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在计划。”
华胤一句问到了点子上,江韵婵凑到华胤跟前说道:“我只是有了这个想法,要实施起来,还需要一段时间。”
在村子里的发展好好的,要搬走是临时起意。
讲授课的费用不菲,江韵婵的院子又才建起来不久,好好的日子刚开始,就出了周员外家这一档子事儿。
“我之前也想过,要不要就在村子里继续住着得了。但是江家连番这几次之后……早晚还是得搬。”
江韵婵双手负立在身后,跟个小学究一般:“江安开蒙识字的年纪也再耽误不得了。”
“好的开蒙先生都在县城。”华胤赞同地道:“搬去县城吧。”
有了华胤的支持,江韵婵对于未知的未来瞬间多了几分底气,方才的决定变成了动力,她一拍手:“好,向县城进发!”
华胤收拾完碗筷就回去休息了,江韵婵盘腿坐在床铺上开始清算自己手头的这点子银钱,大概只有三十多两。
想要在县城买个院子可不容易。
县城里头啥都贵,到时候也不会有人帮忙来做活,江韵婵要走,还颇舍不得自己的菜园子。
她叹了口气,小声道:“要是能把张姐姐和华胤都打包带去就好了。”
“姐夫还用得着打包吗?”佯装睡着的江安一骨碌爬起来,可怜兮兮地道:“姐,我真的要去上学啊?”
“当然。”江韵婵看着江安笑问:“读书使人知礼,你总不能一辈子在院子里招猫逗鸡地玩耍吧?”
江安当然不想玩耍一辈子,可、可他也没做好这么早就上学的心理准备啊!
“我之前打听过了,说普通人家的孩子三岁就开蒙了,咱们条件不好,你都耽搁到了五岁,难道还想继续耽搁?”
江韵婵把三十多两银子拨拉到一边去,笑看自家弟弟:“我弟弟这么聪明,开蒙哪里难得住你。”
“那是,我可是你弟弟哎!我姐都这么聪明,当弟弟的怎么能差得了?”江安一被夸奖就飘了,瞬间忘记了要去读书的烦恼。
姐弟二人相视一笑,便又合计起来接下来该怎么办。
江韵婵得罪了周员外,可她心里并无惧意。等周员外从县衙里出来,第一个要算账的可不是自己,而是江老太太。
两方互相掰扯的功夫,就是江韵婵搬走的最好时机。
这也是为什么她刚才征询华胤意见的原因。想到这个粗糙的村里汉子,江韵婵心里亦颇为不舍。
华胤同意她去县城,却没说自己去不去……
那他们的婚约还作数么?两个人还、还继续吗?
江韵婵心里有些犯嘀咕。
很快,眼前的问题就驱散了她的心思。
想要在县城安身立命,得有些新的赚钱路子才行,可不能只依靠村子的这点子老本儿。
“哎,姐,咱们要不去找找熟人啊!卢家大娘子和顾亭长肯定在县城有人脉,咱们去问问,再……”
这也是个路子吧?
小江安一脸狡黠的模样同江韵婵如出一辙,不愧是亲姐弟。
“噗,那不成,我得先自己去转转看。”
江韵婵点了点江安的鼻尖:“需要人家帮衬的时候得弯下腰的,咱不能总是依赖旁人的帮衬,那自己成啥了?”
“哦……”
江安捏着鼻子瓷声瓷气地应了,随即学着江韵婵刚才的口吻说道:“我姐这么聪明,肯定找得到挣钱的新营生嘛!难不倒你的!”
嘿,现学现卖啊?
江韵婵瞪眼,忍不住笑出了声。
姐弟二人说了一会子闲话,便准备休息了。
彻夜未眠、跟周员外和江老太太斗智斗勇,又安顿了村里人一顿丰盛的早膳,已经把江韵婵身心给掏空了。
她和弟弟趴在床上呼呼大睡,直到午后才醒。
江韵婵坐直了身子揉揉眼,见江安还趴在一边流着口水一边呼呼大睡,那小模样颇有几分可爱。
小白虎趴伏在江安的枕头边上。月余过去了,它的毛发越发漂亮,身上的虎斑纹初见端倪,那额头上的“王”字也愈发清晰。
“你小老虎的身份可就要藏不住了,”江韵婵抬手揉吧了一把小白虎的肚子。
小白虎恍惚中睁开眼睛,发现是江韵婵,它露出白绒绒的肚皮,四个小爪子团着江韵婵的手,随即在她的揉吧下再度睡了过去。
真是啥人养啥虎,连四仰八叉睡着的姿势都跟江安如出一辙。
江韵婵好笑地摇摇头,起身去弄点午饭,估计她做好了江安就该醒了,小家伙醒来了肯定要喊肚子饿。
一阵子忙碌过后,江韵婵一边思考着该如何准备接下来的事情,一边想着如何开拓新的路子来治病治动物。
截止目前,她的针线盒还不曾掉过链子,所有现代医疗类的小型仪器她都取用过,也有一些不曾出现过的,江韵婵猜测跟她后续遇到的患病动物有关系。
正当江韵婵一边摘菜一边出神,就看到一个黑幽幽的马脑袋伸进了做饭的灶屋。
“怎么了?”江韵婵起身问道。
追尘也不说话,转过身甩着尾巴就走了。
走两步它就不动了,继续甩尾巴,似乎在等江韵婵过去。
她索性放下菜筐,跟着黑骏马来到院子里。
“你要吃东西?”
黑骏马不动。
“咋了,你马厩脏了要我铲屎?”
黑骏马还是不动。
这次轮到江韵婵不懂了,她双手抱臂,“那你到底是想干啥?”
“叩叩!叩叩!”
“是江姑娘家吗?”熟悉且陌生的声音响起,江韵婵和黑骏马对视一眼。
“你是想告诉我,有人来了?”
嘿,这马到底是能当狗使哈!这么远就能听到有人往家来的动静,跟雷达似得。
追尘甩了甩脑袋,默默地重新走回马厩里卧着不动了。
江韵婵快步走到院门边问道:“谁啊?”
“江姑娘吗?我是回春堂的掌柜的,不知道您可还记得老朽?”
门外的声音熟悉又陌生,江韵婵又辨认了一下,确认没错,赶紧打开门。
果然,是回春堂那位跟江韵婵打过两次照面的老先生。
他风尘仆仆而来,额头都是汗水、 身上已经沾染了一些尘土,身后还跟着一个药童模样的小厮,背着一个不大的药箱。
二人一看就是赶了好远的路过来的。
正屋里,江韵婵给老先生和小药童都斟了一盏茶。
“二位远道而来,辛苦了。”