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面片来了,”江安清脆的声音传遍了华胤的屋子,他小脚丫直接把小几勾到了床边,将烫呼呼的一大碗面片儿搁在上面。
一股浓郁的高汤臊子香味瞬间传遍了整个小屋,惹得华胤忍不住吸了吸鼻子。
“臊子面?”
“面片儿。”江安一骨碌学着华胤的姿势也坐到了床边,认真地进行男人和男人之间的谈话:“姐夫,谢谢你今天救了我姐。”
她是江安唯一的亲人了,江安不能失去姐姐。
“……她也是我媳妇儿。”华胤抿了抿唇,低声道。
言下之意,救她是应该的。
江安一听觉得极有道理,认真地点了点头,小手手拍了拍华胤的肩膀:“那你吃吧,我也去吃面片儿了。”
“去吧。”华胤点点头,神色从容淡然。
折腾了一天的江韵婵恐怕也没吃呢,他嘱咐江安:“劝你姐也吃一点。”
江安挠了挠头,他是想劝来着,可是锅里没了呀。
姐姐就做了刚刚好三人份。
小家伙叹了口气,跟个小大人儿似得走到门边,突然转过身问向刚拿起汤勺的华胤:“用我喂你不?”
端着面片儿的手一抖,华胤一本正经地拒绝:“大可不必。”
让江安喂……喂到江安自己的小肚子里吗?
呵呵。
江安也知道自己素来还跟姐夫抢食儿,说的话好像没啥信服力。
而且姐说了,小孩子晚上最好不要吃太多。
他放弃了继续“照顾”姐夫的想法,蹦蹦跳跳地去吃自己那碗面片儿去了。
华胤望着泛着润红油光的面片儿,终于踏踏实实地尝了一口。
真美味。
江安一进厨房,江韵婵都把灶台收拾干净了,她一脸无语地道:“端个面片儿也磨磨唧唧?”
“不光是端了面片儿啊,我还对姐夫进行了深切的问候和感激!”江安扬起小脸儿:“感谢他对姐的救命之恩!”
“噗,那我可多谢你了!”江韵婵戳了戳小家伙的嘟嘟脸,让孩子赶紧坐下吃饭。
江丰都吃完了呢!
等安顿好两个孩子,又招呼他们梳洗睡觉,江韵婵这才重新回到自己的卧房。
华胤已经吃完了满满一碗面片儿,还意犹未尽地舔了舔薄唇,那场面……啧啧,简直不要太撩。
江韵婵捂着胸口倒吸一口气,她快步走过去问道:“怎么样,吃饱了吗?”
“饱了。”
华胤的口吻有些许委屈,本来想等着江韵婵来喂他的,所以华胤故意慢吞吞地吃了许久。
眼瞅着面片儿都快要凉了江韵婵都没来,索性他几口就把剩下的全吃完了。
小姑娘浑然没察觉到华胤的小心思,沾湿了帕子仔细地给他擦了擦嘴:“瞧你,吃得真粗糙,都沾到脸上了。”
她仔仔细细地就着帕子描绘着华胤的薄唇和脸颊。
二人靠得那样近,华胤甚至能清晰地看到小姑娘脸上细细的一层绒毛。
他喉结微动,没受伤的右臂一把拥住了江韵婵的小蛮腰,将人贴近自己。
“啊,”猝不及防贴着铁臂靠近了华胤火热的胸膛,她的双颊骤然红了,小声问道:“你干嘛?”
“不干嘛,”喑哑的嗓音已然透出几分隐忍。
华胤如墨的眉眼静静地望着小女人,最后,所有的冲动都化作了额头的一吻,这才缓缓地松开她。
江韵婵刚被撩起的心思哪能松松放过华胤?她捧着华胤的脖颈,就在他的嘴上“吧唧”了一口。
可响了!
“嘻嘻……”江韵婵吻完捧起小几上的碗就溜,徒留呆怔在床畔的华胤半晌都没个反应。
哦吼!反撩成功!
江韵婵一头钻进厨房,大汤碗洗了一遍又一遍,嘴角噙着的笑意久久不曾散去。
一屋子人都安置了,寂静的小院儿只有小动物们时不时发出的咂嘴声。
华胤独自一人占了江韵婵的床,她凑合睡在隔壁的小间,一旦华胤屋子里有什么动静,她都能听到。
夜半时分,华胤来回辗转,身后的伤口火辣辣的疼,梦魇令他的俊颜逐渐变色。
好难受、好热。
睡梦里,华胤不住地脱衣裳,仿佛这样才能让自己舒服一些。
不知什么时候,一股凉凉的东西在嘴边徘徊,华胤迫不及待地张开嘴,清凉的液体滑进了嗓子,逐渐褪去了浑身的燥热。
奇异的,华胤身体里的燥热和梦魇齐齐伴随着这股清流褪去。他眉宇舒展开来,重新睡着了。
“咯咯咯……”
公鸡的大嗓门在院子里不住地响起,满巷子就数江韵婵家的大公鸡嗓门儿最大。
华胤眉头微蹙,恍然睁开了眼睛,对上了一双绿豆大小的双眼。
那小玩意儿被华胤瞪得一吓,大尾巴瞬间裹住了自己,咻咻地从床上跳下去,很快就不见了。
华胤懵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刚才那是一只……松鼠?
房间里有一股不属于他的气息,幽幽地散发着淡淡的女儿香。
华胤顾不上逃跑的松鼠了,他偏过头去看,便见江韵婵趴伏在床畔睡得正香。她的中衣已经有些皱乱,小脸儿睡得粉红粉红的十分可人。
难道……她照顾了自己一夜?
“阿婵,阿婵,你醒醒。”不忍小姑娘在地上蜷缩着,华胤喑哑着嗓子把人吵醒。
江韵婵揉了揉眼,“你醒了?”
该是你醒了才对。
华胤哭笑不得:“你在这里守了我一夜?”
“你昨晚发热了,我过来给你服了点药。”江韵婵起身伸了个大懒腰,活动活动筋骨。
怪不得,昨日华胤惊觉热得睡不好,后面又不热了,原来真是因为江韵婵。
“辛苦了……你的松鼠跑了。”华胤好心提醒。
“哈?”江韵婵一懵,“跑哪儿去了?”
华胤指了指门外。
江韵婵心里骂了一句娘,快速冲到门边,就见到门廊的笼子里、一脸傲娇不屑的秃毛鹦鹉正躲避在笼子的一边,而另外一个钻进来的“不速之客”躲在笼子的对角瑟瑟发抖。
“不是……你俩干啥呢?”
秃毛鹦鹉好些日子没开口说话了,自然也不会回答江韵婵,只是鸟脸不屑地轻哼一声,抬脚就把小松鼠从笼子的缝隙踹了出来。
小松鼠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呢,就被鸟蹬出笼子,一脸懵逼地摔在地上坐着了。
“噗,调皮。它是咱们的新家人,你可不要欺负它。”
江韵婵顺势将小松鼠放在掌心,冲绿了吧唧的秃毛鹦鹉说道:“它也生病了。”
秃毛鹦鹉一听这丑玩意儿跟自己一样是个病号,歪着鸟头打量了几眼,怎么看这古怪东西都不像生病的样子。
她把小松鼠捧到屋子里,放在一个小小的盒子上,里面放着个软垫子,正好够小松鼠来回打滚儿的。
“你先在这里歇会儿,不要乱跑了,我会给你治病的。”
小松鼠不知听没听懂,反正是一屁股坐到软垫子上就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