
容时刚好带着鸣栖走上来,闻言:“鸣栖不会这么不小心。”
言下之意是,定然是有人作对!
鸣栖身边的侍女说道:“好像县主离得最近。”
大公主沉了脸色:“放肆!你是什么东西,也该随意攀咬县主!”
侍女被吓得缩了回去。
嘉宁县主听闻此言,片刻便红了眼睛,“不是我,我刚刚看错了,以为有蛇,才会惊恐慌乱,我没有想过会这样。”
“好多人都看到的,郡主离栏杆有些距离,不然怎会无缘无故摔下去。”
大公主绷紧了神色,陡然看向鸣栖。
恐对鸣栖不顺眼的先入为主观念影响,大公主观察片刻,心里却有几分怀疑:栈道边确实凶险,鸣栖此人会用自己的性命来肆意诬陷县主吗?
但嘉宁县主又为何要针对宝清郡主,这也没有道理。
她的目光落在容时容珩身上,心里不停地打鼓,难道宝清郡主真的是想做皇子妃?
甚至是太子妃!
她只是这么犹豫了一瞬,
“宝清郡主你说呢,可有人推你?”
嘉宁县主默默看了眼身旁的侍女,侍女得了眼色跪下,“刚才人多杂乱,我们未曾看清,郡主的确是靠得太近才掉下去。”
鸣栖对上了嘉宁那张委屈的面容,即便知道是嘉宁推的她,但这件事终究没法仔细分说。
没有证据
更何况
即便是嘉宁推的,其未来太子妃,她没事,嘉宁又能有什么事呢?
重要的是找到大祭司,阻止祭魂鼎,此刻针对嘉宁,没什么必要。
鸣栖想了想,“我没有察觉”
容时一愣,他不知鸣栖为何不说,只是道:“此地终究凶险,勿要再来。”
容珩看了眼容时身旁的鸣栖,提醒众人,“立刻让人修护栏杆,增加护卫,大姐姐二姐姐再来赏景着人小心跟着。”
大公主点了点头。
这事就算过去了。
容时带着她去看太医,太医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几天反复被叫过来。
看这位郡主,看起来身体康健,比他能活千八百年的样子,哪里需要他来看病。
果不其然,强劲的脉搏,昭示着这位郡主好得很。
他也只能眯着眼睛,“郡主多多休息才是。”
不出去跑了,好好待在屋里,哪里能有事情嘛!
待几人走后。
窗外枝干上趴了许久的一只肥啾啾煽动着翅膀,落下后化成了女子的模样。
她大为震惊:
“我以为你跟容珩有奸情,没想到容时也是你的鱼?”
“你居然脚踏两只船?”
鸣栖无语:“……”
当时霍岭因与鸣栖试探二公主腹中的痕迹,所以一直以鸟的模样趴在附近的林中,看完了全程,不禁感叹:“你们十二天风气是这样的啊。”
很快,她谴责:“你看到我被推下去为何不来救我?”
霍岭显然没想到自己还能被她说一顿,插着手坐下,
“冤枉啊,就是一个断崖,你召朵云头或者腾风就飞上来了,我怎会以为你要人救呢?”
鸣栖冷笑:“这里是人间,不能随意施展法术。”
“我这一时也没反应过来嘛。”
霍岭有些抱歉,“不过他们两人虽然说是凡人,即便断崖也全然不顾危险奋不顾身跳下去救你,倒是让我意外。”
“我一个神女,留在凡间待在凡人身边,掺和进凡间诸事里,到底是为什么?”
鸣栖沉默了一瞬,还是将自己为何下凡说了清楚。
“原来是水神之子啊”
霍岭唏嘘一声,“我想起来了,二十余年前,好像我父君的确帮着放了两个仙神下凡以身入世,历人间劫难。”
“原来你是来帮他的。”
“嗯”
其实霍岭很想说,你有没有想过
或许,沾染妖邪,这本就是他历劫要经历的事情呢?
你替他做了
这一场劫数,对其来说,未免太简单了吧,这样真的能历劫成功吗?
不过话压在她心口没能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