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门若总是处理蒋雄之流,只会让县衙的威严扫地,若是再被人参上一本,说是县太爷与民争利,那就麻烦了。”
江韵婵私心里以为,这个法子并不好。
“不错,若是百姓的事情总是要官府插手,那我这个县太爷怕是没空回家睡觉了!”
县太爷叹了口气,捋了一把胡子:“抓大放小,方是为官之道。”
“那……那该怎么办?”聂掌柜的叹了口气,不免犯难。
“依我看,倒不如咱们私了。”江韵婵狡黠一笑。
看来是有法子了。
她压低声音说了几句,县太爷和聂掌柜对视一眼,齐齐竖起大拇指。
妙!此计甚妙!
既然主意是江韵婵出的,自然也得江韵婵去办。
晚间,江韵婵回到家的时候已经累稀。
华胤正守着两个孩子们做作业。
今天江安又是五篇字。
江丰多了一张算术题。
见到江韵婵回来,江安激动地站起身来:“姐你回来了!”
“啊,回来了。对不起啊,今天病人有点多,都是来看动物的,太棘手了。”
江韵婵的医术只是在角楼小范围地得到了认同,最有名气的还是看动物。
这不,今儿可遇上了几个奇的。
她放下背篓,华胤走上前来低声道:“厨房里温着饭菜,我去给你端来。”
“不用,你看着他们吧,我自己去吃。”江韵婵笑着道。
华胤看向江家兄弟,江安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期盼地望着姐夫,表情有点可怜。
江丰的包子脸挤成一团,努力做出自己很憋屈的模样。
“噗,干啥?”华胤喷笑一声,立刻肃板着脸,问道:“想做什么?”
“那个,姐夫,你看我们也学了半个多时辰了,咱们是不是可以休息一下?比如陪我姐吃个饭、听个故事啥的。”
有啥能比姐姐每天回来讲故事更有趣的?那些稀奇古怪的病人,就是说出来都觉得逗啊!
华胤沉默片刻,点了点头。
他也想听故事。
“哇!姐夫好棒!姐夫是天下最好的姐夫!”
江安欢呼一声,搁下笔就往外面跑。
江丰忙不迭道:“啊姐夫好!”就也跟着激动地跑出去了。
华胤讪讪地轻咳一声,还是江韵婵的魅力大。
听到两个小家伙课件休息(想蹭故事),江韵婵诧异地望向华胤。
华胤点头了,她这才示意两个小家伙坐下。
“今天有个人,带来了一只狗,说那狗啊最近不知道得了什么病,只要一条到他们家的床上,他们全家人就起疹子……你们猜为啥?”
江韵婵特意卖了个关子,便停下来吃饭。
三个男子汉面面相觑,华胤低声道:“狗子身上有跳蚤?”
江韵婵吃饭的手一顿,无奈地道:“你可真是,这样还有什么乐趣?”
一猜就中,让两小只玩什么。
华胤摊手,表示自己不说了。
江安和江丰已经笑倒。
“是虱子。”
狗狗的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染上了虱子,本就是经常跑来跑去的小动物,故而全家人起疹子也是因为过敏。
她就又看人、又看狗,弄了两副药。
狗子的主人还是个急性子,没等多一会儿就着急要走。
江韵婵也不挽留,说回头让角楼的人给他们送药就是了。
这般说来的话,一切进行得还是颇为顺利的。
“然后呢?”江安听得意犹未尽,总觉得姐总不会只看了这一个病人吧?
江韵婵歪头想了想,就又说了一个。
第二个病患的情况说完了,总该完事儿了吧?迎着两个孩子一个大人意犹未尽的小表情,江韵婵又说了第三个……
等说完第五个,她小手把碗一推:“说完了,洗碗!”
调皮地歪歪头,江韵婵示意华胤干活。
男人一言不发,起身洗碗。
这意味着,江安和江丰也该回去写作业了。
休息小半刻钟可以了。
再听下去,还睡不睡觉了?
给家里的三个男子汉过了瘾,江韵婵去药房里调和药,一会儿去给小松鼠和秃毛鹦鹉上药。
秃毛鹦鹉恢复得不错,它的毛发已经长出来一小半,能够遮住自己的身子了。
其实再涂抹几天就可以停下来了。
鉴于小家伙一直处于自闭状态,江韵婵寻思着,还是等孩子的羽毛全都长齐活了再说吧。
小松鼠最近过于活跃,不是钻到秃毛鹦鹉的笼子里,就是跑去黑骏马的头上撒野,要么就跟小白虎在家里跑酷……总之,看起来也是过于健康了。
小刺猬不是蜷缩成团,就是蜷缩成个球扎在华胤的发髻上,大家笑过几次之后也就习惯了。
屋子里响起江安背诵兵法的声音,江韵婵配完了药,就回偏屋去梳洗。
等到收拾出来之后,两个弟弟已经自己洗完脸洗完脚睡觉了。
华胤不在。
她擦拭着头发上的水,快步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发现华胤确实不在这边。
江韵婵一边抹头发,一边往华胤的院子里走。
他的外伤好得七七八八,结痂不会再轻易挣开,能够做一些大幅度的动作,不过暂时还不能动武。
刚穿过拱门,江韵婵就看到华胤了。
身形高大的男子正默默地坐在院子的中央,一点一点地擦拭着手里的红缨枪。
那尖锐如刀的枪柄上闪烁着耀眼的光芒,灼伤人的眼。
华胤眸底都是复杂不能言的情绪,看得江韵婵都心疼。
他……应当很怀念金戈铁马的日子吧?
思及此,江韵婵唇瓣挂着几分笑容:“华胤,我需要你帮我个忙。”
“什么忙?” 华胤仍旧擦拭着红缨枪,墨眸皆是爱惜怀念。
“给我当个打手。”江韵婵神神秘秘地笑着道。
打手?
华胤放下红缨枪,“你要打谁?”
不会是朱员外的事被江韵婵给发现了吧?
“也不是真的打啦,就是吓唬一下。”江韵婵摆摆小手,这才说起了角楼的前因。
华胤这才知道,合着是要去吓唬一下那恶疮治好了的蒋雄,并不是真要打人。
“当然了,如果他不听指挥,我就用针扎他!你就揍他!”江韵婵握了握小拳头,小脸儿满是警告。
“嗯,”华胤低笑一声,宠溺地用大掌拍了拍江韵婵的小脑袋,仿佛是在关爱一个毛茸茸、可爱爱的小动物。
就像……江韵婵揉吧小白虎和小松鼠一样。
她顶着被弄乱的头发,可怜兮兮地道:“那你能不能帮我一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